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衛(wèi)遲莫怎么想的,非要把那些文件拿到這里來處理。
不,不對,到底是怎么想的,非得在這里睡覺!
虞長爍手支著下巴,看著男人奪目的側(cè)臉,沒忍住用手戳了戳他的鼻尖,自己都不知道在和誰置氣。
算了,好像也不能怪衛(wèi)遲莫沒告訴他,是他自己跑太快。
兩只貓聽見人的動靜,慢吞吞走過來優(yōu)雅的掃了他們一眼,又縮回某個角落自玩自的。
大貍花趴在一側(cè),尾巴在小貓眼前掃了掃,招惹它撲上去抓。
等小貓要撲上去,又輕飄飄抬起來,若無其事放到另一邊去。
虞長爍看得好笑,被吸引目光,看著它們逗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思緒散漫。
也不知道這人趴在這里睡了多久。
他又盯著衛(wèi)遲莫的側(cè)臉看了會兒,手癢似的去玩人耳邊垂散的碎發(fā),在指節(jié)上繞了幾個圈。
衛(wèi)遲莫以前是不留長發(fā)的,學校管得嚴,男生頭發(fā)不讓過耳過眉。
他不知道衛(wèi)遲莫有留長發(fā)的喜好,這人也沒和他說過。
青年不知覺用力,臉頰上的肉被撐得鼓起,神色淡淡。
只分開了兩年而已,人似乎就有些陌生了。
失憶造成的變化還真是大。
沒了好朋友這層身份,他連這人相關(guān)的事物都不能刨根問底。
早知道就不鬧脾氣,騙衛(wèi)遲莫他是他失散多年的愛人了!
還能占便宜。
在這睡到底不舒服,虞長爍也不想叫醒他,干脆起身打開臥室的門,拖著人橫抱起來。
衛(wèi)遲莫被翻來覆去折騰也沒醒,看來是真的很困。
也是,虞長爍來這里以后,就沒看見衛(wèi)遲莫比他先睡過覺,往往是他睡著時衛(wèi)遲莫醒著,起來后還是醒著,在床邊悉悉索索寫著什么。
他有時都懷疑衛(wèi)遲莫是不是沒睡過覺。
人很沉,虞長爍抱著有些吃力,幸好到臥室是短距離,不至于把人弄摔。
費勁將人放到床上,青年也多了幾分困倦。
懶得挪回自己的床,反正那三天都和衛(wèi)遲莫肉貼肉睡了個遍,虞長爍打個哈欠,心安理得趴在衛(wèi)遲莫身邊,緩緩闔上眼。
衛(wèi)遲莫把東西都搬到客廳處置,本來是想等著虞長爍回來。
難得犯起困,連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就趴在木質(zhì)的茶幾上睡著,草草的做起夢。
是噩夢。
準確來說,是他之前做的夢的延續(xù)。
他剛想起站在城墻外的青年是誰,青年就在眼前被撕碎,被喪尸分吃吞食。
在墻邊守著提防喪尸攻城的異能者對此早已司空見慣,見衛(wèi)遲莫表情不對,以為他是沒見過這樣的境況,心生憐憫,大著膽子拍了拍衛(wèi)遲莫的肩,勸慰道:“護城者沒必要為他傷心,他這樣的人死有余辜!最開始倒賣糧倉,喜常先生帶人去查,被他使用花言巧語哄騙翻篇,后來又因為一點小過節(jié),殺了喜常先生的弟弟和一干異能者,行為及其惡劣,根本不值得您可憐!”
衛(wèi)遲莫恍若不覺,冷冷掃他一眼,眼白布滿血絲,嚇得人噓聲。
他死死盯著被哄搶的碎塊,雙目一片赤紅,再控制不住,翻身跳下。
有不知名的植物從地底冒出,造型奇特,最開始是柔軟的藤條,漸漸長成樹一樣,葉片像手掌。
不是現(xiàn)世該有的模樣,溫柔的將所剩無幾的碎片裹住。
隨即是火,將圍在一旁躁動的喪尸點燃,燎原一樣,很快就燒成一片,痛苦扭曲的掙扎。
唯獨包裹著血肉尸塊的植物毫發(fā)無損。
衛(wèi)遲莫落在上面,游刃有余的神情不再,心臟被碾壓挖空一般,生疼。
他為什么不能早一點想起來。
為什么偏偏是在他準備救人的時候?
為什么他的動作不能再快一點?
現(xiàn)實卻由不得他多想。
他正用鐵片在四周鑄起一道圍墻,變故陡生。
那群被火焚燒的喪尸沒有化作灰燼,反而直直朝著城墻而去。
衛(wèi)遲莫猛地睜眼,正要起身,突然感覺身邊窩了個人。
青年睡前還記得給他蓋了層被子,卻不顧慮自己,壓在被子上,縮在一旁,腦袋貼著他的手臂,一手抓住他的衣服,蜷著身子呼呼大睡。
稍微松了口氣,沒再管夢里的東西,衛(wèi)遲莫用被子把虞長爍裹住,拖進懷里抱著,也沒再睡。
他本來就是不需要睡覺的。
將被子往下整理,露出青年精致的臉和布滿痕跡的后頸,衛(wèi)遲莫抱著人的手克制不住用力。
虞長爍被弄得不舒服,哼唧一聲,眼皮動了動,就要睜開。
衛(wèi)遲莫這才回神,微微松了勁,隔著被子輕輕拍著青年的背,哄他入睡。
虞長爍沒想到,喜常還能找到理由找上來。
雖然找的不是他,是衛(wèi)遲莫。
但也沒差,找衛(wèi)遲莫也是在打他的主意。
“城里的治愈系異能者并不算多,醫(yī)療又條件不足,普通人有小病小痛也得找治愈系異能者治療,僅有的那幾個忙不過來了,虞先生呆在您身邊沒別的事可做,閑著也是閑著,何不讓他加入診所,虞先生能早點事情做,也算資源利用!
男人站在客廳,臉上是得體的笑,話說得相當漂亮,理由也妥當。
似乎真的在為苦于病痛的普通人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