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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現(xiàn)在陸地上的蟲渦,蟲族調(diào)查處能進行控制和監(jiān)管,確保蟲族不會流入人類社會,造成危機。

  但出現(xiàn)在海中的蟲渦,蟲族調(diào)查處根本找不到控制手段,只能任由通過蟲渦到來的蟲族寄生海洋生物,并在沿海建立隔離墻,于各大水系入海口設(shè)置隔離站,對江河湖進行嚴(yán)格的過濾篩查,同時禁止人類在水邊嬉戲。

  寄生在海洋生物上的蟲族無法上岸,但大海會漲潮,每天都有蟲族幼蟲或海洋寄生體被沖上岸,普通一些的還好,不用理會,它們沒有水會死亡,大多都會主動返回大海。

  可要是兩棲類海洋寄生體上岸,將造成不小的麻煩,一旦形成規(guī)模,還會集體進攻隔離墻和隔離站,所以沿海隔離站每天都會派出巡邏小隊處理上岸的兩棲類寄生體,發(fā)現(xiàn)母蟲則會重新將其扔回大海,避免在沙灘上形成新的蟲渦。

  青藤小鎮(zhèn)的黑市控制者手中恰巧控制著一處沿海隔離站。

  時見夏在智腦中查到,黑市每個月都會從沿海隔離站運走大批蟲晶存進某個私立銀行,等下次再存時,里面的蟲晶已經(jīng)被人從其他星球提走了。

  她懷疑這些蟲晶是被彼岸花取走的,他們通過這種方式得到活動經(jīng)費,維持組織的正常運轉(zhuǎn)。

  蟲占區(qū)的蟲晶收支有很嚴(yán)格的監(jiān)管,因為擬協(xié)明確規(guī)定能力者殺死蟲族后必須將尸體帶出蟲占區(qū),避免其成為其他蟲族生長的養(yǎng)料,從而控制蟲占區(qū)里的蟲族數(shù)量和等級。

  彼岸花很難在蟲占區(qū)鉆空子,得到大批量蟲晶。

  沿海隔離站則不然。

  大海中的寄生體數(shù)不勝數(shù),人類所能處理的寄生體尸體只占很小的一部分,根本無法對深海食物鏈起到任何控制效果,聯(lián)邦也沒有那么多蟲族解剖師,所以巡邏小隊殺掉蟲族或寄生體后,要么丟回大海,要么就地焚燒,不會一一登記在冊。

  時見夏的手中握有黑市掌控者的智腦,趁著前段時間軍方和蟲族調(diào)查處聯(lián)合搜捕九號,導(dǎo)致南藤星風(fēng)聲鶴唳,給沿海隔離站的負(fù)責(zé)人發(fā)送過暫停蟲晶運輸?shù)闹甘尽?br />
  對方顯然不知道黑市負(fù)責(zé)人已經(jīng)死了,恭恭敬敬回了她信息,態(tài)度十分謙卑。

  現(xiàn)在,是時候去沿海隔離站走一趟,給崽子們搞蟲渦吃,順便把那些蟲晶收入囊中。

  時見夏打開智腦,給沿海隔離站的負(fù)責(zé)人發(fā)消息。

  第044章 玲瓏蛞蝓(3)

  夜幕降臨, 喧囂的世界漸漸歸于寧靜,天邊懸著一輪半月,月華落于枝頭, 反射出粼粼的微光。

  時見夏做好偽裝,把九號空間手環(huán)里的蟲晶掏走, 再放到客廳的桌上,并留下幾只崽子看管。

  九號翡玉牌在她這里, 他肯定會回來拿。

  只不過到時候回來的是只能呲小水柱的白小九,還是一言不合就甩冰刀的殺神九號就不好說了。

  時見夏可不想再被他掐著脖子威脅, 干脆不要碰面。

  九萬多星幣買他幾百顆六七級蟲晶, 血賺!

  什么?強買強賣?

  九號花錢的時候和她商量了嗎?

  -

  朱厭還沒搗鼓出隱身斗篷,時見夏只能通過與常羲融合作戰(zhàn), 利用融合作戰(zhàn)后獲得的被動效果【月影】近乎隱身的效果,在夜間行動, 以達到隱藏行跡的目的。

  好在與擬態(tài)融合作戰(zhàn)的時間也沒有限制,具體能維持多長時間取決于能力者的精神力強弱。

  時見夏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在擬態(tài)能力者中屬于什么層次, 但能支撐崽子們使用各種天賦,應(yīng)該不低。

  唯一的不確定因素就是【月影】起作用的前提需要受月光直射,在月光無法照射到的室內(nèi)會很被動。

  與常羲融合作戰(zhàn)后, 時見夏穿戴上常羲同款外觀。

  裙裳衣袂飄飄,木簪輕綰長發(fā), 除卻長相之外,她與常羲幾乎一模一樣,連氣韻都如出一轍,若再戴個面具, 沒人能認(rèn)出來她的身份。

  不過,時見夏已經(jīng)把莊明月給她的仿生面具還回去了, 此時掩蓋真實的模樣用的是化妝品,把皮膚涂黑,腮紅眼影隨便上,大晚上走出去,能把膽子小的人嚇?biāo)馈?br />
  她還記得之前兩次遇到的女裝大佬,以及他留在她身上的標(biāo)記。

  匿名交易會結(jié)束后,她把自己渾身上下找了個遍,還讓崽子們幫忙,終于在頭發(fā)里找到了一根幾乎與頭發(fā)一模一樣的幽綠色蜘蛛絲。

  這估計就是女裝大佬留在他身上的標(biāo)記,所以能在她進行完美偽裝后把她認(rèn)出來。

  至于九號是如何辨別出她的身份的,時見夏到現(xiàn)在還沒有頭緒,只能小心行事。

  -

  腥咸的海風(fēng)撲面而來,臨;臎龅男℃(zhèn)上,一壯一瘦兩個男人坐在復(fù)古八角亭中,亭外有一條筆直的磁能路,沿海隔離站進出的貨物基本都從這條磁能路運送。

  刀疤臉打了個哈欠,嘟囔道:“怎么還沒來?”

  坐在他身旁的的瘦小青年連忙遞上一支煙,諂媚道:“海哥,大晚上的,咱們這是來接什么人?搞得這么神神秘秘?”

  “老大說是上頭派來獵殺蟲族的,具體什么情況咱也不知道,反正待會兒記得客氣點!钡栋棠樈舆^煙咬在嘴里,說得含含糊糊。

  瘦小青年連忙替他把煙點上。

  沿海隔離站禁止外人出入,擬態(tài)能力者想要獲得蟲晶和蟲族材料只能前往蟲占區(qū)。

  但有些蟲晶和材料陸地蟲占區(qū)沒有,市面上的價格也不低,一些有門路的擬態(tài)能力者瞧見了這里頭的利潤,會偷偷來此獵殺蟲族,賺取灰色收入,隔離站的人則從中抽取中介費,并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刀疤臉對這活計已經(jīng)很熟悉了,接洽過不少能力者,從中賺得盆滿缽滿。

  瘦小青年卻沒干過幾次,他來臨海隔離站的時間不長,是最近混到刀疤臉身邊,得了他的器重,才能被帶出來‘接客’。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刀疤臉的煙都抽完了,還是沒見著人來,有些不耐的低聲咒罵了兩句。

  可他咒罵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注意到前方的路燈影子長得有些過分,像立著一只巨型蝙蝠。

  他咽了口唾沫抬頭看去,恰見一道黑色的身影立于路燈之上。

  來人身材高挑,披著黑色斗篷,從頭到腳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冷冷的海風(fēng)吹來,斗篷被吹得獵獵作響,像某種怪物在嗚嗚嚎叫。

  她出現(xiàn)的悄無聲息,不,就連站在那兒也沒有任何氣息,若不是有影子,刀疤臉都懷疑自己見了鬼。

  瘦小青年見他直勾勾盯著前方,心頭咯噔一下,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恰見來人像一片輕飄飄的羽毛從路燈上方飄落。

  刀疤臉哪里還敢抱怨,連忙掛上諂媚的笑容迎上去,“您來了,小的刀疤海,受站長之命前來迎接!

  時見夏點點頭,用常羲的聲線道:“東西!

  女聲泠泠如春日化雪,自帶渺渺空音,卻又有令人不敢冒犯的高不可攀,非常有辨識度。

  刀疤臉先是一愣,轉(zhuǎn)而訕笑道:“站長說,最近風(fēng)聲緊,那么大一批貨要是叫人拿住了,他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為了小心行事,得麻煩您親自去取。”

  時見夏目光微凝。

  在智腦接洽時,對方可不是這么說的。

  “帶路!彼暰微冷,明明音色那樣好聽,卻沒有任何感情。

  刀疤臉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迫,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窺探他的靈魂,讓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丟在大街上任人觀賞。

  他的額前不受控制冒出冷汗,一句廢話也不敢說,彎腰躬身走在前頭,把姿態(tài)壓得極低。

  瘦小青年對危險的感知沒有刀疤臉強烈,心頭極度震驚他恭敬的態(tài)度。

  刀疤臉的性格堪比變色龍,在得罪不起的人面前伏低做小,在有求于他的人面前耀武揚威。

  以往,兩人一起來接獵殺蟲族的能力者,他可都是把譜擺足了才會帶人往海灘上去,那些能力者需要走他的門路,即便不滿他的態(tài)度,也會忍氣吞聲,給足好處。

  瘦小青年不敢想太多,也果斷把頭埋低了些。

  在沿海隔離站工作了一段時間,他已經(jīng)學(xué)會這里的生存之道。

  多聽多思少看少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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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咱們這么做,會不會把人惹毛了?”打著赤膊的壯漢吐出一口酒氣,拿著筷子撿花生米吃。

  這處臨海隔離站旁邊只有一個小鎮(zhèn),小鎮(zhèn)相當(dāng)荒涼,基本上沒有除了隔離站工作人員之外的居民,房屋建得稀疏,娛樂設(shè)施也不多。

  但沒人喜歡憋在鋼筋鐵骨的隔離站里,整日聞著腥咸的海風(fēng),對著丑陋的蟲族寄生體。

  所以,只要不是值班時間,工作人員大多都會聚到一起在小鎮(zhèn)上吃吃喝喝。

  此時的屋里,七八個人圍坐在圓桌前,劃拳喝酒,還聊著些不堪入耳的話題。

  “青藤小鎮(zhèn)都給蟲族調(diào)查處端了,金老三現(xiàn)在跟喪家之犬沒什么區(qū)別,誰知道他這段時間干什么去了?萬一他拿我們向蟲族調(diào)查處邀功,我們還活不活了?”坐在首位的肥胖男人嗤笑。

  “他呀,指不定得求著我們給他找個容身之處!今時不同往日,他要還敢在我們面前拿喬,我多少得給他點顏色看看,免得真讓他覺得我們是他隨時可以呼來喝去的走狗!

  他腆著圓滾滾的肚皮,雙眼幾乎被臉上的肥肉擠成了一條縫,身上酒氣熏天,顯然沒少開這樣的酒局。

  這處臨海隔離驛站位置偏僻,山高水遠(yuǎn)的,可不就成全了他這個‘土皇帝’?

  聽了他的話,桌上眾人哈哈大笑出聲。

  “我看你的確不想活了!

  冷冷的空音從門外傳來,屋中哈哈大笑的眾人瞬間卡了殼,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誰說話,一個重物忽然砸開了門,準(zhǔn)確無誤落到擺滿美味佳肴的酒桌上。

  嘩啦啦!

  杯盞落地,菜肴倒翻。

  有人定睛一看,被砸到桌上的赫然是守在門外的小弟。

  他痛苦地捂著肚子,被一腳踹得直接與擬態(tài)解除了融合作戰(zhàn),摔到餐桌上后也根本穩(wěn)不住身形,筆直向后滑去,連著好幾盤菜一起砸到肥胖男子身上。

  肥胖男子被一碗還冒著熱氣的湯燙得嗷嗷直叫,滿屋子七八個人,一時間竟沒人敢去扶他,而是目光駭然地看著從屋外走進來的黑袍人。

  “你、你是誰?”有人驚駭?shù)馈?br />
  能在臨海隔離站工作的人必然是擬態(tài)能力者,但此處地勢偏遠(yuǎn),會被潮汐沖上岸的蟲族等級不高,故而安排過來的工作人員擬態(tài)戰(zhàn)斗等級也不高。

  且真正的戰(zhàn)力是巡邏小隊的成員,這些人只需要待在臨海隔離站里指點江山,根本不需要去與蟲族拼殺。

  他們早已滿足于此刻的酒肉池林,哪里還會把時間花費在訓(xùn)練上?論起實力更是不可能與南藤軍校大浪淘沙后的天之驕子們相比。

  這也是時見夏敢單槍匹馬來的原因。

  當(dāng)然,為了保險起見,她讓孟極前來探查過情況。

  這會兒是為了給滿屋子的人一個下馬威。

  先將人震懾住,才好拿捏。

  時見夏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冷冷注視著狼狽從地上爬起來的肥胖男人,手中一條銀鞭蜿蜒而下。

  九號的空間手環(huán)里收集了不少鞭形武器,這條銀鞭便是其中之一,有劍鞭兩種形態(tài),時見夏毫不客氣‘征用’了。

  能被九號收集起來的武器,肯定是好東西。

  長鞭曳地,遍灑凜冽寒氣,竟然將屋中因熱酒佳肴而稍顯悶熱的氣氛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