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悅:“……”
救命,什么大明星啊,這人是刺猬吧!。
余悅被無孔不入的冷凍氣場刺得難受,幾乎要舉起雙手投降,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旁邊那人硬邦邦地甩出兩個字,語氣仿佛帶著冰渣子:“荊白!
“我叫荊白!
荊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
他是這里所有人里面最早醒過來的,但是這沒什么用,他大腦像一面被洗刷過的白板,干干凈凈,一片空白,自己的來歷,身份、甚至姓名,他一個字都想不起來。
更糟糕的是,他還一貧如洗,除了脖子上掛了一塊布滿裂紋的白玉,他荷包空空,身無長物。
而他醒來的這個地方,無論是裝潢還是陳設,不僅讓他覺得十分陌生,還隱約有種鬼氣森森的不妙感。
這一切都讓荊白心情極差,后面眾人陸續(xù)醒來,吵鬧不已,讓他更加煩躁。那塊冰涼的白玉一直貼在他心口,每當他要發(fā)作時,就有股涼浸浸的力量,像清泉一樣撫平他的心緒,讓他平靜下來。
他隔著衣衫撫上白玉,感受難得的安寧。這時,背后靠近的細微腳步聲,又讓他不高興起來。這人還連著問了他兩個問題,都是他答不上來的!
他一時心頭火起,白玉像是有靈似的,一股清涼的舒適感涌入他的心口,猶如酷夏時啜飲清泉,讓他在那一刻找回了理智。
對方已經(jīng)報了姓名,不回答未免顯得奇怪,他本打算隨便作答,電光石火間,腦海中浮現(xiàn)出兩個字,于是答道:“荊白。”
男孩瞬間顯得高興起來,他正想說什么,舞會廳里卻突然響起了音樂聲。
樂聲聽起來是歡快的曲調,可是放得斷斷續(xù)續(xù),時有卡頓,聽起來非但沒有歡樂感,反而顯得有些毛骨悚然。
這曲調在荊白聽來頗為奇怪,余悅卻很熟悉,甚至前奏放完,還跟著唱了起來:“‘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1”
這音樂越放,荊白越覺得不對,打斷余悅道:“你聽過?”
余悅不再跟唱,回頭驚訝地看著他:“你沒聽過?洋娃娃和小熊跳舞,這不是幼兒園最有名的兒歌之一嗎?”
荊白沒再繼續(xù)追問“幼兒園”又是什么,只橫了他一眼,余悅訕訕閉嘴。
他們算淡定的,對面洋娃娃區(qū)域的人情緒更激動,已經(jīng)吵得面紅耳赤。
近處的女白領和大漢因為樂聲也已經(jīng)休戰(zhàn)了,連一直抽抽噎噎的中年婦女都怔怔地停住了哭泣。
荊白往遠處投去冷淡的一瞥,目光又轉回原處,看向無人的舞臺。
余悅望著對面,怔怔道:“那邊好像吵起來了……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荊白嗤了一聲:“你過去試試。”
余悅不明所以,朝著對面走去,發(fā)現(xiàn)走到小熊頭邊緣的位置,就像被什么無形的墻擋住了一樣,無論如何都邁不過去了。
想來也是,不然兩邊的人早該碰頭了,不至于弄出當下這種遙遙相望的局面。
這超出了余悅的想象,他帶著哭腔喃喃道:“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回事啊……”
荊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這些躲在暗處的東西,在想要擇人而噬的時候,總會露出形跡來。
當這首兒歌終于斷斷續(xù)續(xù)地放到尾聲,大廳里那唯一能給人帶來些許安全感的、白慘慘的燈光也陡然熄滅。
眾人發(fā)出驚呼,余悅更是嚇得大叫一聲。
荊白不為所動,眼前這些詭異的變化在他心中掀不起半點波瀾,他抱著雙臂,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遠處,舞臺上的追光燈陡然亮起,有一個活潑的小人影一蹦一跳地拍著手,站在了唯一的光源下。
直到人影的面容出現(xiàn)在燈光下,眾人才發(fā)現(xiàn)扎著羊角辮的“她”是一個洋娃娃。
她的五官極為標準,眼睛大大的,黑黑的,睫毛根根分明。嘴唇鮮紅,根本沒有指頭的手里,甚至還攥著一個麥克風。
這場面本應該很滑稽,可是在強烈的燈光下,那童稚天真的五官卻透出說不出的詭異。
底下靜悄悄的,無人作聲,她卻顯得更開心了,像一個真正的小女孩一樣,拍著手唱起歌: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
“他們跳著圓圈舞呀,跳呀跳呀一二一~”
清脆的童聲唱了兩句,突然又‘咯咯’地笑了起來。
“嘻嘻嘻嘻,歡迎大家來到我的舞會專場!”
“這里是專屬于小熊和洋娃娃的舞會,請大家不要拘束……”
“咯咯咯咯,我們一起跳舞吧!”
第2章 序: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在洋娃娃的歌聲響起的那一瞬間,沉默良久的荊白說:“破了!
余悅:“?”
他現(xiàn)在就像一只驚弓之鳥,悄咪咪地左右張望了一下,周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余悅只好壓低嗓子問:“什么破了?”
荊白沒有回答,根據(jù)頭頂涼颼颼的程度,余悅猜他多半又橫了自己一眼。
不過這么詭異的情況下,他根本不介意對方的態(tài)度,厚著臉皮等荊白回答。
果然,荊白沉默了片刻,道:“那個跨不出去的屏障破了。”
余悅心中一喜,立刻道:“那我們現(xiàn)在可以離開了?”
荊白徹底不說話了,連洋娃娃的歌聲也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