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楚游澤終于從光腦中抬起頭,滿意地關(guān)上信息分析系統(tǒng),輕描淡寫最后再看實驗對象一眼,對裴然道:“我們走吧!
門嘎吱推開又被關(guān)上,只留盧克一人還癱在床上,像是謝幕的獨角戲。
—
一路暢通來到樓下,期間ai也并沒有發(fā)出警告。
只有在經(jīng)過走廊拐角處時,裴然身子忽然搖晃了一下。
楚游澤立刻扶住他,關(guān)切問:“怎么了?是剛才房間太小缺氧了嗎?”
裴然扶著腦袋,用力搖了搖頭。
——這種感覺,和宴會上那次好像。
但大概是因為這次早有防備,開啟了保護傘系統(tǒng),所以受到的影響并不算太大。
……果然是盧克信息素的問題嗎?等楚游澤的分析結(jié)果吧。
他緩了一下,對著楚游澤搖搖頭,“沒事,走吧!
離開前,眼角余光似乎瞥到了一抹白色花瓣。
*
與此同時,商臺江。
得益于裴然的提醒,裴端明終于想起了那次全息比賽。
他重又聯(lián)系了賽方,確定了獎品的歸屬后,沉吟片刻,打通另一個通訊。
畫面一轉(zhuǎn),一位須發(fā)皆白卻精神矍鑠的老人出現(xiàn)在屏幕上。
裴端明先是向老人家問了好,這才迫不及待地提起另一個話題:“然然的病情報告,您看完了嗎?”
老人家見他這幅樣子,忍不住輕哼一聲,這才道:“看完了,和以前一個樣,沒什么大問題!又出什么事情了?你這么著急!
裴端明一時沉默,似乎有些難以回答。
半晌后,他才斟酌著言辭,解釋道:“然然似乎……很難分清楚alpha。”
顧老先生毫不意外,只是略略一揚眉。
“我記得在十幾年前我就告訴過你。”
裴端明抬眼看過去,表情是明顯的疑惑,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之前顧老先生說過什么了。
顧老先生語重心長道:“我明白你心疼然然。但是你要知道,當時帝國的科技并不發(fā)達。尤其是對蟲族相關(guān)的研究。你卻貿(mào)然進行了那項手術(shù)……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然然不穩(wěn)定的發(fā)情期,和發(fā)育狀態(tài)算不上良好的腺體,都受到了那次手術(shù)的影響!
“同樣的,那次手術(shù)深入骨髓乃至神經(jīng)……會留下怎樣的后遺癥,都是不可預(yù)測的。唯一可以保證的是……不會比手術(shù)前更糟糕了!
裴端明瞳孔一縮。
顧老先生雖然心疼裴然的經(jīng)歷,卻也還記得裴端明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見他如今這副糾結(jié)樣子,難免有些難受:“這并不能怪你。”
“畢竟……如果當初不是你做出了這個選擇的話,然然很可能……”
……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顧老先生看著他,幽幽嘆氣:“然然并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或許,你可以試試和他坦白!
裴端明抿起唇,唇線鋒利,仿佛隨時都能割傷自己。
“我會考慮的!
“端明,那場手術(shù)的經(jīng)歷者并不只有然然一個人……也注意注意你自己吧!
光腦屏幕暗下去,映出alpha深鎖的眉。
他靜靜坐在座椅上。
不知過了多久,光腦忽然一震。
是備用號碼,也就是“藺元洲”的賬號傳來了消息。
裴端明終于驚醒,他直起身點開光腦。
【小殿下:喂,藺元洲,今天是周三了,還記得我說過什么嗎?】
周三。
這個關(guān)鍵詞瞬間觸發(fā)了他的記憶。
[“往后,我們一周見兩次面吧……唔,就定在周三和周日吧!保
[“什么關(guān)系?當然是床伴呀。”]
omega溫軟卻無情的話語再一次在耳邊響起。
裴端明抿起唇。
【藺元洲:我知道了!
*
別墅一片安靜。
握著一朵玫瑰的alpha一路走向那個熟悉的房間,抬手想要敲門,卻剛一用力,門便自動敞開了。
房間內(nèi)水汽氤氳,似乎是omega剛剛洗完澡,也似乎是主人故意打開了氛圍營造系統(tǒng)。
裴然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刷著光腦。
他剛洗了澡,柔軟潮濕的黑發(fā)披在肩上,圓潤水珠滴下來,又順著身體弧度沒入衣領(lǐng)深處。
柔軟浴袍隨意披在身上,懶懶散散半敞著,露出一小片潔白細膩的皮膚。
哪怕是板正站著,寬松浴袍的長度也只堪堪垂到只到小腿處。而omega毫不在意,隨意地翹著腿,任由織物滑落至大腿中部。
兩腿交疊,這個角度,甚至可以看到……
藺元洲閉了閉眼。
alpha到來的聲音恍若不存在,裴然甚至懶得抬頭看一眼,只隨意翹翹腳算是打了招呼,“去洗澡吧!
話音落下,半晌沒有傳來走動的聲音。
裴然這才紆尊降貴抬眼,難得分給了藺元洲一個眼神。
黑發(fā)黑眼的alpha沉沉看著他,神情莫測。
裴然不耐煩地催促一聲,藺元洲這才慢慢移動起來,卻是徑自走向床邊。
裴然:“?”
他有點嫌棄地躲了躲,揮揮手給指出方向,“不行不行,先去洗澡!浴室在那邊!”
最后兩個字刻意重讀,是強調(diào)。
藺元洲卻方向不變,依舊直直朝他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