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伴伴,你說是嗎?”
金豐喃喃問道。
在一路上,他對于景國的局勢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景國雖然衰弱了,但是在吳州崛起了一位偉大的王爺,帶領著吳州的人民開創(chuàng)出了一副鼎盛局面,也必將席卷天下,成為景國新的王!
也是,不論如何,景國也是天朝上國。在這一片人杰地靈的大地上,景朝失鹿,自然群雄逐鹿,總會有一位人杰重新登頂大寶,再造乾坤,重塑大國威望。
“對,殿下說得對!”
黃伴伴肯定說道。
他覺得,有了那位齊王的幫助,瑤國或許就能借助這次機會重新支棱起來了!
“這個人很有蠱惑人心的能力!
“有些色目人跑出去了,估計是去城外色目人的軍營了,不管管嗎?”
“不管了,也管不了,我們攔不住的!
“走吧,我們?nèi)グ堰@里的事稟報大王!
不遠處的巷道里,幾個帶著圓帽,腰間挎著快刀的人小聲嘀咕了幾句,然后朝著后面的小巷子走去。
“等等!”
幾人沒走幾步,落在后面的人忽然喊了一聲:“馬車里那人,怎么像是王孫殿下?”
“什么?”
幾人折返回來,卻見馬車的簾子已經(jīng)放下了。
“你確定沒有看花眼?王孫怎么可能會在景朝使團的隊伍里?”
“我也不知道,剛剛簾子被人撩起了一下,我正好看到的,或許是我看花眼了?”
這人也不是很確定的說道。
“我們先回王宮,你們幾個繼續(xù)在這里盯著,有什么情況及時派人來宮門前稟報!
領頭人吩咐了一句后,帶人離開了。
他們在小巷和街道上快速奔跑,沒過多久就已經(jīng)來到了王宮門口。
宮門前的侍衛(wèi)們見到他們幾人,也沒有阻攔的意思,直接放他們進了王宮中。
很快,他們轉(zhuǎn)進了一座大殿之中。
一個身著朱紫色蟒袍的身影,正站在一副掛在墻上的巨型字畫面前,仰頭仔細的看著。
山水海波,江河永固。
上面的題跋,正是金氏的先祖所留。
“那些人,如何?”
聽到身后跪地的聲音,金大通沒有回頭,只是開口問道。
“當街殺死一名欺壓我國百姓的色目人,使者正在街上當街演說,圍觀者皆激動莫名!
領頭人跪在地上,客觀說道。
說完,大殿中就陷入了沉默。
良久,金大通緩緩轉(zhuǎn)過身來,走到了桌案前坐下,伸手翻開了桌案上的一本書冊。
正是景國冊封金大通為瑤國國王的國書。
代表了他的合法性、正統(tǒng)性,也代表了宗主國對于藩屬國的支配地位。
“看來,景國派來的人,是個能擔事兒的!
他笑道。
“大王是在利用景國使團?”
站在旁邊的一人往前走了兩步,給金大通的茶杯蓄滿。
“朝中大臣,不少都被那些西羅州的色目人給收買掌控了。寡人如今面對群臣,也常常感到吃力!
國力上的差距,武力上的失敗,外交上的一退再退,已經(jīng)讓他的王權受到了嚴重的挑釁,有的臣子被色目人收買而暗通款曲,他即便知道,也只能引而不發(fā)。
“寡人不派人迎接,就是想看看這個景國使團是什么成色,愿不愿擔事,能不能擔事,擔不擔得起事。
如果他們不擔事,那我們就高接遠送,自然的轉(zhuǎn)向西羅州的色目人,即便是委曲求全,也比我金氏王朝覆滅了要好,那些西羅人總歸是要找個管事的代理人的。”
金大通的聲音在這個幽靜的大殿中響著。
“如今看來,他們是能擔事的!
身邊人說道。
“他們一路走來,總能碰到這種事情的,宗主國的使者,看到藩屬國的人民,受到那些外族的色目人欺負。
只要是能擔事的人,便是為了上國的顏面,也得有所表示,如此也就完成了他們的選邊站隊!
金大通說著。
身邊人心中尋思,那街上的色目人是不是被大王派人給激怒的。
“如今他們既然選擇了我們,那接下來我們?nèi)绾巫瞿??br />
身邊人又問道。
“接下來,就是靜靜等待,看看那些景國人成不成事了。那些色目人可不是好對付的,如果景國人在那些色目人面前不堪一擊,那我們也就別無他選了!
金大通站起來,讓身邊宮女給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蟒袍:“接下來就看景國人的成色了,明埔跟我走吧,我們?nèi)ネㄕ睿箞F應該快到了,大臣們應該也在等著了。”
“是!”
宋明埔跟在金大通的身邊,走過殿上還跪著的幾人旁邊時說道:“你們幾個先出去吧,這幾日就跟在那些景國使團的身邊,有什么事立即傳回來!
“是,都使大人。”
幾人爬起來,恭送大王離開后,也離開了大殿。
一進入通政殿,就見到大臣們分成了幾個圈子。不過,其中一半朝臣都圍繞在王子金譽燦的身邊。
在金大通看來,這些人魚龍混雜,有王子的朝臣勢力,有被色目人收買的朝臣,也有一些是因為懼怕和色目人打仗而真心想要割地求和的。
另一邊,則是圍繞在領議政的身邊。領議政像是泥塑的菩薩一樣,站在那里眼觀鼻鼻觀心,仿佛老僧入定了似的,看上去沒有半點活潑的生氣。
而那一堆喜氣洋洋,盼景國使團如盼甘露的則成了朝堂上的少數(shù)派,大多也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臣,此時不時向通政殿大門外觀望,似乎是對于使團頗為期待。
“參見大王!”
見到金大通上了殿,臣子們連忙參拜。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zhèn)鱽硪宦暩吆龋骸熬皣箞F到!”
“宣!”
金大通坐在椅子上,思量幾時,還是沒有選擇出殿去迎接。
朝堂上色目人的眼線太多。
他現(xiàn)在就是做一個墻頭草似的騎墻派,不能表示出明確的傾向性,否則行差踏錯,一著不慎,便會使瑤國風雨飄搖,使金氏王朝掉進無底深淵。
“在海上漂了這么長時間,倒是忘了今夕何夕了。”
王越看著王宮之中高高掛著的紅燈籠,不由嘆息了一聲:“現(xiàn)在算著日子,大后天就是過年了。
如果大后天能回去,還得招呼船上的戰(zhàn)士們布置布置,即便是在海外他國,也得把這年過得有滋有味才行,吃飽了才不想家!
“指導員說的對哩,熱熱鬧鬧的好!
于莎莎想到蔥花豬肉餡的餃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等回去的時候,在大漢城買上幾頭大肥豬,回去過年正好。
偷眼看看身邊的人,見沒人注意她,她才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
又伸手推了推身后不時打在她屁股上的長長的盒子,里面是已經(jīng)被她拆解成幾個模塊的狙擊槍。
在進入皇宮例行檢查的時候,倒是沒有被收上去。
很快,眾人就已經(jīng)來到了皇宮大殿的門口。
透過大門,看到了大門后頭,高高坐在王座之上的金大通,王越眉頭不由皺了皺,心中有些不愉快。
此時,大殿之中也忽然引發(fā)了一片嘩然。
因為,不少大臣忽然發(fā)現(xiàn),他們的王孫金豐,竟然攙合在了景國使團當中!
在進入大殿之后,金豐毫不露怯的走向自己的父親金譽燦的身邊。
金譽燦見著他朝自己走來,臉色有些不好看。
昨日不見了他,還以為他偷跑出去玩耍,卻不成想怎么跟景國使團混在了一起。
金豐是景國王孫,一舉一動都會被人放大。
這簡直是對他的堅定支持瑤國西化的一記響亮耳光!
“景國吳州齊王座下,東陽艦隊教導員,負齊王殿下之命,向瑤國國王問好!”
王越站在大殿中央,大聲說道。
朝中再次嘩然。
那邊臉上帶著笑容,對于皇景翹首以盼的老臣,此時也不由臉色僵住。
沒有國書,便不是正式訪問。
而且,使者團也不是皇帝陛下派來的,反而是一個沒聽說過的吳州的王爺派來的。
一個王爺也能派人來出訪藩國了?
他憑什么?
莫非是攝政王?
還是藩王?
亦或是造反自立的王?
景國真的亂到這等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