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換顧千秋:“……”
挖了個坑,自己跳進去了,多少有點丟人,他正準備往郁陽澤胸前一埋裝死,忽然耳邊傳來重重一聲:“咳咳!”
郁陽澤一頓,繼而萬般平靜地抬眸,跟眼中閃著警告和譴責的仇元琛廝殺了大概三秒鐘。
顧千秋從他身上爬起來,驚喜道:“老仇,撿回來了嗎?”
仇元琛把一樣東西拍到他胸口,哼道:“就你眼神好!”
顧千秋美滋滋地揣回魚影瓊扇柄,這回不用再跟郁陽澤謙讓了,他驕傲地表示:“那當然!”
他扒開自己的眼睛:“雖然差點就被閃瞎了,但鄙人的眼神就是那么好使!我不光看見了這個,我還看見……”
忽然,仇元琛猛地打斷他,郁陽澤俠骨香一指他們身邊的大樹。
劍光還未至,一個人影從樹上跳下來,靈巧落地,笑吟吟地表示:“呀!好巧!
若不是她不著痕跡地揉了揉自己蹲得發(fā)麻的大腿,這個情形能看起來更像巧遇一點——才怪。
琉璃寺打得烏煙瘴氣,鬼修來勢洶洶,方圓百里,鳥獸魚蟲全都死絕了。
她如何能巧遇的?蹲這兒必經之路上了還差不多。
“……”郁陽澤收劍入鞘。
仇元琛莫名其妙:“你蹲這兒干嘛?尋仇還是搶東西?”
秋珂無辜地說:“代盟主大人,我只是來提醒你一下。后山幫你良多,約好的比武,總不至于騙我?”
顧千秋看了郁陽澤一眼。
郁陽澤應聲:“嗯。”
到底都是同悲盟弟子,同悲和孤妍雖然祖上有仇、千百年來跟對方爭了個面紅耳赤,但本質上還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顧千秋打斷道:“他沒時間!
秋珂用一種好奇又探究的目光打量了他半晌,忽然莞爾一笑,對郁陽澤說:“代盟主,您很懼內呀!
郁陽澤:“……”
仇元。骸啊
所以這一茬是翻不過去了對吧!
顧千秋面無表情,拉著郁陽澤就走:“小姑娘年紀輕輕,遇事下手倒挺黑。以后小心些吧——不然遲早出事,傷人傷己!
他才走出幾步,又忽然頓住,回頭:“殷凝月呢?”
秋珂挑眉,似乎有些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還是道:“出事的時候就送到山下了!
這姑娘對殷凝月好得有些過分了,顧千秋看她一眼,又拉著郁陽澤走了。
秋珂聳肩轉身,就看見金烏和素娥迎面走來,對視一眼,誰也沒搭理誰。
但錯身過去之后,素娥輕微回了一下眸,秋珂身影已經消失了。
她淡聲道:“十年不出舊府,天下幾變,人才輩出。”
金烏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們人形打不過很正常。變鳥就好啦!
素娥沒應聲,但微微頷首。
金烏繼續(xù)道:“家主現(xiàn)在是天碑第二,但若化原型了,令狐良劍守不住第一。唉,都怪顧哥哥不喜歡羽毛,我覺得翅膀明明很酷!”
素娥:“……”
金烏繼續(xù)嗶嗶:“沒關系。咱們這次沒搶回顧哥哥,但好歹有了消息,等回家告訴家主,他會去找嚴之雀要人的。”
二十分鐘前——
“琉璃!千秋是我同悲盟人,辭世時的道侶還是令狐良劍,于情于理,他都該跟我回同悲盟!
光潔石板上,“顧千秋”不知何時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
“哼,誰知道你這天下禪宗的活佛,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來逼千秋就犯?他剛剛回來,修為不足,身受重傷,最該回驚鴻山找仲長承運祖師救命!你這么扣著他,是何居心?”
所有人都沒想到,他們剛剛還在聯(lián)手抗敵,現(xiàn)在凌晨和鬼主頤消失了,直接如此針鋒相對。
琉璃晃了一下,但并不相讓。
連續(xù)開了那么久的天命,與凌晨斗了個你死我活,琉璃此時也是強弩之末。
就算是在天下禪宗境內,周圍佛修眾多,看起來也是嚴之雀占了上風。
只是琉璃分毫不讓。
有些佛修偷偷去看他,大概也有些猶豫的意思,只是琉璃視若不見,撐著一股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
嚴之雀微微瞇眼。
定天下一出,仙盟盟主令。
誰若有敢不從者,便是與同悲盟為敵,便是與天碑榜首為敵。
嚴之雀往前一步,琉璃卻還是分毫不讓,他又往前一步。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里竄出來的自在猛地一下抓住他師父的袖子!
琉璃垂眸,自在神色有些奇怪,卻堅定無比地搖了搖頭。
琉璃心中奇怪,卻忽然被人從身后狠狠敲上了脖頸,這強撐到現(xiàn)在的活佛,終于暈死了過去。
自在扶住琉璃,往后一退。
嚴之雀微笑了一下。大概意思是:你比你師父上道。
所以最終,“顧千秋”花落嚴之雀家了。
這邊,山門外。
“等等!”
仇元琛已經被接二連三的突變打擊得神經脆弱了,聞言立刻拔劍,就見一個少女跑在前面,身后還有一個要飯的追著。
顧千秋:“!”
滄海書院的債主!
他一擰郁陽澤的胳膊,瘋狂使眼色:快跑!你剛剛拔劍肯定被人看見了!要債的來了!
郁陽澤沒接收到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