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壞神……”
埃姆哈特張了張嘴,最后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因為按照一般的理論而言的確是這樣,所以才顯得那位超脫一切理論的海洋大帝如此特別,只好嘀咕了一句:“額,這我也不知道,但如果連費馬巴哈都對她服氣,那應該真的是算她厲害……”
作為三位半神中脾氣最暴躁的費馬巴哈向來是對他的兩位同胞罵罵咧咧的,目中無人到極點,如果連費馬巴哈都對玄參評價如此,可見她作為后天進入神話階位的存在已經(jīng)強大到了某一種不容置疑的程度了。
嗯,所以埃姆哈特才毫不懷疑如果先前費舍爾親自去見玄參讓她幫助拉法埃爾想辦法,他大概可能真的會被玄參給揚了的。
“拉法埃爾大人,您回來了!”
城中的建筑很多都是戰(zhàn)時所搭建的臨時建筑,其質量在先前戰(zhàn)斗的余波影響下受到了檢驗,基本上是一碰就碎。當拉法埃爾和費舍爾回來的時候,祈祝塔的官員們全部都帶領著為數(shù)不多的守城軍在城墻里面收拾殘局。
還是士兵們發(fā)現(xiàn)了拉法埃爾,將消息連忙帶回給了正在作為臨時領導的法希爾可希爾她們,她們又派了密爾過來向拉法埃爾匯報情況。
“密爾,這邊情況怎么樣,我母親呢,她在哪里?”
“這邊除了建筑有一些損傷,但其余的都還好,目前還在統(tǒng)計之中。雅麗爾大人也沒有什么大礙,只是好像在先前撤離的時候不小心落下,昏倒在了萬花庭之中,已經(jīng)被士兵們保護起來,在祈祝塔里面住下了。”
聞言的拉法埃爾終于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慶幸道,
“那就好那就好……”
“拉法埃爾大人,前線的情況呢?”眼看拉法埃爾放下心來,密爾也順帶和費舍爾打了一個招呼,隨后小心翼翼地詢問起了前線的狀況,“布爾他……怎么樣了?”
“布爾沒什么大事,準確來說這場戰(zhàn)爭都沒好好開始就已經(jīng)結束了。不過不管怎么樣,這邊總算是能消停一會了……沒了巴巴托斯,那群偽廷的雜碎和人類也……”
“那艘船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這時,費舍爾卻好像若所有感地轉頭看向了海面,那邊的海面之上,一艘巨大的蒸汽船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赝T诹私s沒有再靠近的意思。其上方懸掛著的“柏翠家族”的旗幟讓費舍爾挑了挑眉,因為在那徽記的下方還有一行“梧桐商會”的名稱。
納黎的柏翠家族什么時候和北境搞到一起去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看到“梧桐”這個詞的時候費舍爾總是有一種極其不詳?shù)念A感。
“那是梧桐商會的船,以前是我們的合作伙伴,但都是淺嘗輒止,不知道這次是怎么……”
說話的卻是拉法埃爾,提起這個她反而看向了費舍爾,笑著說道,
“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能和他們達成合作還有費舍爾你的因素呢!
“我?”
費舍爾緊張起來,生怕其中有什么關于“瓦倫蒂娜”的因素存在。
“啊,你不是以前有一個同學……應該是后輩,叫做克肯的人嗎?”
聽到拉法埃爾這么說,他這才放松了一些,
“克肯……我想起來了!
當時在南大陸和西大陸時他都幫過費舍爾的忙,而且費舍爾還一直沒有機會回報他,沒料到卻在現(xiàn)在聽到了他的名字。
嗯,費舍爾還記得,他有一對來自卡度的姐妹作為妻子來著。
“這個梧桐商會就是他創(chuàng)辦的企業(yè),似乎和北境那邊的勢力有合作,那邊并不歧視亞人。在先前我們被巴巴托斯打敗向南撤退之后,因為納黎的封鎖造成的物資匱乏我們還苦惱過很長一段時間,屬于是有錢也沒辦法買到東西的那一種情況。當時就是梧桐商會為我們提供了物資,幫我們度過了最艱難的那一段時間來著……”
拉法埃爾轉頭看著費舍爾,笑著說道,
“而且商品價格的溢價還在可以接受的區(qū)間里,之后也或多或少地和他們做過生意,聽說他們和世界各地的國家都有生意來著。”
費舍爾聞言倒是有一些意外,摸著下巴說道,
“當時那樣的情形溢價竟然還在正常范圍內嗎,真不像是納黎的商人;反過來說,當時你們會與他成交也在意料之外!
“所以說才有你的因素呢……因為你和他的關系所以我才和他成交的,那時通過他們我知道你去過北境,但他們卻并沒有告訴我你在納黎發(fā)生的事情,也不知道你正在被納黎通緝……”
嗯?
竟然對自己這么好?
不說納黎的事情也就意味著讓茉莉和伊麗莎白對拉法埃爾隱形,也讓她直到自己回來才知道茉莉和費舍爾的事情;而聽拉法埃爾此刻對北境的話語來看,她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在北境與瓦倫蒂娜的事情……
費舍爾可不相信是克肯如此決斷的,他對于很多事情的內里應該都不止于如此了解,而且他也應該沒有這樣做的理由,除非這樣做能讓他們有利可得……
除非,他的背后有高人指點,而這個利益的相關方也與他背后的高人有關。
比如,那群史萊姆。
費舍爾突然想起了當時在交界地時與那群史萊姆的關系,想于此處,他也不得不仔細多打量了一番那巨大的蒸汽船。
而拉法埃爾也疑惑地看了一眼那邊,對著密爾問道,
“他們?yōu)槭裁磥磉@里,有什么消息嗎?”
“啊,說起這個,他們只是想要來了解一下這邊的狀況,順帶還說,帶了一個有關‘費舍爾’的消息給拉法埃爾大人呢,那個商會的老板,就是叫克肯·柏翠的那位納黎人好像也在船上,是她的妻子和我說的。”
費舍爾挑了挑眉,拉法埃爾也轉頭看向他,猶豫道,
“那……”
“那就讓我去見見他吧,有什么消息我回來和你說,雅麗爾阿姨和龍廷這邊也需要你。”
站在他肩膀上的埃姆哈特用死魚眼瞪了一臉正經(jīng)的費舍爾一眼,如果是熟悉他的人便能知道,他恐怕是為了防止克肯說起一些“莫須有”的消息給拉法埃爾聽罷。
例如那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鳳凰妻子已經(jīng)醒過來了,正在滿世界地找費舍爾;例如那人類的女皇也正在對她走失已久的親王思念得不成樣子……嗯,埃姆哈特也覺得,這些大都是些對腹中胎兒不好的消息。
“好,正好你也可以和老朋友見見面,這邊就交給我吧……”
拉法埃爾倒是沒有多想,果斷地點了點頭,下令指揮起了四周的工作。
費舍爾則下了馬車,帶著埃姆哈特快速朝著梧桐商會的船趕去。
……
……
離那蒸汽船的距離越近,其明顯的北境破冰船的風格也愈發(fā)明顯,和冰山女王號的形制其實是有共性的,但因為冰山女王號的前身是一艘軍艦,所以顯得要更纖細,而眼前的商船則要臃腫一些。
此刻,這商船的甲板上,一身納黎秋季裝扮的克肯正舉著一幅望遠鏡眺望遠處的海面,打量著那在海面上被某種驚天動地的力量擊打從而濺起的山峰與島嶼,過了良久才顫顫巍巍地將手上的望遠鏡給放下,抬頭看向了天上那虛幻的、不詳?shù)男杉t之色,吶吶道,
“母神保佑,這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啊……”
此時的克肯對比五年之前顯然少了幾分青澀,他的唇邊留起了一縷小胡子,戴著一頂長長的黑色紳士帽,看起來愈發(fā)有黑白照片中他父輩那樣精明的模樣。
他身邊的船員們都在清點著貨物,顯然這一趟除了要傳遞什么消息,還是為了兜售物資大賺一筆。
面對如此駭人的景觀,遠處龍廷龍女王的消息卻始終未來,克肯只好抬了抬手準備吩咐船員去催促一下,可剛一轉頭,一身白袍的黑發(fā)男人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xiàn)在了克肯的背后。
在看到那男人的瞬間克肯便下意識地寒毛立起,卻又悄然地消逝在他開口的那一刻,那男人說道,
“克肯?”
“費舍爾先生?”
克肯張了張嘴,在簡單的辨認之后他愈發(fā)確定,這就是失蹤了許久的納黎傳奇,費舍爾·貝納維德斯先生,
“真的是您,我的母神大人保佑,我……我沒料到會在這里見到您!您這些年都去了哪里?”
他激動地向前一步伸出了手,費舍爾也抬起手與他握手,
“只是在忙活一些其他的事情而已。而且,我也沒料到柏翠家的后輩已經(jīng)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了……梧桐商會,這就是你新的杰作?”
“杰作實在是謬贊,只不過是一點嘗試而已!
即使放開了費舍爾的手,克肯的表情依舊難掩興奮,只是此刻環(huán)顧一下這依舊停留在海面之上的船舶,他還是不免好奇費舍爾是怎么上船的。
要知道因為先前這里發(fā)生的大戰(zhàn),龍廷的港口都已經(jīng)被完全摧毀,他派人去通知祈祝塔時都只能靠船員劃著小船過去,而費舍爾卻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上了船。
總覺得,現(xiàn)在的費舍爾·貝納維德斯先生和以往的不太一樣了。
他并沒有直接追問,轉而伸手領路,準備帶費舍爾去一個更適合交談的地方說話,
“費舍爾先生,這里說話不方便,請往這邊來,我讓我的妻子準備一些好吃的,啊,當然還有美酒,您這些年應該鮮少品嘗最正宗的納黎美酒吧?”
“的確如此!
克肯十分高興地帶著費舍爾往船艙里面走,沿途還吩咐起了船員讓外出的人抓緊時間回來,而待在費舍爾懷中偷偷打量外面的埃姆哈特則將船艙之中各式各樣的東西全部都收入眼中。
入眼可見的盡是豪華的各國特產(chǎn),形如施瓦利的珠寶、卡度古樸的遺物、薩丁女國的盔甲等等,看起來應當與他這些年的所得有關,而余光之中,埃姆哈特更是看見了船艙的走廊上呈放的一尊梧桐樹雕像。
他拱了拱費舍爾的胸膛作為提醒,而很快,他們便來到了船艙盡頭處的一間房間之中,從里面的構造看來,應當是用作待客的大廳。
“拉娜,幫我準備一些食物,順帶把我放在臥室里珍藏的那瓶酒幫我拿下來好嗎?”
克肯抬頭呼喚了一聲,費舍爾也同時看去,便倏忽看見了一位穿著北境服飾的女士正面無表情地扶著圍欄打量著下方。
她有著一頭酒紅色的短發(fā),沒什么表情,就連聽到了克肯的話語之后也只是稍稍點了點頭便回頭返回了房間去做準備。
“快請坐,費舍爾先生,我們已經(jīng)有五年沒見了吧,特別是在伊麗莎白女皇的那件事之后……”
“啊,是啊。這些年我一直不知道納黎的消息,也不知道和以前相比怎么樣了!
在費舍爾落座之后,克肯則轉頭去拿用以享受美酒的高腳杯,一邊挑選合適的酒杯,他一邊笑著說道,
“實話說,比以前要好很多。伊麗莎白女皇是一個好女皇,雖然政商界對她的詬病并不少,但那也是針對于她和黃金宮對市場的強制干預而言的。明眼人都能看出,納黎的實力和民眾的生活要比以往更上一層樓……”
他取了兩個合適的酒杯,還拿了兩支上好的雪茄回來,擺在了費舍爾和他的面前之后才落了座,
“腐敗被治理,原先擅長內斗的獅鷲黨和新黨安分下來,納黎開拓公司收歸國有,改制教育,出臺工人權利保護法案……鐵腕治理不好納黎,但伊麗莎白陛下的鐵腕可以。就連我們柏翠家都開拓了新的領域,給生產(chǎn)樞機的企業(yè)做貸款呢!
“……她比德克斯特更加優(yōu)秀!
“要不然怎么能做第一位女皇呢?”
克肯點燃了火柴,想要為費舍爾點燃雪茄,卻被他婉拒了,克肯只好給自己點上,又將火柴給熄滅,
“還是來說一說您吧,您這些年的離開和女皇有關嗎?通緝費舍爾·貝納維德斯先生的通緝令從上馬到消失也就半年的時間,就像是小女孩和戀人鬧脾氣那樣陰晴不定。”
“不,和她無關,但我遲早是要回去的,我和她的問題也從來不是通緝不通緝的問題!
“是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件事……”克肯吐了一口煙,笑著說道,“大臣們讓女皇快點挑選親王,那些諫言如雪花一樣飛向黃金宮,除了引得伊麗莎白女皇心情不好之外什么都做不了。要不是施瓦利的洛桑王子都已經(jīng)成婚,而又沒有其余合適的王子,不然那些婚書一定會把外交部的信箱給堆滿了!
“她今年……”
“三十出頭,當然算是壯年。其實真要說的話,再不濟伊麗莎白女皇也還有弟弟妹妹,漂流在外的伊莎貝爾公主,幾位被在黃金宮之外尚且年幼的王子公主……但你知道的,民眾們對伊麗莎白陛下的信任是前所未有的,這種根植于肉眼可見的改變給了陛下無與倫比的崇拜,以至于只有她的親生血緣才能繼承這份信任!
伊麗莎白度過了四年半的光陰,而對于費舍爾而言,現(xiàn)實的四年半只在過去的幾個月中悄然滑走。
“噠噠噠……”
也就在這時,先前克肯吩咐的那位年輕婦人便雙手捧著一瓶紅酒帶著兩位端著菜肴的女仆走上前來,她面無表情地和費舍爾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隨后便自顧自地開瓶、醒酒。
克肯無奈一笑,只好自己伸手介紹道,
“費舍爾先生,請容我與您介紹,這位是艾迪娜,是我的妻子,她來自北境,有點不善言辭,還請見諒!
“哦,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