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選擇你!
慕知霖身體晃了晃,想要抬頭看一眼是誰在說話,撐在地上的手臂卻徒然卸力,他“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他想要‘吃掉’你!
清晰的聲音再次傳來,慕知霖已經(jīng)混沌的大腦像似被電擊一般,無力上翻的眸子顫抖了兩下,緩緩聚焦在了眼前半米的地方,好半天,他才看清眼前與他說話的東西,竟然是那棵古樹,那棵夢中的古樹。
“你要死了,我能救你。”
“救…我……”
黃粱一夢終須醒,鏡花水月一場空,他不想死,若是再次來一次,他再也不會為誰活了,為父母為親情不行,為楚川為愛情也不行。
他要為自己活著。
———
此刻,帝都周邊的城市也受到了地震的強烈影響。
別說那些末日里臨時組成的私人小基地,就是北方基地這種有官方軍隊的正規(guī)大基地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壞和打擊。
北方基地內(nèi),很多末世后搭建的不牢固的房屋都坍塌了,空氣中彌漫著厚厚的粉塵和瓦礫。
根據(jù)初步統(tǒng)計,傷亡和倒塌主要集中在基地外城區(qū),被掩埋的也多數(shù)是沒有覺醒異能的普通人。
異能者在地震來時就能憑借著異能逃生,但普通人除了跑和躲,根本無計可施。
何況如此劇烈的地震,房屋坍塌只在瞬間,普通人居住的地方又人口密集,連跑都來不及,便活生生被建筑掩埋,等待救援。
唯一慶幸的便是外城那抵御喪尸的高高的城墻是末日前修筑的,此時依舊如巨人般屹立著。
城墻外,密密麻麻的喪尸被城內(nèi)濃郁的血腥味吸引圍攏過來,它們“嗷嗷”叫著,試圖攀上去,可面對又高又厚的城墻,這根本不可能。
城內(nèi),一名年輕人被壓在石塊下,臉上糊著一層不知道是灰塵還是泥土的東西,讓他整個人看著像似剛出土的文物。
他叫楊牧,是一名普通人。
此時,楊牧呼吸微弱,好半響才在昏暗逼仄中掙扎著睜開眼。
黑漆漆的四周和被砸傷的大腿傳來錐心刺骨的疼痛,他意識回籠,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壓在廢墟之下了。
他試圖挪動四肢,可只有疼痛傳來,幾番嘗試自救無果后,他萬念俱灰,慢慢閉上來眼。
他也要死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恍如一個世紀都過去了一般,他終于聽到了腳步聲和遙遠的說話聲。
求生的本能讓他睜開眼,想要張開嘴求救,可唇上黏糊的灰塵和嗓子里的腥甜讓他發(fā)不出聲。
他快哭了,好在這時,他聽見了狗叫聲,是動物系異能者!
隨即他聽見了有人聚集過來,壓在身上的石頭微弱地移了移,是有人在試圖搬移壓在他身上的石塊。
楊牧喜出望外,以為自己終于要獲救了,然而壓在他身上的石板太大太重了,救援人員合力試了幾次都沒能搬起來,就在幾名救援人員即將放棄時,楊麗出現(xiàn)了。
她身后跟隨著“異能局”的異能者和部分普通人,都是這次基地內(nèi)城調(diào)來的救援人員。
“你們讓開,我來!
楊麗說著,使用金系異能撬開了厚實的石板,而后其他人一合力,那塊巨大的石板終于被掀開了。
眼前的石塊被搬開,光線刺破虹膜,楊牧看見了救援者。
他得救了?
“看見人了!”
“快!搬出來!”
楊麗看見石板下壓著的人,頓時瞪大了眼:“小牧!”
楊牧殘留的意識在看見那熟悉的輪廓后也很震驚,救他的人竟然是他大姐,是那個所有人都說已經(jīng)死在帝都城的大姐!
“大…大姐…嗚嗚……”
大姐還活著!
“活著就好。”楊麗覺得這或許是末日以來除了覺醒異能外最讓她高興的事了,她還有親人。
楊牧被救了出來,隨后被移至暫時搭建的救治中心進行治療,而楊麗沒有時間跟進后續(xù),甚至都沒有時間與自己親弟弟多聊幾句,就繼續(xù)投入救援行動中。
而所謂的“救治中心”其實就是一個現(xiàn)搭建起來的軍用大帳篷,里面悶熱又潮濕,卻是當下所有地震患者的救命之地。
有醫(yī)療人員細心地用打濕的毛巾給青年擦口鼻,避免堆積的灰塵造成窒息,而后喂了他一點水。
“喝點水!
“謝謝!
楊牧忍著喉嚨像似吞沙子的刺痛,朝著醫(yī)護人員致謝,隨后掃了眼帳篷內(nèi)的人,有人在哭泣,有人在說胡話,還有的在呼救,說他的親人還在下面,求人去救救他們。
帳篷內(nèi)的環(huán)境鬧哄哄的。
醫(yī)護人員朝他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說這人太慶幸了。
慶幸他沒有第一時間沒壓死,慶幸他在最后一刻被人救回來,最慶幸的是他姐姐是楊麗,因而他很快會被送往內(nèi)城進行治療。
這四肢斷裂的情況,若是換作其他人,想要活下來太難了。
如今這末世,哪怕是官方基地,藥物儲備也有限。
尤其是在未來醫(yī)藥生產(chǎn)線無法保證的情況下,藥庫里的藥是用一點少一點,因而這次地震,上面并沒有下放多少醫(yī)療物資。
她已經(jīng)看見很多人明明可以搶救回來,卻因為種種原因,只能不甘閉上了眼,除非治愈系異能者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