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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皿 ̄)】

  “……”

  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亞人娘補(bǔ)完手冊還是亞人娘控的意識住在了里面……

  費舍爾眨了眨眼,無法開口吐槽,只得慢慢地靠近了那一面墻,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了一下其中的那些被精雕細(xì)琢而成的模型,顯然這里面的種族不可能將所有的亞人種族都涵蓋,別說是今天了,如果算上歷史上已經(jīng)滅絕的那些亞人種恐怕十面墻都不夠她擺的。

  這里呈放的似乎全部都是她認(rèn)識的亞人種族,或者說,是她的朋友,那些結(jié)拜兄弟姐妹所用。

  女性的有很多,費舍爾能叫上名字的卻不多,例如天使種的猶菲樂、鳳凰種的月公主都是的。

  而男性的數(shù)量比較少,鯨人種的鉤吻,惡魔種的西迪都在此列。

  很快,費舍爾也發(fā)現(xiàn)在模型的下方原來不僅只有種族名稱與名字,如果模型所記錄的那個人死去了的話,那下面還有他們的生卒年月,但主要是為了記錄死亡時間,亞人娘控這里所寫的生辰基本上都是不詳,而且還用的是他們本身種族的紀(jì)年法。

  例如:猶菲樂,不詳~天使歷17692年。

  而還未死亡的就沒有這樣的標(biāo)識,例如鉤吻和西迪的就沒有。

  看著那等比縮小,似乎和原來有八九分相似的鉤吻,費舍爾也終于得到了與亞人娘控結(jié)交的鯨人種就是鉤吻的切實證據(jù)。

  這里的模型少說也有四百來個,也就是說這些全部都是她這些年來義結(jié)金蘭的兄弟姐妹?

  就在費舍爾眨著眼一點點收回目光的時候,他的余光卻忽然看到了一個極其熟悉的身影,就在整個墻體的最右邊的邊緣處。

  那是一個修女,她微笑著懷抱著一本創(chuàng)世經(jīng)的模樣被等比縮小保留在了此處。

  正在下方,是她的種群與名字:

  【人類種,特蕾莎·貝納維德斯】

  【不詳~葛德林九世24年(43年)】

  特蕾莎修女認(rèn)識亞人娘控?

  特蕾莎有具體的去世時間,難道說她去世的時候亞人娘控還在么,還是說……

  等等,葛德林九世24年?!

  看著上面那詭異的,在一個數(shù)字后又加了注釋的年月,費舍爾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因為,按照特蕾莎撿到自己不滿一歲的那天算作是出生日期,那么自己的出生年月應(yīng)該是葛德林九世的25年,可是這上面記敘的死亡時間卻是24年?

  最關(guān)鍵的在于,為什么這上面還有多一個括號,后面的43年則是……

  特蕾莎真正離開費舍爾的那一年,也是他成年到18歲的那一年。

  費舍爾吞咽了一口唾沫,胸腔之中的心跳聲愈發(fā)難以抑制,似乎一時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早在他出生之前,特蕾莎修女就應(yīng)該死了。

  如果說,費舍爾說是如果……

  如果自己如同自己在靈魂補(bǔ)完手冊中所看到的那樣沒有前世,那么是不是能認(rèn)為他其實是被制造出來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不管創(chuàng)造自己的是誰,她都一定有自己的目的。而為了達(dá)成這個目的,她需要自己健康成長,所以才讓特蕾莎來照顧自己。

  而原本,特蕾莎修女本來就應(yīng)該在葛德林九世24年死去的,但她卻意外地多活了整整十八年,全部都是因為自己?

  通俗易懂地來說,就是“為了那碗醋包的這一頓餃子”,但望著那柜子里音容宛在的特蕾莎修女,費舍爾卻一時有些接受不能。

  他輕輕撫摸著那柜子,似乎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什么,從門口那古怪的咒語,乃至于此刻此地這仿佛已經(jīng)提前注定的特蕾莎的死亡時間都在表明,亞人娘控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制造自己的存在。

  他不好說這是否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母子關(guān)系,因為無論如何,自己看起來都不像是正常從她肚子里面誕生的,而社會意義上,陪伴他一直成長的都是特蕾莎修女,所以在心理上,他一直認(rèn)為特蕾莎才是那個真正意義上能稱作“母親”的人。

  而望著眼前的柜子,他不禁想要疑問,對亞人娘控的疑問……

  他看向了一直在旁邊飄浮著的亞人娘補(bǔ)完手冊,表情顯得格外復(fù)雜,

  “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是嗎?連同我的人生,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是嗎?”

  但亞人娘補(bǔ)完手冊卻并沒有思想和意識,它只是這樣靜靜地漂浮著,注視著眼前的費舍爾·貝安維德斯。

  如果說人們制造某一件產(chǎn)品是都有其目的,那么自己被她制造,被她交到了教會學(xué)校門口帶給特蕾莎撫養(yǎng),自己一路上遇到的這些女性也是否都有其目的?

  再明了一些,“費舍爾·貝納維德斯”存在的意義是否就是為了解決這個縈繞在世界之上的滅世預(yù)言呢?

  這么一想,費舍爾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釋懷還是該悲傷。

  釋懷的是,許多人或許一輩子都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要究其一生、絞盡腦汁地去追問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有什么意義,但他不一樣,他不用思考這個使得無數(shù)哲學(xué)家拜倒的終極問題。

  悲傷的是,他不清楚這樣就像是一個固定結(jié)構(gòu)的螺絲、像一個打開鎖頭的鑰匙的意義到底是好是壞,或者說,他在悲傷的是,此刻他的一生更像是一個器具而非是一個生命。

  不過得以慰藉的是,他的職責(zé)與用處是“拯救世界”,聽起來要比通廁所的“馬桶搋子”要更高大上一些?

  所以,這其實也是為什么好勝門中一切相反的情況下,那個女性費舍爾的特蕾莎會是自然死亡的緣故?因為她的死亡從十八年前就注定了,只是等到了費舍爾成年之后才兌現(xiàn)。

  費舍爾有一些沉悶地站起身子來,轉(zhuǎn)頭看向其他的方向,他發(fā)現(xiàn)從此處之后還有另外一個未探索的房間。

  “……”

  沉默片刻之后,他還是邁出了步伐朝著下一個房間走去。

  和前兩間房間被光亮包裹截然不同的是,第三間的房間非;璋,費舍爾剛剛進(jìn)入的時候還能嗅到一股濃郁到久散不去的腥味。

  對比前兩個房間,這一間房間顯得非常狹小,而且也再沒有前進(jìn)的第四個房間,顯然這里就已經(jīng)是亞人娘控藏身處的最后了。

  他皺起眉頭,在有一些粘膩的地板上踱了幾步,這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房間太昏暗,而是整間房間都被干涸的血液給遮掩了七七八八,所以才會導(dǎo)致光亮透不進(jìn)來。

  他低下頭看向四周畫風(fēng)截然不同的環(huán)境,又很快看到了一個個歪歪扭扭的方形文字,那些被鐫刻在房間內(nèi)壁之中的文字中還帶著許許多多鑲嵌在凹陷字跡中的碎裂指甲與血肉,似乎是某一個人用指甲刺入墻壁之中的抓痕……

  這是亞人娘控留下的嗎?

  看著這滿房間的詭異,費舍爾扭頭往前走了幾步,辨認(rèn)起了墻壁上各種模糊不清的字跡,而一旁懸浮著的亞人娘補(bǔ)完手冊也適時閃爍起了金光,富有特色地解釋,

  【附骨之疽的混亂:其實,我也是一個轉(zhuǎn)移之人】

  費舍爾轉(zhuǎn)頭看去,卻忽而發(fā)現(xiàn)那墻縫之中全部都是沾惹了血污的頭發(fā),地面上似乎還有幾張被整塊剖下的皮膚,那些皮膚沒有腐朽,在上方生了許許多多的蛆蟲,正在蠕動著。

  更前方,則是許許多多的殘肢斷臂堆疊在一起,形成了一小座約有半人高的肉堆。

  眼前的震撼之景讓費舍爾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他很快就想起了霍蘭所描述的命運卿排解腦內(nèi)混亂的方式,她就是用刀刃將自己大腦的某一部分給切割下來,從而一直活到現(xiàn)在的。

  這么看來,如果不想讓混亂最終在體內(nèi)生根發(fā)芽,那么便必須如此做,就連亞人娘控也不能例外。

  而在那絲毫沒有腐爛的肢體堆之上,一雙白白凈凈、指甲稍長的手突兀地鑲嵌在上方,作了一個手捧的動作。

  手掌形成的平臺之上,放著一個約有二十厘米長寬的木匣子,在木匣子上還有一張羊皮紙。

  走上前去,血肉的腥氣涌上鼻間,刺得他有些睜不開眼睛,甚至都想用生命補(bǔ)完手冊的力量把鼻子弄到后腦勺去。

  但他還是強(qiáng)撐著伸出了手將那張羊皮紙給取了回來,在那羊皮紙上,是字跡依舊狷狂的一行行異世界文字。

  費舍爾只好再用手中的亞人娘補(bǔ)完手冊翻譯,以獲得其準(zhǔn)確的含義,

  “這個人很懶,什么都沒留下……哦,不對,還是留下了一些什么的,就在下方的盒子里,它很寶貴,還請善加運用。至于最后,鼠鼠也不知道該說一些什么,就祝你一切順利吧!”

  “……”

  費舍爾有些無語地將這張羊皮卷放在了一旁,看向了眼前這古色古香的木匣子,在上方,依舊是一行鐫刻的異世界文字,亞人娘補(bǔ)完手冊再次為費舍爾作了翻譯,

  “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復(fù)雜的意涵緩慢浸入費舍爾的心底,他這才意識到,亞人娘控所使用的語言其實才在某種程度上表現(xiàn)了這個存在內(nèi)心的復(fù)雜意義。就像是眼前的這血肉與斷肢那樣,在來到這里之前,費舍爾或許都難以想象那個毫無正形的亞人娘控也會經(jīng)歷這些苦痛……

  所以,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到底是對亞人娘控她自己說的,還是對現(xiàn)在站在這木匣前對自己的身世有了一定了解的費舍爾說的?

  或許比起如此肯定的“今日方知我是我”而言,費舍爾所見的這句話更像是一句疑問。

  疑問的是“你真的知道你是你了嗎”或者“你知道的你真的就是你了嗎”……

  無法言說的沉默之中,他緩慢伸出手將木匣一點點挪開,很快入眼的,是一道仿佛星空一樣金色瑰麗。這一剎那,仿佛無數(shù)螺旋著的金色海洋瞬間鉆入了費舍爾的眼睛,但作為人的慣性,他還是盡可能地辨認(rèn)眼前之物的形狀……

  但無論如何,眼前的東西都像是一個觸手,難道是……唔!

  就在費舍爾仔細(xì)地打量著眼前這怪異之物的下一秒,那觸手仿佛瞬間活過來了一樣快速蠕動了起來,在它運動的瞬間費舍爾就有了反應(yīng),他十六階位的力量剛要運轉(zhuǎn)躲避,但那觸手卻快得無可比擬,猛地一下纏上了他的臉龐和脖頸,將他狠狠地?fù)涞乖诹说厣稀?br />
  入眼的,無數(shù)無數(shù)的金色光芒,而在那無形的金光之中,那欠揍的亞人娘補(bǔ)完手冊的虛幻文字也瞬時亮起,匯聚成為了一個提示。

  【恭喜你發(fā)現(xiàn)了彩蛋:龍生龍鳳生鳳……】

  【貢獻(xiàn)者注釋:名為“隱秘”的力量將會讓你在絕望的處境之中看到希望的曙光,而這也是我送給你最后的禮物,費舍爾·貝納維德斯!

  彩蛋第一句話似乎未完,但費舍爾卻完全已經(jīng)陷入了金色的汪洋之中沒有余力去辨認(rèn)其空缺的部分了……

  不過,哪怕是他絞盡了腦汁地思考,恐怕也無從得知那空缺的部分了吧?

  因為這是只有那只老鼠才知道的“隱秘”。

  第114章 賜福

  “……”

  “【隱秘的阿贊羅斯】,我們乞求你的垂憐與幫助,乞求你用不可探測的力量為我們形成一個藩籬,將過往的一切隔絕在外。”

  無邊無際的金色海洋里,費舍爾好像迷迷蒙蒙地從中聽到了一聲聲無法辨認(rèn)的怪異聲音,那開口的聲音就像是有許許多多張嘴巴一同訴說,用稀奇古怪的語言拼湊在一起,即使要理解也仿佛要將生靈的意識扯碎一樣。

  只是不知為何,費舍爾卻能理解那聲音的意思,但他更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傾聽著這可能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故事。

  他甚至懷疑那到底是不是聲音,因為好像這并不是自己的“耳朵”聽到的,或者是鼻子,或者是嘴巴?

  他不知道,他的意識只是一點點清醒過來,便不由得對那聲音的來源感到了好奇,便想要一探究竟。他睜開眼睛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金色的光芒一點點減弱,很快,一處黝黑的、被海水充斥的幽暗深淵便猛地一下扎入費舍爾的眼中。

  “咕嚕!

  就在那無名的黑暗之底,好像正有什么東西正在緩慢蠕動著,但饒是以費舍爾的眼力也無法看穿祂的形態(tài)。

  此時,他迷蒙的意識之中好奇心作了祟,竟然想要進(jìn)一步地觀察那深淵之底的存在,可下一秒,下方卻突然涌出了無數(shù)的氣泡,與此同時而來的還有一聲仿佛是某位嬌俏少女無奈的嘆息,祂埋怨道,

  “費舍爾……”

  “拉瑪斯提亞?”

  費舍爾喃喃之中,無數(shù)的氣泡卻猛地涌上,將他的意識,將他的一切都包裹起來,翻涌著向上翻飛而去,離開了黑暗的深淵回到了深淵之上的【現(xiàn)實】,再在現(xiàn)實之中不斷上升回到了海溝,再從海溝內(nèi)的黃金宮殿回到了海面之上,再最終回到了納黎,回到了教堂地底下的某處。

  “咕嚕嚕!”

  費舍爾猛地一下坐起身子來,意識從那黑暗之中猛地抽離開來。他像是溺水過后被人拉起那樣呼吸困難,粗的喘息之中,他的鼻孔與嘴巴里不斷地滲出海水來,直到將肺里的一切都吐干凈之后才堪堪緩解過來,

  “咳咳咳。 

  他不可置信地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但現(xiàn)在那里卻空無一物,原本那里是亞人娘控給自己的那個觸手所寄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