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會幸會,諸位大師傅的名聲如雷貫耳!
聽見馬華駿的介紹,王超把臉上的肉動了一下,流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嘴里也說出一句非常沒有營養(yǎng)的話來。
這么多高手聚集在一個小小的武館中,王超可不以為他們只是開開會喝喝茶,交流交流研究研究功夫,而且這些高手看自己的眼神,雖然說不是帶有明顯的敵意,但絕對不怎么友善。
“哪里哪里,沒有王師傅你的名氣大。最近幾年,你可是大出風頭,和人比武,拳拳要人的命,末了還要到人家家里斬草除根,果然是辣椒越小越辣,論狠,我們這些練了幾十年拳的老家伙,都比不上你咯。”
一個穿藍色衣服的拳師走了上來,他留著小胡子,比王超矮上一點點,但全身也很是精壯,向前走了兩步,王超就感覺到一股壓力撲面而來,就好像處在大漠中被風沙吹襲一樣。
王超一看,這人是馬華駿剛剛介紹的那個武當無極功的拳師徐本良。
“說我斬草除根?手段毒辣?這個武當?shù)娜g(shù)又姓徐?和張威家鄉(xiāng)的那個徐道士有什么關(guān)系?”
那次到張威的家鄉(xiāng)廣東潮州的小村莊里面,王超碰到了張威的師兄梁正文,還有一個姓徐的道士。
“我是湖北襄樊徐家村人,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xué)中文系教授,最近回國!毙毂玖济鏌o表情的看著王超,自顧自介紹了兩句,語氣猛的重了起來,“前些年頭,你在廣東大洪村,把我表弟扔進河里,還嘲笑他不能實戰(zhàn)是吧,我表弟被氣得一病不起,到現(xiàn)在都沒有脫掉病根子。這個賬,不能不算。今天咱兩搭搭手怎么樣?”
“這人還是個外國名牌大學(xué)的教授?看不出來。搭搭手,那就是挑戰(zhàn)咯?”
王超知道自己樹大招風,最近名頭太盛了,這個徐本良又和自己有怨,今天肯定要打過一場,才能善后。于是并不拒絕和說多話,只是把手一擺:“徐教授,我們是私人糾紛,你要搭手,請吧!
“好!毙毂玖急砬橐埠苁悄,向著場地中央走了兩步,氣息沉穩(wěn)。
王超雖然年紀輕,但卻并不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無名小輩,而是兇名赫赫,出拳要人老命的大拳師。
徐本良雖然自持功夫高,在美國也是實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但對上這個年輕人,也不敢掉以輕心,自然一上來就是全力應(yīng)付。
嗨!等王超一站穩(wěn),徐本良大腿褲子一鼓,可以明顯的看出有肌肉劇烈的彈動,發(fā)出崩的一聲,就好像彈橡皮筋。
肌肉一崩,眨眼間,他整個人風卷地,掃落葉似的襲了過來,左手并掌入刀,朝著王超的眉毛中心,兩眼之間狠狠戳了過去。
這一戳,徐本良鼓足了氣勢,甚至王超能夠清晰的看見,他的腹部一團氣猛烈的上涌到胸腔,然后喉結(jié)一抖,從嘴里隨手刀一起戳出來。
高手打拳,講究一個“拳從口出”,練功的時候含氣,打人的時候出氣。一口氣從腹部提上來,隨拳頭打出去,能調(diào)節(jié)全身肌肉內(nèi)臟,剎那間發(fā)揮出驚人的力量。
尤其是在貼身短打的時候,吐氣還能直接使對方眼睛迷亂,只要下意思的一閉眼,那么下場,就顯而易見了。
果然,徐本良突然攻來,手刀戳眉心,他的手還沒有到,王超就感覺一股細如利箭的風射了過來,吹得自己眼睛生疼。
武當重練氣,呼吸吞氣,內(nèi)臟強大,吐息也強,練到“內(nèi)視”丹田的程度后,一口氣吐出,能在兩丈的劇烈外把蠟燭噴熄。
徐本良這拳從口出的一記吐息,雖然沒有直接的殺傷力,但足可以刺激得人脆弱的眼睛流淚。
不過王超現(xiàn)在的功夫已經(jīng)離登峰造極,神形機圓,只有一步一遙,自然不會就這么一下落到下風。
早在徐本良動手的瞬間,他左手往胸口一彎,五指關(guān)節(jié)內(nèi)曲,摳成虎爪,往上一抬,就是一記“虎托”向上抬去,正托到對方的手腕關(guān)節(jié)處,只要對方一下不慎,這一托足夠能使人的整個腕關(guān)節(jié),連帶手臂的肩關(guān)節(jié)脫臼。
徐本良在猛的一下戳到,突然力量一瀉,并指如刀的手掌五指呈蘭花一般散開,輕柔的轉(zhuǎn)了一下,躲過了“虎托”,同時,他的右腳輕輕一提,踩向了王超的腳背。
這一下他重心本來在手刀上,突然轉(zhuǎn)移到了腳下,虛實并用,隨時改變身上的勁,簡直出神入化。
剛剛手刀戳眉心,居然是虛招,只為“打人先打膽,打膽先打眼。”真正的殺招,是一踩的功夫。
他這一招有個名堂,叫做“獅子踩球”。
人舞獅的時候,上面兩只眼睛猛眨,做出許多花樣來吸引人,但是真正的功夫,卻在腳下的踩球,上面晃人眼,下面連踏人腳背,一下不中,二下接著來,一口氣下去猛烈攻擊,就如滾球一樣連續(xù)不斷。
砰!王超面對對方的踩踏,并不后退閃避,而是五個腳指一摳,形如雞爪,膝蓋微微提了起來,一個“雄雞翹腳”反撩對方的脛骨。
徐本良一腳不中,第二腳立刻滾來,樹起腳掌一蹬,和王超碰了個正著。
“好純的勁,好大的力量。”徐本良和王超一下碰腿,全身一顫,有氣血翻涌的感覺,呼吸遍不由微微一窒息。暗叫不好。
就在這一下散亂,王超的手已經(jīng)由“虎托”變?yōu)椤盎⒋睢,雙手搭向?qū)Ψ降膬蓚肩膀,同時身體已經(jīng)貼身搶了進來。
徐本良被王超一下搭上肩膀,心中大吃一驚,立刻沉肩墜肘,一聳一退,想以個金蟬脫殼的法兒擺脫擒拿,哪里知道王超這一搭,立刻轉(zhuǎn)為鷹爪,五指如鋼鉤,一抓力透骨髓,徐本良連擺幾下,就覺得疼痛無比,竟然不能脫身。
“糟糕!”念頭剛剛一起,胸口已經(jīng)挨了一記肩打,整個人騰云駕霧的飛了出去,一下落進了走廊旁邊的花壇中,壓倒了不少花草,滿身都是泥土,兩眼翻白,似乎緩不過氣來,狼狽異常。
馬華駿大吃一驚,連忙奔了過去,在徐本良的胸口摸了兩下,順順氣,過了許久,徐本良才緩過氣來。
王超這一肩把他打飛,還是留了手,否則不用肩打,而用鷹撕鷹扯,對方只怕兩個手臂都要被生生的扯斷。
就算如此,這一擊肩打,也震蕩了他的內(nèi)臟,使得他胸悶氣短,最少十天半個月不能和人動手了。
幾乎是一招,徐本良就被打飛了出去,一個回合的交手,王超并沒有取巧,完全是用功力取勝,腳上的功夫互拼,徐本良不敵,露出破綻,才遭到雷霆一擊。
在場的眾人,看見這等情形,都瞇起了眼睛,全身崩緊,躍躍欲試。
“王中校功力純,只怕在數(shù)百萬的解放軍的格斗好手中,也算是前五的高手了。我來領(lǐng)教一下吧!
一個高瘦身穿便衣的漢子走上了上來,正是伊派八卦掌的伊滿川,國安第一處的教官。
董海川有兩大杰出弟子,一個是滿州人伊福,一個便是程廷華。由此也形成了兩大八卦門派,但是程廷華英雄氣概,殺身成仁,氣壯山河,伊福的功夫雖高,卻完全被這位師兄掩蓋了過去,所以后來人,多半只知道程派八卦,不知有伊派八卦。
“伊師傅,來得好!讓我看看整個燕京,到底有些什么人物!”一下將徐本良打飛,王超熱了身,突然升騰出無邊的豪氣和站意來,這次來燕京,他本來就有學(xué)楊露蟬打遍京城無敵手的氣概手段,今天這么多高手云集,就算就沒有他們的叫陣,王超都會主動出手,一一上門挑戰(zhàn)。
轟!腳下一震!王超話一說完,竟然率先出手,箭步動了一動,近乎瞬移一般出現(xiàn)在了伊滿川的左側(cè),就勢一記“撇身捶”甩了過去,空氣整時雷鳴滾動,氣勢膨大。
伊滿川知道王超年輕力壯,筋骨強悍,功力醇厚,正是巔峰時期,加上他這一記捶法聲勢凌厲,倒不敢硬接,轉(zhuǎn)身成圓,好像推磨一般,旋一旋,就到了王超的身后,抽手掄鞭,順著王超的后背中線朝脊椎骨抽去。
這一下抽中了,王超的脊椎骨最少都是粉碎。
王超好像大龍蝦,一聽到背后風聲,立刻一弓,前蹦掠起,一躍六米,踏到了臺階上,借力一轉(zhuǎn)折,轉(zhuǎn)過身來,身體一抖,全身筋骨雷鳴,悍勇逼人。
“好!”王超吼出一個字來,宛如晴空突然打了個霹靂,震得院子都似乎在輕微的搖晃,與此同時,他閃電般的出手,腳步連踏,身體好像鬼魅,拳頭破空,瞬間就打到了一手抽空的伊滿川面前。
這位一處教官一下抽空,知道王超身法也是高明得嚇人,連忙準備重新部署對策,卻突然被王超霹靂一吼,鼓膜疼痛,慢了半秒,一下就被搶上身來。
王超拳拳剛烈勇猛,炸得地皮震蕩不休,勁風完全把伊滿川籠罩住。
伊滿川連連后退,一連退出十幾步,到了門口,正要躍上臺階,突然王超一拳兜底送了出來,正中他的小腹,他只覺得小腹一痛,立刻撲倒地面,暈死過去。
王超這一拳有個名堂,叫“海底崩”。
是屬于和段國超的“云龍?zhí)阶Α庇行┫嗨频摹鞍等。海底的意思就是從下身的丹田氣海處突然出短拳,距離進,發(fā)力隱蔽,在占到上風的瞬間,突然兜底打出,一下就打得敵人腸子糾結(jié)混亂,暈死過去。
“讓我來領(lǐng)教領(lǐng)吧!”馬華駿眼睛一瞇,伊滿川是國安一處的教官,被打暈,他再不出手,實在沒有理由,而且王超言語逐漸囂張,竟然要打遍燕京,看看有什么高明人物,面對這樣狂妄的語氣,他沒有理由不車輪戰(zhàn)。
況且現(xiàn)在是什么時代了,還顧忌那些腐朽的規(guī)矩實在不智。
“馬處長,你也給我躺下罷!”馬駿華一出口要領(lǐng)教,王超立刻飛撲過來,如雄鷹騰空搏擊,猿猴縱騰撲殺,勁風炸動,風卷殘云,瞬間就到了馬駿華面前。
他連斗兩場,正是氣勢如虹,一氣呵成,處在巔峰,實在不好停留下來,一聲大吼,拳出如電,搶身鉆進,連使虎劈,鷹爪,猴躍,蛇鉆,龍騰,馬踏,打得馬華駿都喘不過氣來。
按照道理,馬華駿精煉拳術(shù),也是大師級別的人物,不應(yīng)該一下就失去大勢。
但王超攜著連勝兩場的威風,氣勢拔得老高,加上本身功力就比他強悍一籌,竟然在交手的七個回合之后,被王超一擊馬形炮,側(cè)面打出,拍中小臂外側(cè)的骨頭,一下拍斷。
骨頭斷裂,馬華駿吃痛得身體呆滯了一下,被王超一把探出,抓向胸口,馬華駿連忙后退,卻慢了一拍,被抓住胸口的衣服。
馬華駿連忙使個身法,好掙破衣服脫身,哪里知道王超手臂一震,就勢一揚一拋,馬華駿失去了重心,飛起兩米高,被一下仍到了院子的房頂上趴著。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