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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我會在孰湖開陣,還請兄長做好準(zhǔn)備。”

  “那是自然!

  話已帶到,倆人沒了繼續(xù)交談的打算,見黎與專心處理著手頭的文牘,黎孟夜便帶著人往別院去。

  一路幾乎沒碰到什么人。

  黎孟夜說起黎與口中的準(zhǔn)備,“簡單說來,開陣需要有人守著陣眼!

  這個人不能是開陣之人黎與,也不能是黎孟夜自己。

  “不懂陣法也無礙,守樁即可!

  黎孟夜沒明說選擇他的理由,但時雁一猜了個大概。

  他們之間存在信任問題,只是生死契橫亙中間,起到了極妙的平衡作用。

  猶如執(zhí)刀者與刀,后者固然鋒利,但凡主動權(quán)在執(zhí)刀者手中,刀就永遠(yuǎn)無法傷到其主。

  次日,戍湖。

  黎與遣退左右,居于樓中布陣,無形的屏障在施術(shù)的同時包圍起自陣中起至外圈六尺所有。

  靈力周轉(zhuǎn),煉氣纏繞周身。

  與黎孟夜暗赭的煉氣不同,黎與的氣接近白色,施術(shù)時眼瞳化作相近的色澤。

  “陣開。”

  話音落下,繁復(fù)底紋繪制而成的大陣自她足下展開,迅速擴(kuò)至屏障落點的最邊緣。

  黎孟夜閉眼入定,端坐在黎與身前,眉峰微聚,面色顯出些微的蒼白。

  衣袂隨著流轉(zhuǎn)的煉氣翻飛。

  黎與凝視著面前之人,輕輕動手劃開了指腹,鮮血滴落,觸及法陣時與之迅速相融。

  時雁一對大陣一知半解,見著黎與此番舉動,只以為是施術(shù)必要的一環(huán),直到嗅聞見一絲熟悉但令人惡心的味道。

  !

  他猛然抬眼,這氣息,是——

  第二十章 之前是誰說的好奇心害死貓

  時雁一他只在一類人身上聞到過那種臭味。

  玉宴閣使。

  江湖人將玉宴閣視為導(dǎo)向標(biāo),因為它的中立態(tài)度,做事講究分寸,原則問題上素來不偏不倚。

  所有人都認(rèn)定了它的絕對公正,從未有誰質(zhì)疑過玉宴閣是否真的做到了它口中的正直。

  規(guī)則由其設(shè)立,自然也可以由它親自破除。

  如果現(xiàn)如今各大派系都在不知覺間被玉宴閣滲透,或有其勢力暗中埋入,或掌事者為其所控成其耳目。

  那所謂的平衡便成無稽之談,江湖唯玉宴閣一家之言。

  再觀黎與,她的神志清明,邏輯清晰,不似被控心智的模樣,但血中氣味明顯,不敢說她和玉宴閣毫無干系。

  時雁一沉下心來。

  ——得想法子中止陣法。

  “休要妄動!”

  黎與察覺到時雁一的異狀,喝聲伴著一束純白絲線打向青年。

  時雁一袖中匕首出鞘,擋過襲來的一擊,足下欲動,想到陣法運(yùn)行時,守樁者不得隨意挪換位置,剛抬起的腳險之又險地定回原地。

  另一邊,黎與的攻擊沒停,趁著他無法隨意變換站位,手指操作靈氣凝成的細(xì)線直逼要害。

  時雁一轉(zhuǎn)握匕首,尖端對準(zhǔn)自己胳膊就是一刀,血液在屏障中化作同色的霧氣,攔住刺向心臟的一擊。

  他自保無虞,但生死契下,傷黎孟夜效果等同。

  黎與見一擊不中,不再和時雁一費(fèi)勁周旋,轉(zhuǎn)道對準(zhǔn)入定的黎孟夜。

  陣開后,陣中人意識與現(xiàn)實隔絕,只要大陣不中斷,他便不會醒。

  現(xiàn)在的黎孟夜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如今幫黎孟夜便是自救。

  時雁一沒猶豫,手指微動,那些化作血霧的血好似被賦予生命,從游散的狀態(tài)匯聚起,凝成尖針直襲那邊的黎與。

  維持陣開需要靈力,在攻擊和防御中只能選擇一個,他要逼得黎與退守。

  不成想黎與面對急襲而來的血霧,不躲不閃生受一擊,同時純白的細(xì)線刺入黎孟夜胸膛。

  時雁一不及反應(yīng),胸口跟著一痛,抬手撫過身前,原本透明不可見的細(xì)線在手指觸及的同時顯現(xiàn),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黎與動作很快,牽制住時雁一后,在黎孟夜胸口連擊兩掌,令訣緊隨而至。

  后者嘴角溢出血液,身體依然未動。

  但時雁一并未共感后兩下攻擊帶來的痛楚,胸口牽連的細(xì)線猛地抽出。

  掌心刮起火辣的刺痛,時雁一應(yīng)激松手,被靈氣割開的血痕短暫浮現(xiàn)又很快消失。

  時間太短,他沒能發(fā)現(xiàn)同時間,黎孟夜掌心相同的位置也有一致的傷口閃現(xiàn)。

  風(fēng)吹拂過臉側(cè),吹散了空中殘留的氣息。

  時雁一這才意識到陣已散去,被屏障隔開的世界重新合二為一。

  黎與見目的也成,便不再停留,她像設(shè)定好的程序,定點辦事,完了走人。

  時雁一在原地片刻駐足,外傷修復(fù)的同時他走向黎孟夜,最終在三步開外停下。

  “死了么!

  黎孟夜闔著的眼皮微動,沒有睜眼,聲音直接通過識海傳達(dá)。

  “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時雁一沒搭理他。

  黎孟夜自然地接了下去,“好消息是血竭發(fā)揮了作用,我的內(nèi)傷開始自我修復(fù)。黎與開陣的架勢雖然潦草了些,正事上從不摻雜私怨!

  時雁一簡單回想了下黎與剛才趁機(jī)連打黎孟夜三掌的情況,沒攪亂對方白日做夢的快樂。

  “壞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