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番話,顧千秋自己都很想吐槽。
什么“俞霓從不做無用的事”?
他這輩子無用的惡作劇做得還少了么?
也就是都門認(rèn)識俞霓稍晚,這么些年來,他宗主形象深入人心了。
但是能看出來,都門有一些動搖。
顧千秋最能把握這個時機,當(dāng)即沒說話,只用篤定的眼神看著都門。
也不知道顧大盟主這個眼神蒙過多少小傻瓜,而今天,都門也難幸免。
都門一抬手,仙劍從劍鞘里飛了出來,被顧千秋接在手里。
他掂了一下,又抬頭,真誠地說:“都大人,你坐得那么遠(yuǎn),怕是看不清楚。”
都門卻道:“我就在這里,你開始吧!
沒上當(dāng),顧千秋有些許遺憾。
但現(xiàn)在顧大盟主長劍在手,毫不氣餒,欣然開始了。
他反手挽劍,做了個非常漂亮的起式,一看就很有高手風(fēng)范。
都門垂眸看著他。
顧千秋隨便挑了同悲七十二式之一開練,嘴里卻道:“都大人,其實那‘野猴下山’,另有玄機。”
都門疑惑:“什么’野猴下山‘?”
顧千秋道:“就是俞宗主讓你學(xué)的那步子!
都門:“……”怎么還揭黑歷史?
顧千秋信誓旦旦:“都大人,你不會以為,隨便一套難看的步子,俞宗主就特意讓你學(xué)了半天吧?這當(dāng)中自然另有玄機!俞宗主看出來了,相信以都大人的智慧,也能悟出來!
都門:“!”竟是如此?!
顧千秋更加信誓旦旦:“沒錯!這步子單看是狗屁不通、異常難看,但!其實它是需要配合著劍法來用!你且看我!”
他一邊胡謅,一邊把劍式甩得令人眼花繚亂。
然后最重要的……是用野猴下山偷偷接近了都門。
而都門性情冷淡、從來用劍說話,不善于人勾心斗角,自然沒看出顧千秋的險惡用心。
他只沉浸于這場酣暢淋漓的劍式之中,細(xì)細(xì)品味,確實有相得益彰的絕妙之處。
而且誠然,不能用語言描述,只能自己意會。
高!妙!
顧千秋舞著舞著,就野猴先上樹,躥到了都門隔壁的樹梢上。
都門清澈而愚蠢地看著他。
顧千秋猛然一躍!
長劍之勢,排山倒海,破空凌霄。
都門瞪大雙眼,但來不及反應(yīng),就直接被顧千秋一劍橫拍在臉上,拍暈了過去。
pia——
都門摔在地上。
看表情,應(yīng)該走得很安詳。
顧千秋也跳下去,一邊喘著粗氣說:“媽呀,累死我了。”
一邊把偷襲劍主的留情劍放回了都門的懷里。
看見都門俊朗的面容上出現(xiàn)的鮮艷紅痕,顧千秋不是很誠心地道了個歉。
隨后將都門腰間的合歡宗令牌給摸走,顧千秋站起來,整理整理頭發(fā)、拍拍衣衫、跺跺腳,負(fù)手而出,直奔百花會去也。
第15章
顧千秋一出門,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裝扮有些打眼。
今兒是百花盛會,花兒們一水兒的粉色嫁衣。
合歡宗的弟子們則是粉紫色、粉藍(lán)色,頗為大膽,總之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經(jīng)活動。
而顧千秋一身素黑,像是個冷酷無情的殺手,不小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人群來來往往,都要多看他一樣。
雖然也只是一眼,但也有夠不方便的了。
顧千秋忽然腳步一轉(zhuǎn),進(jìn)了個房間,等再一出來,他已然穿得一身白粉,遮頭擋臉。
一回生、二回熟,顧大盟主不嫌棄。
他沒一點縮瑟和害羞,單手負(fù)在身后,另一只手整理了一下衣擺,大搖大擺地走了。
而他才走了沒多久,那屋子里的合歡宗弟子崩潰的聲音傳來:“啊——!哪個變態(tài)偷我衣服?!”
顧千秋打了個噴嚏,若無其事繼續(xù)往前。
忽然,一個人叫住了他。
“誒!那個誰?你是哪位長老的弟子?算了,人手不夠,你過來!@是宗主院落的出入令牌,你可拿好了,現(xiàn)在立刻馬上,去宗主房內(nèi),左邊架子第三套青花茶具,取過來。聽到?jīng)]有?”
顧千秋聽得一愣一愣的。
那掌事弟子一看就忙得腳不著地,連珠炮一般說完了話,就風(fēng)一樣的刮走了。
顧千秋拿著令牌。
沉思、頓悟。
他腳步一轉(zhuǎn),欣然朝那個方向去了。
這天殺的好機會,他不做點壞事,都要對不起俞宗主這么多天的“盛情款待”了。
溜到俞霓房中,他輕車熟路直奔書房。
這人的所有收藏,全都放在“書房”里。
——但其實俞霓文盲一個,最不愛讀書,所以房間里一本書都沒有。
顧千秋也沒什么既定的奮斗目標(biāo)。
只是遵循一個“來都來了”的原則,看見什么都薅上一把。
忽然,他心中一凜。
顧千秋以迅雷之勢,靈巧地閃身,躲進(jìn)了書房中一張美人榻的底下。
——感謝俞霓嬌氣得從不坐冰涼的硬椅子,這美人榻上鋪著一張巨大的白狐裘,直拖到地上去,剛好讓他能躲了個嚴(yán)實。
顧千秋本以為是俞霓回來了,但是他聽見房門悄悄打開,又悄悄關(guān)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