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無論曾經(jīng)再如何活色生香,今夜月光之下,就是一具具森冷的白骨。
殷凝月卻對她們沒有任何同情之意。
當(dāng)初,若不是顧千秋巧合相救,她已經(jīng)是牡丹臺上、任人采摘的花。
而罪魁,就是這些活色生香的美人。
秋柯跟他們沒交情,說話的時候,眉眼帶笑,眼尾微微向上走,有種狡黠感。
“原來是這樣啊……”秋柯默默往前挪,刻意地露出種少女獨(dú)有的天真,“都大人,那您今夜……沒有生路了!”
說到后半句的時候,秋柯的嗓音微微森冷下來,殷凝月想攔她,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殺生劍切過漆黑的夜色,像是水滴飛入雨幕,穩(wěn)準(zhǔn)狠地直奔都門的脖頸而去!
都門猛地后退閃身,抬劍鞘去擋。
當(dāng)!
猛烈的碰撞讓黑夜迸發(fā)出星火,刺入每一個人的眼底,拉成一條呲啦啦的長線。
都門沒想到她動手會如此果斷,一時躲閃不及,左支右絀間被一劍戳中了肋骨往下。
只差一點(diǎn)點(diǎn)的偏移,就戳入了他的心臟。
秋柯“嘖”了一聲,翻腕一轉(zhuǎn),重新又是一劍戳出去,但都門也在此時拔劍了,兩道劍光猛撞在一起。
“轟隆”一聲。
所有人后退幾步,互相拉開動手的架勢。
都門抽空大喝了一聲:“住手!”
秋柯還以為他在喊自己,剛要冷笑,但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他喊的是身后合歡宗的人。
而兩人一交手,秋柯即刻就發(fā)現(xiàn)了都門的劍術(shù)走勢,居然和殷凝月的有點(diǎn)像——那就是和顧千秋學(xué)的。
秋柯諷刺道:“用前任的招式做什么?都大人,你沒有自己的劍法么?”
都門并不是與人爭口舌的人,不說話。
與她動手半晌,額上漸漸冒出冷汗。
雖然看起來年輕,甚至比合歡宗弟子都要年輕,最多就是和苗妝一般的年紀(jì)。
但是真跟她動上手了,才會發(fā)現(xiàn)她的修為有多深不可測,劍術(shù)精妙絕倫。
孤妍一脈素來神秘,少在江湖中出手。
更是令他不好防備交手。
秋柯又說:“你或許是個好人,但是我不會讓你去浮月城的。都大人,上路吧!”
這一次,她的劍沒有再戳歪!
這么近的距離,這個角度,都門幾乎不可能躲得過去。
然就在這時!
街道旁邊的房頂上飛來了一道流光!
而這暗器并不是對著秋柯或都門去的。
反而是直奔殷凝月!
別人擋不住這道無敵劍意,但是秋柯自己卻收放自如,千鈞一發(fā)之際,她根本來不及殺人了,而是直接回手一劍去擋!
殷凝月也是寒芒一閃,拔出劍來。
那暗器被擋住了,一個人影飛身下來,落在都門旁邊,毫不猶豫地伸手把他撈走了。
秋柯猛一回頭,殺意俱現(xiàn)。
她一劍揮出,大開大合的寒光,漆黑的流光形成個巨大的豎向弧度,橫裂地面而去。
殷凝月喊道:“等等!”
那個從房頂上躍下來的,居然是磋磨!
殷凝月跟他不熟悉,但也算有過幾面之緣,而且似乎多多少少還和顧千秋有些交情,不至于見面就痛下殺手。
她還以為秋柯沒認(rèn)出來,遂喊出這一聲。
但是沒想到秋柯沒有要停手的意思,重新上前,長劍如風(fēng),就要兩個一起弄死。
殷凝月上前拉住秋柯:“師姐!”
秋柯動作一頓,然后不爽而聽話地停了手。
都門看向磋磨:“你……”
磋磨說道:“我跟著你的。”
都門深深皺眉:“為什么?”
磋磨說道:“監(jiān)視你。”
看樣子,都門應(yīng)該是還打算繼續(xù)追問“為什么”,但秋柯沒給她們這個機(jī)會了。
“別打情罵俏了!鼻锟绿裘,“你又是誰?也是前夫哥?不,不用證明,不用介紹。我不在乎,來,兄弟,看看手背。”
磋磨和都門一齊看向她。
雖然是初次見面、交上手,但他們都有同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和見到俞霓、凌晨、顧千秋、郁陽澤……等人時一樣。
那是一種,叫做“見天才”的感覺。
“尚未請教!贝枘フf。
秋柯一笑:“南門明珠失蹤,六壬書院的草書好久都不寫了。你去天極崇華道看我的名字吧!
“殺生劍,孤妍劍術(shù),應(yīng)該是美玉良材榜的榜首,秋柯。久聞大名。”磋磨又說。
秋柯繼續(xù)笑:“天碑無上,長劍凌清秋。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天道給我的評語是這個,但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她說起這話的時候,并沒有含蓄的意思。
便體現(xiàn)出她的自信,甚至是自負(fù)。
磋磨對她拱手行禮:“失敬。”
都門也跟著行了個禮。
這一刻,是無關(guān)立場的,也無關(guān)性別。
僅僅只是出于他們都是劍修而已。
秋柯回了個禮。
天地間有短暫的靜默。
但秋柯又說:“但我還是不能讓你們?nèi)ジ≡鲁。盟主大人點(diǎn)名了要花蝶教眾死,我也只好……請二位上路了!”
磋磨立刻拔出劍來。
都門忽然上前一步,說:“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