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想要補(bǔ)救,在平亂中死亡。
還有的人,其惡意到了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完全沒有悔過之心,甚至還要將滅世的大火燒得更旺一些。
堪稱眾生百相、群魔亂舞。
他們沒想到事情會那么大,騎虎難下了。
再后來,就是不明所以的顧千秋,于驚虹山巔自刎,平天怒、謝天恩。
顧千秋沒想到事情的伊始居然如此可笑!
他甚至都不是憤怒,而是五味陳雜。
僅僅是因為,不想看他一個人高居天碑榜首、不想惴惴不安地活在逢春劍下。
居然會將整個世界都拖入煉獄之中!
顧千秋頭疼起來,心中悲愴。
他曾經(jīng)雷厲風(fēng)行、無情鐵腕,有功行賞、有罪必罰,雖然有時不近人情,但也是為大局考慮,不得已而為之……
難道真的是他錯了?
然這一切都只發(fā)生在幾秒鐘之內(nèi)。
顧千秋的悲愴還沒到腦袋頂呢,就聽見了耳邊開始有連綿不斷、如潮水的聲音:
“誅滅顧千秋,得證無情道!
“誅滅顧千秋,得證無情道!
“誅滅顧千秋,得證無情道!
“誅滅顧千秋,得證無情道!
“誅滅顧千秋,得證無情道。”
“誅滅顧千秋,得證無情道!
“誅滅顧千秋,得證無情道!
“誅滅顧千秋,得證無情道!
就像是有一萬只蚊子圍繞在耳邊嗡嗡,忽近忽遠(yuǎn),忽清晰忽模糊,一聲疊著一聲。
能直接叫人抓狂瘋癲。
可見,仇元琛此時正處在個多么水深火熱的環(huán)境之中。
顧千秋怒沖心頭起,滔天而下:
“——老仇!”
山巔之上,圍著的五個人皆不同程度的掛了彩,各種異色異相亂飛,只有劍光雪亮。
仇元琛斷開了兩人的通感。
那壓迫巨大的蠱惑女聲瞬間消失。
顧千秋心中的驚懼拉到了頂峰。
可惜他現(xiàn)在一打五,手中的霜雪明又不如逢春神意,暫且只能維持平衡。
想要瞬間弄死他們幾個、脫身而去。
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那邊仇元琛哪里還能再等?
越是著急,越是出錯,顧千秋一劍角度稍稍偏移,沒有完全封死右邊的路,就被一朵桃花給刮了進(jìn)來,有一瞬間的恍惚。
而這恍惚,有導(dǎo)致了其他人的靈力蔓延進(jìn)來,似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正抓捕他呢。
這群賤人,肯定是不想殺他的,但是也絕對不想讓他好過,什么掰了四肢、擺在家里當(dāng)裝飾的事情,難保不會啊!
眼下怎么辦?
老仇如何?
他天命已開,怎樣破局?
顧千秋快急死了。
另一邊,無人在意的角落。
移山長老帶著心腹是十三四個親傳,在極度混亂的場面之中渾水摸魚。
劃著劃著,就到了浮月城的邊緣。
盡管城池早都是廢墟了,但巧的是,那城門居然還立著半扇,孤零零的框架。
這場面實在是太驚心動魄了,移山長老并不愿意為了花蝶教拼命,只能盡力摸魚。
甚至打算看看局勢,實在不行,就跑。
移山長老心狠手辣地殺掉了幾個落單的同悲盟弟子,正準(zhǔn)備繼續(xù)往城外退呢,忽然,就見不遠(yuǎn)處的黑暗之中,站著個人。
月光和火光都沒有照亮這一隅。
那人掩在黑暗之中。
腳下層疊的應(yīng)該是廢墟,但這人的身影卻和周遭的黑暗融為一體,輪廓模糊,只隱隱約約覺得是個女人。
“誰?!”移山長老心生恐懼,大錘一指,“鬼鬼祟祟的,出來!”
然后,那個人就從黑暗中出來了。
走到月光底下,身形和五官都露出來。
她確實是個女人。是秋珂。
繼而,更多鬼魅一般的身影從她身后走出來,擋住了半扇城門、截斷他的去路。
“哼,我以為是誰呢。”移山長老不屑地說,“原來是那婆娘的無能的弟子們!
孤妍全部靜默而立,神情憤恨。
移山長老確實沒將這些后輩放在眼里。
連逄從君都被他弄死了,難道還會怕這些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更何況,還是群女的。
“你們是來尋仇的?”移山長老將大錘往肩膀上一扛,諷刺的笑意都蓋不住了,“姓顧的不來?就你們?算了吧,一群女流能做什么大事?回家找個道侶相夫教子去吧。”
孤妍一脈,最開始是和同悲一脈爭鋒的。
但后來大概是因為風(fēng)水不濟(jì),只能淪為了同悲的附庸,甚至現(xiàn)在還能被移山的嘲笑。
但是移山長老絕對沒想到的是,他面前站的這個“女流”,卻會在將來重振孤妍之威,甚至在劍道上與同悲爭絕頂,讓孤妍山成為天下所有女修的夢中神殿,趨之若狂。
手中殺生挽了個劍花,秋珂涼颼颼地說了最后一句話:“前輩,你做喪家犬太久了,抬頭看看天吧!
話音落地,殺生劍鋒芒已至!
這一次,比上一次在同悲盟時的速度更快、角度更詭,移山長老心中大駭,掄起巨錘去擋,只聽“當(dāng)!”的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他本就是個體修,這巨錘有數(shù)千斤重,此時卻被那一劍震得虎口開裂,大錘差點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