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帶著日文的紙鈔,那一個個離家出走的漢字,還有如童話一樣的城堡……
可阿拉吉娜明明都不在那幻覺之中,她當時失去了意識,自己去追尋結果就走出了避難所,阿拉吉娜明顯不是明日香能認識的,也就是說阿拉吉娜的形象是從費舍爾的頭腦之中來的。
經(jīng)由蕾妮的提醒,費舍爾的眉頭挑了挑說道,
“念頭?”
“咦,我原先是想說記憶的,但你說的這個更準確哦……”
蕾妮微笑著點了點頭,豎起了一根手指說道,
“你說得沒錯,污染要對你產(chǎn)生實質(zhì)性的殺傷進而影響你的身體就必然要借助你腦子內(nèi)的念頭,反過來說,要克服污染的方法也一目了然了!
“可是,完全消除自己腦子內(nèi)的念頭也太難了……”
“這不是有我在嗎?我可以用力量將你的念頭削減至【無限小】,當符咒發(fā)動的時候祂就無法影響你,但同時你的腦子也會變得有一點木木的……”
蕾妮伸出手在費舍爾的身上畫了一個符號,就像是一個“0”躺下一樣,發(fā)出了淡淡的亮光。
不過此刻有小舟,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先前拉瑪斯提亞出手阻止過祂靠近夾縫,進入靈界的這段時間費舍爾倒覺得靈界污染十分安靜,就像是它就完全是一層擾亂人視線的霧氣那樣。
蕾妮留給自己的符文可以當作應急來使用,而就在這短暫的交談之中,他們很快也就飛向了夾縫的方向。在亞人娘補完手冊顯示的地圖之中,一道巨大的標識【夾縫】已然出現(xiàn)。
費舍爾剛想要抬眸看向那邊,他想要看一看夾縫包裹的世界到底長什么樣子,而蕾妮卻突然伸手遮住了他的目光,
“別看,達拉斯貢的本體現(xiàn)在是顯形的,看到祂你會受傷的!
“……好!
他不再向那邊觀望,在無邊無際的紅霧之中,一抹懸浮于空間中的黑色輪廓忽而現(xiàn)了形,而還未靠近,費舍爾便感受到了來自流體劍的召喚……
是他留在此處的流體劍。
“到了!
費舍爾倚靠在船頭,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外界打量天使的避難所,卻見眼前的避難所如同幾簇菇傘一樣,呈現(xiàn)出飽滿的形狀,而在上方又帶著許多復雜的天使銘文,只不過肉眼可見地還能看見許多簡陋的鋼板,應當是先前大衛(wèi)縫補所致。
猶豫片刻,費舍爾還是決定從先前縫補的位置進入,正好那下方還是船塢。
他微微招手,那縫補上方的流體劍刃便朝著他快速飛來,同時也露出了下方的明亮空間來。
小船從缺口處進入,緊接著他又將流體劍扔回原處縫補上,這才解開了小船的護罩。
“叮叮當當……”
就在費舍爾和蕾妮剛剛落下的時候,一旁便傳來了一陣脆響,他連忙轉頭看去,卻見先前阿拉吉娜領費舍爾參觀的那艘靈界艦船之上,有著天使外貌并且和米迦勒神似的俊美人形正小心翼翼地舉著手中的扳手,正透過甲板上的鏤空護欄打量下方從天而降的費舍爾和蕾妮。
“大衛(wèi)?”
說來有趣,明明大衛(wèi)此刻的動作已經(jīng)是明顯的受驚了,可他的表情卻依舊是如機械般的面無表情,和那些淡漠的天使倒有異曲同工之妙。
“原來是你,費舍爾先生……你已經(jīng)返回了現(xiàn)實,傳送阿拉吉娜小姐的儀器也已被篡奪,沒料到你會從靈界直接返回!
“哦……原來這里是你和阿拉吉娜的秘密基地啊,這倒是我不知道的新地方了……”
費舍爾還未回答,身后的蕾妮便已然摸了摸下巴如此富有深意地說道。
過去滅世預言的態(tài)勢尚未緊急的時候她才能經(jīng)常去觀察費舍爾,現(xiàn)在情況嚴峻她便倏忽了觀察,沒料到那小海盜都把船開到靈界里來了。
費舍爾微微一愣,疑惑道,
“上一次我就是在這里被靈界污染襲擊的,那時你不是還出手了嗎,我還以為你知道,畢竟你之前什么都……”
蕾妮聽著聽著腮幫子就鼓了起來,抬起自己的手指就揪住了費舍爾腰子扭動起來,
“哈?我只大概知道你可能通過天使留下的東西來了避難所,誰知道是那個阿拉吉娜帶你來的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來這里私會,私會是吧?”
“呃呃呃……”
對于不知道的內(nèi)容,蕾妮小姐展示出了強大的殺傷力。
趁著蕾妮伸手扭轉費舍爾腰子的時候,大衛(wèi)也將手中舉起用來防身的扳手給放下,他站起身慢慢漂浮下來,而費舍爾也連忙問道,
“大衛(wèi),你剛剛這是在干什么?”
大衛(wèi)瞥了一眼后方的艦船,開口道,
“我先前突然收到了來自爸爸媽媽所在避難所發(fā)出的信號,阿拉吉娜小姐進入靈界的傳送儀器無法被感知,我和她用簡單的對講機對話時才知道這事,F(xiàn)在阿拉吉安小姐暫時來不了靈界了,我準備獨自出發(fā)前往那里尋找爸爸媽媽!
費舍爾皺起了眉頭,摁住了蕾妮使壞的手,說道,
“你應該知道將那躍遷儀器給弄壞的存在大概率便是使得米迦勒和米哈伊爾遠離你的元兇吧,祂是一位外來的神祇……那信息里說了什么?”
“……那信息說,祂所在的根據(jù)地如今對所有意識體開放了,而且我的網(wǎng)絡中也突然多出了很多原先被刪除的內(nèi)容。我的爸爸媽媽最后出現(xiàn)的坐標便是他所在的根據(jù)地,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想去看看!
蕾妮放下了揪費舍爾腰子的手,紫色的眸子里閃過了一抹警惕,
“哈蒙哈蒙……這位神祇的力量非?植溃梢哉f是幾位外神之中殺傷力最強的。千年之前萬幸祂的混亂爆發(fā)在靈界而不在現(xiàn)實,否則當時哪怕有三位半神都無法阻止祂的擴散。祂銷聲匿跡了如此之久,一直被關在一處天使的避難所之中,如果不聯(lián)網(wǎng)祂是沒有機會從那地方出來的……”
說著說著,蕾妮的眸光也落在了眼前的大衛(wèi)身上,
“你原先身上的網(wǎng)絡設置也一定被你那所謂的父母給關上的,是阿拉吉娜幫你再次打開的?”
“嗯,是阿拉吉娜小姐幫我的……所以,也是我和阿拉吉娜小姐將祂放出來的嗎?”
“嗯,大概率是這樣……哈蒙哈蒙的權柄名為【異化】,能將物質(zhì)原本的屬性改變,甚至對神祇的權柄都能產(chǎn)生效用。不過奇怪的是,按照祂原先的秉性,你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之中變成了傳播異化病毒的怪物了,但你現(xiàn)在還安然無恙,真是奇怪……”
原本聽到是自己和阿拉吉娜將那關在根據(jù)地中的恐怖給放出來時大衛(wèi)那機械一般冰冷的表情上都流露出了一點愧疚,可隨著蕾妮的話鋒微微扭轉,他便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木板那樣在內(nèi)心中為尋找父母找到了希冀的由頭。
“也就是說,有可能那里如今已然沒有這樣危險了?”
“嘛,這個……”
蕾妮也不太清楚,而費舍爾則看向了大衛(wèi)直接說道,
“不管如何,我們之后都要去那里一探究竟,但在那之前,你先前說你還能操縱樞機?”
“嗯,不過只是一部分,其余大部分的控制權都被奪走了,應當就是你們說的那個哈蒙哈蒙做的……祂將大部分操縱的樞機都帶回了靈界,什么多余的事情都沒有做……”
費舍爾摸了摸下巴,很快有了決斷,
“這樣,大衛(wèi),我想要看一看你數(shù)據(jù)庫中多出來的那些信息,說不定能知道一些關于那避難所的內(nèi)容。還有,我需要借用一臺你留在現(xiàn)實里的樞機,能交流的那一種,我想與在那的人通一下話……”
拉瑪斯提亞去阻止靈界污染帶走茉莉時肯定將自己平安無事的事情告訴了拉法埃爾她們,但畢竟不是費舍爾親口說的,他也還對現(xiàn)在現(xiàn)實之中的情況掛記著……
“沒問題,請跟我來,費舍爾先生,還有這位……”
蕾妮吃味地瞥了一眼費舍爾,因為她肯定知道他是要和其他的女性聯(lián)系就是。
不過轉念一想,現(xiàn)在可是在靈界,那群女人又上不來,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于往日了,再也不是蕾妮費了老力去現(xiàn)實和費舍爾相聚了,而是那群女人無論如何都跨越不了現(xiàn)實的鴻溝前來此處與費舍爾團聚了。
呵呵,那就讓你們好好嘗嘗異地戀的難處!
“蕾妮?”
蕾妮陰惻惻地壞笑起來,而前面準備離開的費舍爾見蕾妮始終沒動步伐還疑惑地回頭來看她,在他轉過頭來的一瞬,蕾妮臉上的表情又變回了和善的笑。
“走吧走吧,嘿嘿……”
“你笑什么?”
“想起高興的事啦~”
蕾妮越是這樣說費舍爾就越覺得總有什么大的在后面等著自己,但看蕾妮如今的表情又不像如此,讓他頗為懷疑。
他很快就跟著大衛(wèi)走回了監(jiān)控大廳,在先前給拉瑪斯提亞發(fā)消息的那間房,大衛(wèi)將一臺儀器交給了費舍爾,那便是操縱樞機的儀器。
“這儀器不能看到現(xiàn)實的情形嗎?”
“嗯……有攝像機的儀器要么在先前現(xiàn)實的戰(zhàn)斗之中損壞了,要么就是控制權被奪走了。這臺只是一臺對講機,用于與阿拉吉娜小姐緊急聯(lián)系的。”
“這樣……”
說起來,他突然覺得自己不是第一次打這種電話了。
以前在北境被死亡追逐的時候他給伊麗莎白打過電話,而之后在圣域與唐澤明日香也通過樞機打過電話……
而現(xiàn)在,他即將撥通第三通這樣的電話。
“準備好了嗎,我打開對講機的聯(lián)系,我不知曉現(xiàn)在現(xiàn)實是什么時候,對講機在不在阿拉吉娜的身邊,所以有無法接通的可能性。”
“嗯,打吧!
蕾妮在一旁抱著手,頗為好奇地看著費舍爾撥打電話,在看到了那些女人連面都見不上只能隔空打電話之后,她臉上的笑容便愈發(fā)深了。
哼哼,這才是異地的痛苦口牙!
“嗡……嗡……”
在短暫的晃動之后,從那對講機之中便傳導出了響聲,可全部都是毫無規(guī)律的電子聲,看起來還未被接通。
費舍爾瞥了一眼前方的大衛(wèi),他沒在看這邊,而是在一大堆的顯示屏前面調(diào)動著數(shù)據(jù)庫之中多出的內(nèi)容,等著之后給費舍爾看。
“嗡……嗡……”
“哎,這是怎么弄的,拉法埃爾,你快過來看看!它好像在響哎……”
“什么東西……這……這是那個薩丁女國船長的東西吧?只是放在這里,你不要亂動了,茉莉……”
“沒有,是它剛剛突然響起來的,要不還是等她回來吧!
費舍爾微微一愣,因為此刻的對講機之中突然冒出的,便是拉法埃爾和茉莉的聲線。
他的眼前微微一亮,連忙對著那對講機開口說道,
“拉法埃爾,茉莉,是我!”
“……拉……拉法埃爾,你有聽到費舍爾的聲音嗎?”
“……”
“咚!”
“踏踏踏!”
對講機那頭忽而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響聲,隨后是一連串的腳步聲,緊接著,保持著傾聽的費舍爾便感覺到另外一頭的對講機被拿了起來,
“喂?費舍爾,是你嗎?”
說話的,正是拉法埃爾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