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卷過同悲盟的萬里青山。
南門明珠遙遙看了看熟悉而陌生的驚虹山,沉聲道:“我心中有疑,前來尋求一個答案!
嚴之雀攏了一下頭發(fā),顯得很溫柔。
本就是溫婉的長相,更別說站在這秋寒微風里,清瘦得像是要隨時乘風而去。
他沉吟了一下,道:“你與千秋……”
南門明珠忽然笑了一下:“是的。我們曾經有過一段。只是未來得及結成道侶!
顧千秋和嚴之雀的事情,雖說是在同悲盟內部鬧的難看。
但有心之人想要打聽,也不是什么困難的秘密。
更別說對此感興趣的是南門明珠。
據說這位“太極生天地”的功法有些特殊,天地之間發(fā)生的事情,只要他想知道,沒有查不到的。
——除非是排名在他之前的人的秘辛。
“你想問這個千秋是不是真的?”嚴之雀柔柔地笑,“不妨實話告訴你吧。不是。他不是真的。他只是一個膽大包天……”
南門明珠打斷道:“我不信。”
南門明珠迎著許多同悲弟子不善的目光,說道:“當年你與千秋鬧得如此難看,我實在不信盟主大人您,說的有關他的任何一個字。您也能理解吧?”
嚴之雀表情微微一冷,繼而就微笑著說:“那院主大人,您如此情深意重,怎么沒與千秋結成道侶、得個善終?我雖修為不濟、不討人喜歡,但總歸是千秋最喜歡的人。只是少年時,我鐘情的是令狐師兄,拒絕了千秋而已。”
嚴之雀笑得無懈可擊。
南門明珠教養(yǎng)極好,才沒當場吐出“狗男男”三個字,但表情很不善。
“那又如何?”南門明珠說,“最終誰都沒有擁有千秋。他是一陣風過,誰能留住他?”
他整理了一下袖子,說道:“嚴盟主,今日我要親自見他,答案我會自己判斷,煩請讓路吧!
此時,這個平日里溫和好說話的書院主人凌厲起來,好似一把潛藏在粗麻布下的古劍,尋?床怀鲣h芒,但露出劍鋒一刻,便足夠令人驚心動魄。
嚴之雀表情不善,一個錯步擋住他:“令狐師兄正在山上!”
南門明珠說:“那又如何?”
兩人目光交鋒了幾秒鐘,南門明珠忽然一笑,道:“那不如你猜猜,我現今排名第幾?‘太極生天地’又真正能排到第幾?”
這句話暗示太強,嚴之雀居然被唬住了一瞬,南門明珠已經錯身過去了。
他想追,忽然從驚虹山上傳來一道聲音:“讓他上來吧!
是令狐良劍。
嚴之雀,包括所有同悲盟的弟子,均停下了動作,眼睜睜看著南門明珠朝驚虹山而去。
“盟主,你……怎么了?”
身側有繁陰的小弟子關心地問。
嚴之雀陰沉的表情瞬間煙消云散,他溫和地提了提嘴角,道:“無事,你們回去練功吧,此時我和令狐來處理!
繁陰的弟子們都紛紛回去了。
嚴之雀表情又沉下來。
他的五官是很干凈的長相和排布,平日里總掛著三分溫和笑意,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更別說他還有些弱柳扶風的幽蘭氣質。
——這可就在修真界太少見了。
在連女子也是抄著刀劍隨意動手的時候,一個柔和溫吞的解語花,怎么能不討人喜歡?
驚鴻山上。
令狐良劍終于坐在悲問亭中。
往事種種浮現在眼前。
“令狐師兄!今日晴好,不如我們下山喝酒去吧?叫上隔壁元琛一起!”
“令狐師兄!山下說書的排了個段子,居然造謠你喜歡我,太過分了!我們必須給他們個教訓!”
“令狐師兄!你看不慣小陽澤,就是看不慣我啊!”
“令狐師兄!……”
“令狐師兄?”
令狐良劍猛然一回頭,看見嚴之雀站在悲問亭外,溫和地道:“令狐師兄在想什么?叫了你好幾聲。”
嚴之雀站在驚虹山景物之中,不知為何,令狐良劍覺得他很突兀。
令狐良劍搖搖頭,看向南門明珠,淡淡道:“就在那邊,你自己和他聊吧!
“顧千秋”坐在地上,衣著狼狽,面無表情。嘴角微微向下,眼珠不會搖晃似的盯著一個方向,令人很不舒服。
這一切出現在顧千秋臉上,太不合適。
現在,別說是他們這些與顧千秋相識的人,就算是個普通弟子來看,也能一眼察覺,這不該是顧千秋。
他沒有繼續(xù)再裝了。
南門明珠不需要問話了,只需要這一眼,他已經斷定了:眼前這人絕不是顧千秋。
居然當真不是顧千秋。
南門明珠閉了閉眼睛。
驚鴻山上素來風比較大,他還是第一次吹到。
那邊絕頂之上,有一座白色的樓閣。
“那就是白玉京嗎?”南門明珠喃喃問。
但其實,驚鴻山上,除了白玉京,又有什么呢?
南門明珠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側。
這兩個從無交集的男人并肩站在一起,居然生出了一種故友的感覺,并不違和。
“是啊!绷詈紕Φ溃疤焐习子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fā)授長生!
南門明珠似乎想往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