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志性的高大建筑之下,無數(shù)身著黑色作戰(zhàn)服,肩膀袖口都紋著阿帕星紋的戰(zhàn)士安靜而肅穆地站在原地,就像一座座沉默而高大的雕像。
四周安靜,omega的腳步聲便分外突兀與莽撞,裴然遲疑著停在原地,硬著頭皮接受無數(shù)目光的洗禮。
裴然:“qaq……?”
他是不是來得有點不合適?
但他也沒接到有關軍部行動的通知。
他正想后退回那個轉角,卻忽然見從一旁走出名軍官。從肩章來看,應該是可以直接與蘭長觀溝通的高等軍官。
“小親王殿下!
來人對著裴然低頭行禮,再抬頭時才道:“元帥現(xiàn)在不在軍部……我們接到陛下命令,今日下午先遣部隊便會離開白銀星!
賀準將說著,抬手扶了一下軍帽,“如果您還有什么事情的話,請盡快去找元帥吧。”
軍官的目光輕輕掠過omega懷中鮮花,一時竟說不上心中是什么感覺。
元帥從軍多年,每次易感期的痛苦他們這些部下也是有目共睹,如果能有一名omega……
但想到面前這位omega的身份,他又忍不住在心里嘆氣。
目送著omega離去的背影,賀準將正想歸隊,目光卻無意間掃到什么冰藍的顏色。
是花束斜斜,落在裴然肩膀上所從顯露出來的顏色。
那是……伯利恒之心?
賀準將霎時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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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然匆匆離開軍部所在位置,這才松了口氣。
他回想起方才賀準將說的那番話,索性打開光腦,找出蘭長觀。
消息發(fā)出去過了會兒,蘭長觀依舊沒有回復。
裴然有點苦惱了,他戳戳光腦表面。
蘭長觀會去哪里呢?
他思索著,目光慢慢滑落下去,落到了懷中那束花上。
黑色雙瞳驟然一亮!
裴然的聲音快樂起來:“去教堂!”
*
另一邊,商臺江。
此刻正是辦公時間,但裴端明卻一反常態(tài)地守在入口處。
沒多久,一架飛行器緩緩下落,在懸空光道前打開車門。
一位須發(fā)皆白卻精神矍鑠的老人走下來,神態(tài)平和,步子也不徐不緩。
“顧老先生!迸岫嗣魑⑽⒌皖^叫了一聲。
顧老先生見了他,難得有點陰陽怪氣道:“倒難為你這個忙人來接我了!
裴端明搖頭,“您說笑了。”
顧老先生輕哼一聲,又道:“然然呢?這么多天,他也不說來見見我?”
裴端明在前方領著路,同時平靜地回答道:“他不知道您來了!
顧老先生聞言揚眉,頗有點驚訝地望了身前人一眼,哼笑一聲,“你要打他個措手不及?”
“怎么,那孩子又犯什么事了?竟然讓你找我來治他……”
雖是嗔怪,但顧老先生的聲音中卻帶著很明顯的笑意,以及對后輩的縱容。
裴端明頓了一下,道:“……不,沒有,是我的問題!
這熟悉的話讓顧老先生忍不住扶額,嘟噥道:“你太慣著他了。”
裴端明無奈聳肩,甚至懶得去反駁了。他不由自主回憶起自己之前與裴然的相處。
拋掉一切濾鏡,或許,他們之間,自始至終處于上位的,都是裴然?
裴端明第一次認真反思起來,同時引著顧老先生坐下,為客沏茶倒水。
一切完畢,顧老先生慢悠悠品著茶,忍不住瞇起眼,慢悠悠道:“好吧,現(xiàn)在可以說說你為什么要叫我過來了吧?”
裴端明沉吟片刻,問道:“omega孕期會有什么特殊表現(xiàn)嗎?”
顧老先生斜他一眼,“我記得,你當年的生理課教師是我吧?”
“是的!
顧老先生輕哼一聲,“那我倒要考考你,omega孕期會有什么表現(xiàn)?”
“失眠多夢,情緒上更為敏感多疑,甚至會產生一定程度的極端情緒,包括但不限于自厭等,需要伴侶更為注意和時時安撫。
生理上,對抑制貼的存在感到難以忍受,時不時會信息素泄露,但大多數(shù)情況下這種信息素不會吸引alpha。另外,對伴侶alpha的信息素需求會逐步提高,在孕期末尾達到高峰,嚴重者在伴侶離開時甚至會哭鬧……”
裴端明流利背完,贏得了顧老先生一個贊許的眼神。
“不錯,居然還是最新修訂版本的,看來這么多年,你也沒放下過學習!
裴端明沉默。
他總不能說,這是他前不久才剛學的?
顧老先生夸贊完,也后知后覺感受到了不對勁:“你一個單身多年的alpha,為什么要重學這門課?”
懷疑的目光上下掃視著alpha,顧老先生頓時起了疑心。
裴端明垂眸道:“如果是然然懷孕的話……”
癥狀會有不同嗎?
“噗——”
話還沒說完,耳邊響起一道怪聲,竟是顧老先生將太過驚訝,將一口熱茶盡數(shù)噴了出來。
“咳咳……你……”
老先生捶胸頓足,裴端明連忙上前送上紙巾。
顧老先生擦擦胡子,手指著裴端明,嘴唇顫顫巍巍半天,才吐出幾個字來:
“你、你的?”
裴端明沉默片刻,重申道:“只是如果!
顧老先生一手看著裴端明長大,可太了解眼前這個alpha的脾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