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通道直接通往南藤軍校外面,是她提前準備好的退路,避免出去的時候剛好被人堵了。
與此同時,東方公園的秋千前,如約而至的莊明月警惕地看著悄然浮現(xiàn)身形的常羲。
常羲依舊披著黑色斗篷,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她并不在意莊明月警惕的目光,拿起放在秋千上的星卡,慢悠悠坐下去,再輕輕晃蕩一下。
夜風吹起黑色斗篷的一角,露出裙裳上繁復古樸的圖紋,不知是何種材料制作的衣裙,在月光的照射下猶如流淌的波光,粼粼美如畫。
常羲將星卡放在佩戴著兒童智腦的手腕上掃了掃,確定里面的金額后,說道:“再做一筆交易怎么樣?”
莊明月從她出現(xiàn)后一直保持高度警惕,東方公園外也布滿了蟲族調(diào)查處的眼線,只要她一聲令下,便可一擁而上。
不過,沒有絕對的把握前,她不會這么做。
此時,聽到常羲的話,莊明月皺眉道:“你還沒告訴我那個人的信息就想和我做下一筆交易?我看起來像冤大頭嗎?”
“南藤軍校學生街236號!背t藳]有理會她的話,直接報了個地址。
莊明月心頭一跳,“什么意思?”
“那個人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背t寺朴苹卮。
她的聲線清冷如月,卻像一顆炸彈炸得莊明月外焦里嫩。
常羲繼續(xù)報點,“南藤軍校學生街右拐進入致遠大道126號!
莊明月心神震動。
常羲微微抬眸,冷涼的視線落在她臉上,“你可以馬上派人去追蹤,等你們堵到她我再離開。”
莊明月的呼吸變得灼熱。
“不過你最好多派點人過去,否則未必留得住她,但也不用擔心,她的戰(zhàn)力還不到超凡!背t藢崟r感知時見夏,照搬她的話。
莊明月不再猶豫,立即展開智腦發(fā)布緊急任務(wù)通知,調(diào)配蟲族調(diào)查處現(xiàn)有的七、八、九級擬態(tài)能力者從各個方向迅速朝常羲報出的位置包圍而去。
她不知道眼前這人為什么會出賣自己人,但她清楚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抓住對方,蟲族調(diào)查處對彼岸花的高層情況將不再是一無所知。
比較麻煩的是彼岸花高層能控制下屬的精神力泉,一旦有人落網(wǎng),與之關(guān)聯(lián)的身份牌隨時有可能摧毀其精神力泉,使蟲族調(diào)查處的努力付之東流。
但這是抓到人之后該操心的事情,蘇玟宇沒有在被抓的第一時間死亡,說明他的上級得到消息需要時間。
只要利用好這個時間差,蟲族調(diào)查處就有機會得到重要信息。
一系列命令下達完,莊明月抬頭看向悠哉悠哉蕩著秋千的常羲。
其實,在來之前她甚至想過直接把眼前的人按下,但幾個顧慮打消了她的想法。
首先,她無法確定這個女人的實力。
若真是超凡強者,在蟲族調(diào)查處人手不足的情況下,她根本留不下對方,還有可能被她反殺,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而她敢出現(xiàn)在這兒,定然有把握全須全尾離開,貿(mào)然行動是下下之策。
其次,眼前之人的目的。
她的手里有翡玉牌,不代表她就是彼岸花的人,也有可能是殺掉了彼岸花的某個高層,拿到了翡玉牌。
至少莊明月不相信彼岸花的高層會缺錢,尤其是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人。
如此一想,她的目的就相當耐人尋味了。
是排除異己,還是想弄死彼岸花?
若是后者,莊明月不想錯過擁有一個高級臥底的機會。
時見夏不在乎她的圖謀,現(xiàn)在的蟲族調(diào)查處是她手中的一把刀,一把凌遲五號的刀。
常羲轉(zhuǎn)述道:“她是翡玉牌持有者!
莊明月心道一聲果然如此。
常羲繼續(xù)說道:“位置我已經(jīng)給你了,作為交換,我還要十億星幣,你馬上準備,我今晚就要帶走!
“人抓到了自然給你。”莊明月笑容滿面。
她可不是冤大頭,用一億星幣投石問路不心疼,但十億星幣就得掂量掂量了。
她也不想把人惹惱了,于是說道:“如果今天的事情是你與她聯(lián)合起來耍我,等你走了,人我還沒抓到,我豈不是人財兩空?”
常羲微抬起頭,依舊是平波無瀾的語氣,“你不會以為一個翡玉牌持有者只值十億星幣吧?”
莊明月面色微變,“你什么意思?”
“我只負責給你提供她的位置信息,這是我們之間的交易,至于能不能抓到人,得看你們的本事!
“抓到了,人白送給你,多余的報酬我不要,沒抓到,是你們無能!
“你不相信我的話,隨時可以轉(zhuǎn)身離開,我們的交易就此終止!
莊明月當然不可能在這時候和她翻臉,她瞇眼注視著黑色兜帽下的陰影,忽然笑起來道:“我自然不可能不信你!
她展開智腦,聯(lián)系助理,利用自己的權(quán)限,讓她馬上準備十億星幣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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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時見夏從下水道中爬出來,貍力挖掘的洞穴出口與下水道聯(lián)通。
南藤市的下水道修建的非常寬闊,且為了避免蟲族從河道里混進來,每天都會安排機器人清理,再由城市管理部門安排人巡邏,不臟不臭還很干凈。
時見夏回望數(shù)百米之外的南藤軍校,伴隨著最后一聲爆炸響起,貍力挖掘出來的地下通道全部坍塌。
天空中,烏云壓得更深了些,星辰越發(fā)遙遠,月亮躲進了云層里。
伴隨著道路上城市管理部門懸浮車上的警笛聲飛馳向南藤軍校,天邊驚雷乍響,云層越堆越厚。
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細雨飄飄搖搖而下,夜風吹來一陣透骨的寒。
時見夏披著隱身斗篷,雙手抱胸站在星軌站臺。
天邊的閃電扭曲搖擺著,像一條燦金色的游蛇,預示著今晚將是個不眠夜。
時見夏將五指往臂彎里壓了壓,捏住掌心里指頭大小的橙色菱形晶體。
她的確想置五號于死地,卻沒想這么快解決掉她,畢竟找不到機會,貿(mào)然行動很有可能引火燒身,被她反殺。
未料,五號這么能作死,自己主動送上門來。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與她客氣,不吝于為她的‘一舉兩得’添磚加瓦。
星核碎片能夠感應(yīng)星核的具體位置,只要星核一直在五號手里,她就像對她開放了實時定位,躲到哪里都沒用。
她弄不死五號,可以借力打力,讓蟲族調(diào)查處來,莊明月即便知道這里面有坑,也會硬著頭皮往下跳,而她只需要在關(guān)鍵的時刻,悄悄做點小動作就行。
時見夏微揚起唇,拉了拉頭上的兜帽,沒入街巷的陰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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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
五號停下步伐,蹲在她肩上的黑貓發(fā)出喵嗚一聲,黃澄澄的豎瞳掃視四周,身體弓起,做出隨時可以發(fā)動進攻的姿勢。
天邊一聲驚雷乍響,月亮躲進了云層里,昏黃的路燈發(fā)出滋啦滋啦的電流聲,在瓢潑大雨之中艱難的照亮空無一人的街道。
雨在下,五號的周圍卻形成了一片奇異的真空地帶。
她放緩呼吸,整個人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可無孔不入的危機感令她倍感壓力。
太。安靜了,不該這么安靜。
五號向后退了一步,匯聚在地上的雨水陡然變成一只手掌拽住她的腳踝,冰冷的氣息爬上她的小腿,要鉆進她的骨縫里。
向來從容的五號打了個哆嗦。
意識到自己作了什么反應(yīng),五號惱羞成怒,五指成爪,黑暗扭曲盤旋而起,在她掌心里化為一柄兩米多高的死神鐮刀!
她揮舞巨鐮,雨水手掌在頃刻間被切得七零八落。
五號冷哼一聲,纖細的高跟鞋踩在路面的水洼上,泛起層層漣漪。
死神鐮刀揮下,停車位上的懸浮車被一分為二,火焰騰燒而起,兩道身影滾出懸浮車,堪堪停在道路兩側(cè)。
“兩只臭蟲,也敢埋伏我?”五號靡麗的紅唇揚起嗜血的弧度,纖長的鳳眼微微挑起。
眨眼間,她消失在原地,又出現(xiàn)在其中一人身后,高高舉起手中的死神鐮刀。
鏗鏘!
武器碰撞發(fā)出尖銳的嗡鳴聲,一柄火焰長矛陡然出現(xiàn),牢牢擋住死神鐮刀的攻勢,又在下一刻轉(zhuǎn)守為攻,狠狠刺向囂張跋扈的五號。
數(shù)道氣息悄然浮現(xiàn),將五號圍在正中央,不給她任何逃走的空隙。
五號張揚的神情出現(xiàn)了片刻停滯,卻也來不及多想,揮舞死神鐮刀砍向其中一人。
南藤市最高的鐘塔上,時見夏抱著雷神,任由雨水和夜風把身上的斗篷吹得獵獵作響。
她俯視著燈火通明的市區(qū),接過一滴落雨,又將它對著前方吹開。
雨水被吹成了小水滴,又被天空落下的大雨滴淹沒,最終砸向地面,匯入溝渠。
獵殺。
開始了。
第059章 炸翻軍校(6)6k營養(yǎng)液加更~
冰冷的雨水拍在臉上, 是一陣透骨的寒,五號打理得精致柔順的頭發(fā)已經(jīng)完全被雨水砸塌,一撮一撮貼在臉上脖子上, 簡直狼狽至極。
她的肩膀中了一槍,腰部被劍割傷, 手臂腿部各有傷痕,鮮血咕嘟咕嘟往外冒, 染紅了她身上華麗的旗袍。
即便是落到如此狼狽的地步,五號依舊踩著高跟鞋, 邁著最優(yōu)雅的步伐, 手執(zhí)死神鐮刀,一刀又一刀砸向蟲族調(diào)查處的調(diào)查員。
她的刀又快又狠, 陰影所在即是她之所在,又一刀悍然砍下, 張牙舞爪的黑色觸手悄無聲息從調(diào)查員身后的影子里爬出來,露出細長尖銳的指甲, 狠狠抓向他的小腿肚。
與她戰(zhàn)斗的調(diào)查員毫無防備下被尖銳的指甲刺穿了小腿,發(fā)出一聲慘叫。
另一名調(diào)查員見狀,控雨為刃, 化作萬千雨刀,將五號圍得密不透風, 若是被命中,她少說得被扎成篩子,也會徹底失去戰(zhàn)斗力。
不能再拖下去了。
五號眼底掠過一抹兇厲,趁著調(diào)查員被黑色觸手偷襲, 一腳踢在他的腹部。
腿部的疼痛還未消失,高跟鞋尖銳的鞋跟踩得調(diào)查員面色扭曲, 一時間難以維持身體平衡,在巨力的沖擊之下直挺挺倒飛出去。
五號目光輕蔑,手中的死神鐮刀幾乎揮舞出殘影,迫近的雨刃被切割成水滴,在陰影的控制下反向朝調(diào)查員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