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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走在路上,只覺得又黑又靜,沒有一絲多余的光線,全靠月光照明。清涼的夜風吹到臉上,帶來一陣寒意,周邊高高低低長了好些樹和竹子,黑黢黢的樹影搖動,在景燦眼里簡直像擇人而噬的怪物。

  接連死了兩個同伴,景燦就算開始有些勇氣,也被這個副本嚇破了膽。他全程緊緊貼在荊白身邊并排走著,不肯走前面,也不肯有一步落后。

  如果不是荊白用眼神警告,他手都拽上荊白的袖子了。

  兩人走路非常小心,好在地上既沒見到茶米,也沒見過什么竹筐,這片黑暗暫時沒有帶來危險,又或者……還沒到他們出現(xiàn)的時候。

  提心吊膽的景燦直到看見自己那棟竹樓映入眼簾,才算松了口氣。

  樓梯就在眼前,他正要上樓準備休息,卻見荊白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追了上去:“路玄,你去哪兒啊,不休息嗎?”

  荊白頭也不回:“我先去你們的羊圈看看!

  昨夜的怪事就出現(xiàn)在他們樓下的牛棚,不知道今晚會不會有人來偷羊,又或是以其他形式出現(xiàn),提前看看總不是壞事。

  景燦糾結(jié)了一會兒,眼看荊白就要走遠,又看了看亮著燈的竹樓,最后一跺腳,想著有個人在一起總比自己蹲在房間害怕強,忙追著喊:“誒——等等我,我也去!”

  羊圈里沒什么特別的,密密圍著一圈柵欄,天黑了,似乎連羊都睡了,三頭羊東倒西歪地睡在圍欄里,連草料都是滿的,一派安靜祥和的景象。

  荊白沒有驚動它們,站在柵欄外面仔細看過羊圈的每個角落,才對景燦道:“走吧。”

  景燦訥訥地應了聲,他從頭到尾都沒搞懂過荊白要干什么,稀里糊涂地又跟著荊白回到房間里。

  也不知道為什么,景燦隱隱覺得,雖然荊白的身形看上去遠沒有張濤那一座小山似的威懾力,但給他的安全感卻強多了——至少他并不擔心荊白會強迫他做什么。

  竹樓的房間陳設(shè)都是一樣的,景燦指著里面那張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床鋪:“這張床是小飛的,很干凈……他都沒睡過。”

  小飛在回來的路上就死了,連第一夜都沒過得去。

  加上張濤,第二天都沒過完,就已經(jīng)死了四個人,這個副本的難度可想而知。

  他說著說著又低下頭去,情緒十分低落。

  荊白沒多看他一眼,環(huán)顧四周,見沒什么異樣,順手就關(guān)了燈,道:“睡吧。”

  黑暗中剛紅了眼圈的景燦:“???”

  這就是大佬嗎?不指望你安慰我,至少別把燈關(guān)了?

  他以為這是聊天的開始,沒想到居然是結(jié)束……就,大佬都不用和人說話的嗎?

  他那個室友看著性格那么活潑,怎么和他相處下去的?

  此時此刻,另一頭,性格活潑的室友枕著雙臂獨自躺在床上,看著空蕩蕩的另一張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荊白,路玄……哈,真有趣!

  第70章 豐收祭

  “咯咯——”

  尖銳的雞叫聲突如其來,在寂靜的深夜中有如一道驚雷,打破了所有的沉寂。

  荊白原本就睡得不沉,這一聲出來如何還睡得著。月光下,那清明的雙眼立時睜開,不見一絲睡意,下意識地往旁邊看去。

  另一張床上,景燦四仰八叉地平躺著,睡得死死的,胸口還在有節(jié)奏地起伏,像是什么都沒有聽見。

  “咯咯!!咯咯咯!。 

  雞叫聲越來越大了,除了這慘烈的叫聲,荊白聽不見其他的任何聲音,這也使情形顯得越發(fā)古怪。

  覺是沒法睡了,但是,該不該出去呢?

  昨晚聽見鈴鐺聲的便只有他一個人,事后證明,是因為小飛在柏易和他之間選擇了他。他昨夜若是躺著不動,應該也不會有危險。

  今晚這突如其來的雞叫,又只有他一個被吵醒。那只雞猶在慘叫不休,煩得荊白皺起眉: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右邊趙英華那座竹樓,養(yǎng)的就是正好就是幾只雞,難道今晚被選中的是他們?

  只猶豫了片刻,荊白就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線索和陷阱的概率五五開,大不了見招拆招,他有充足的信心保證自己的安全,不會放過這個獲得線索的機會。

  荊白手腳很輕,在房間走動時,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

  清澈的月光斜斜從窗戶中照進來,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若不是這煞風景的雞還在死命地尖叫,這原本是個寧靜的夜晚。

  荊白臉色陰郁地走到窗戶邊。說來也巧,他剛剛站定,那只慘叫的雞的聲音竟然就消失了。

  荊白皺著眉頭向外看去,發(fā)出聲音的地方果然指向右邊竹樓下的雞舍。

  月光下,荊白勉強能看見雞舍的輪廓,只是視野還是太暗了,以荊白的目力,也看不清他們到底在做什么,只能遠遠看見幾個黑影圍在雞舍中,站成一個四角形狀,并不像是在偷雞,而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那是月光都照不到的地方,又隔得遠。幾個模糊的黑影遠遠看去,像是疊在一起的什么怪物,實在看不清他們在做什么。

  雞早已不叫了,窗外竹影搖曳,發(fā)出輕輕的沙沙聲,像是有人在低聲交談,再仔細聽,又什么也聽不見了,只剩下夜風拂過的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