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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我不是佞臣啊 > 第五二三章 放異族入關(guān)
  無論徐光祚怎么腹誹,哪怕他的官職也比何瑾大,身份更是比何瑾貴重?稍诤舞媲,他始終一副小受的樣兒,只有滿臉的幽怨。

  這并非何瑾多么無恥狠辣,使得徐光祚畏懼。

  而是人家繼承了老祖宗的忠義禮信的高尚品格,對于培養(yǎng)提拔自己的軍師,有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恩之情。

  于是,忍一忍胸中的怒火后,也只能跟何瑾一樣,等著王守仁的回答。

  “叔父,侄兒思來想去,也同徐宣撫商議多日,才有了一些模糊的戰(zhàn)略!蓖跏厝蔬是很實誠的,并未將商議的軍略據(jù)為己有,而是如實言道:“此番小王子氣勢洶洶而來,無疑有泰山壓頂之勢,我等切不可直攖鋒芒。”

  “更何況草原一馬平川,最適合騎兵沖鋒突進(jìn)。倘若出城浪戰(zhàn),則乃以己之短、攻彼之長,幾乎毫無勝算。”

  “為今之計,只有堅壁清野,借城墻之固,穩(wěn)守長城一線。小王子大軍雖人數(shù)眾多,可部落不一,人心不屬。待時日遷延愈久,困頓城下的他們?nèi)诵臏o散,我等便可一鼓作氣,反守為攻!”

  “唔......”何瑾就點點頭,表示很是認(rèn)可這等戰(zhàn)略。

  別看他之前勾結(jié)了朝中勛貴武官,還有內(nèi)閣大學(xué)士,然后這些主戰(zhàn)派們,一個個在朝堂上喊得熱血激昂,仿佛大明真過了一年,就脫胎換骨不一樣了,可以反守為攻跟韃靼小王子死磕了......

  但實際上,口號什么的,喊喊也就算了。

  他腦子一直是很清醒的:大明的兵制改革,推行才不過數(shù)月。最大的成果,無非鏟除了軍營里一些蠹蟲,凈化了一番軍營的風(fēng)氣而已。

  真說到戰(zhàn)斗力方面,還是跟前幾年沒啥兩樣兒。若腦子發(fā)熱,就在草原上跟人家蒙古騎兵對磕......呵呵,無論來多少援軍,都只是送菜。

  此時他心中不得不暗贊:大侄子的軍事素養(yǎng),果然是杠杠的。雖說還沒帶過兵,但跟京城那幾個喊打喊殺的老殺才比起來,簡直能甩他們兩條御道。

  不過贊完之后,還是沒等到王守仁后面的話,何瑾的眉頭就不由蹙了起來,問道:“大侄子,我朝的將士百姓可躲入延綏城中?砷L城之外的蒙郭勒津部,你們想好如何安置,如何配合御敵了嗎?”

  沒錯,王守仁和徐光祚提出的總體戰(zhàn)略,雖然方向很對?砂胩於紱]說出個具體操作細(xì)節(jié),而且最關(guān)鍵的,就是他們似乎根本沒考慮火篩那邊兒的情況。

  這下,徐光祚再也忍不住了,搶答道:“軍師,這也正是我們頭疼的地方。按照王主事的說法,蒙郭勒津部是溝通大明同塞外貿(mào)易的橋梁,是大明穩(wěn)定的貨源和傾銷市場!

  “所以此番我等務(wù)必要保證,蒙郭勒津部落非但要存活下來,還要將損失降到最低程度!

  說到這里,徐光祚不由無奈兩手一攤,喪氣地道:“可蒙郭勒津部就是草原上的牧民,總不能放他們?nèi)腙P(guān),也跟我們一樣堅清壁野吧?”

  “為什么不呢?”何瑾就笑起來,反問了一句。

  誰知這話一出口,不止年輕的徐光祚,就連穩(wěn)重的王守仁也驚了起來:“叔父,我們漢人與蒙郭勒津部落通商不過數(shù)月,兩族世代仇怨深如淵海!

  “倘若放任塞外異族入關(guān),搞不好就會背上千古罵名,致使兩族之間血流成河!如此兇險之事,叔父豈能說的這般輕飄飄?”

  一旁的徐光祚,更是忍不住著急道:“軍師,先不說蒙郭勒津部會不會有狼子野心,趁兵危戰(zhàn)兇時里應(yīng)外合,開了城門放韃靼小王子入關(guān)殺燒搶掠。就是他們的他們的牛羊,我們也沒地方安置......”

  “誰說沒地方安置?”何瑾就搖搖頭,信手在他們桌案上擺著的輿圖上一指,道:“這地方就挺不錯嘛......”

  王守仁和徐光祚仔細(xì)一看,目光不由變得怪異起來:“這地方也能?......不錯,他們都是草原上的牧民,對于我們漢民而言的貧瘠之地,正是牛羊繁衍生息的場所!”

  何瑾手指的地方不是別處,乃延綏北部毛烏素沙漠南緣的風(fēng)沙草灘區(qū)。那里面積廣袤,湖泊星羅棋布,沙灘地上也郁郁蔥蔥,雜草足供牛羊啃食。

  最重要的是,因為不具備耕種價值,那地方人煙很是稀少。如此距離拉開了,也就極大減少兩族矛盾沖突。

  只是這神來一筆雖然很厲害,還是讓兩人難以接受。

  徐光祚糾結(jié)了片刻,又踟躕道:“軍師,就算如此有效避免了兩族矛盾。可這畢竟是放異族入關(guān),事關(guān)重大,萬一......”

  “萬一他們當(dāng)中有人心向韃靼小王子,趁機(jī)作亂里應(yīng)外合,那我們就成了千古罪人,是吧?”何瑾毫不避諱地補全了徐光祚的擔(dān)憂。

  然后,又是輕飄飄地一笑,道:“那咱就不給蒙郭勒津部這個機(jī)會唄!

  “怎,怎么個不給法兒?”

  “將蒙郭勒津部的勇士同婦孺分開安置,精壯勇士編入軍營,在前線御敵。有火篩壓制著,誰敢有想法兒,火篩可會比我們還心急剁了他!”

  “至于后方的婦孺?zhèn)儯驮诿珵跛厣衬抢锓拍。沒有了精壯的男人,只憑他們也想禍亂關(guān)中,恐怕還沒那個本事兒吧?”

  王守仁和徐光祚對視一眼,頓時感覺茅塞頓開:沒錯,比起他們擔(dān)憂蒙郭勒津部里應(yīng)外合,火篩只會更擔(dān)憂。

  因為若有人心向小王子,最先倒霉的肯定就是火篩。只要火篩沒有反大明的心思,蒙郭勒津部就會穩(wěn)如泰山。

  同時,將蒙郭勒津部的勇士和婦孺分開安置,非但減少了蒙郭勒津部的反叛可能,還能使得蒙郭勒津部勇士奮勇抗戰(zhàn)。

  畢竟,他們可是在為部落而戰(zhàn),為身后的親人而戰(zhàn)。只有擊退了韃靼小王子,才能回到廣袤的草原,恢復(fù)之前安寧富足的生活。

  “叔父此舉看似兇險至極,卻險中有穩(wěn),還能化弊為利,實乃精妙無比。侄兒聽叔父一席話,勝讀十年兵書,受益匪淺。”王守仁震驚了,由衷向何瑾施了一禮。

  徐光祚也隨著一禮,忍不住興奮言道:“此計膽大心細(xì),光祚代延綏將士百姓,謝過軍師了!”

  言罷,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不知除此之外,軍師還有何指教?”

  “哦......”何瑾就點點頭,還是一副隨意淡然的樣子:“還有就是你們的戰(zhàn)略,太被動保守了!

  “為何非要等待時機(jī),而不是想著主動制造機(jī)會,讓韃靼小王子與各部之間失和,相互猜忌、互生嫌隙呢?”

  一聽這個,徐光祚和王守仁眼神兒更加亮了,齊聲問道:“敢請叔父(軍師)教我。”

  “哦......這些啊!

  何瑾還是一點頭,這次就正經(jīng)凝肅了起來,一字一句地言道:“這些還沒想好呢。仗都沒打起來,我哪兒知道會是個啥鬼樣子?”

  可就在兩人氣惱不已的時候,何瑾又換了語氣,陰沉言道:“反正,之前我可派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才跟各部落都偷偷摸摸地勾搭起來!

  “哼......這根刺算是已牢牢扎在小王子的心里,我也不可能放棄這個優(yōu)勢。就等仗打起來后,再隨機(jī)應(yīng)變、見機(jī)行事......”

  說完,就很不負(fù)責(zé)地留下目瞪口呆的兩人,向外走去還擺手道:“行了,你倆趕緊安排安排,準(zhǔn)備接受蒙郭勒津部入關(guān)事宜。”

  “嗯......我會把端木若愚和劉火兒留這兒。他倆知曉我之前,怎么在磁山接受難民的,正好給你們打打下手!

  “軍師!......計策雖好,可也不能說吃就端。這種事兒我等要先上奏朝廷,才能.....”話還沒說完,就發(fā)現(xiàn)連何瑾的人影都看不到了。

  而這時王守仁才翻開了,何瑾之前拍給徐光祚的那張詔令,看罷后感嘆不已:“不用再喊了,叔父神機(jī)妙算,此事早已辦妥了......”

  隨后,王守仁就忍不住望著何瑾離去的方向,嘀咕道:“叔父雖毫無圣賢半分風(fēng)范,可所謀之事面面俱到,滴水不漏......真是,讓人止不住想探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