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之前埃姆哈特曾經說過,鳳凰種和混沌種之間曾經有過一次大戰(zhàn),而混沌種就來自于靈界,這其中難道有什么聯(lián)系嗎?
阿拉吉娜聽后有些意動,畢竟她本就是流亡在外的海盜,這些北境內的神話歷史對她來說根本就毫無用處,而且這卷軸身上帶著古怪,就算讓她留下來她也不可能帶上冰山女王號拿自己船員的生命開玩笑,她可不想自己的船員全部變成長著羽毛的怪物。
想到此處,她看了一眼身邊的費舍爾,費舍爾了然她的意思,在金匣的下方,他的中指和拇指同時對著食指用力,在食指的指腹處捏出了一點鮮血,隨后他精確地控制著微弱的魔力夾雜著那一點點血液在金匣的下方留了一個印記。
他現(xiàn)在在留的印記在魔法里有專門的學名,叫做【標準標記素】,粗略的定義就是一個可使用其他魔法指向的明確目標,如果這個金匣子離開了自己手邊,之后自己還可以使用其他追蹤魔法來定位這個標記素。
對方的赫爾多爾是一位會魔法的魔法師,但費舍爾料定他發(fā)現(xiàn)不了這個標記素,原因就在于這金匣子不是一般的物品,而是一件遺物。
遺物會產生額外的魔法波動,輕而易舉地就能覆蓋標記素的波動,這也是為什么學界目前對遺物制作的主流看法是魔法材料的原因。
費舍爾一邊做著記號,一邊將金匣子遞給了阿拉吉娜,讓她來處置這個卷軸。
“我明白了,這個卷軸交給你,你給我們金錢,我們兩清!
瓦倫蒂娜聽后沒有任何猶豫,伸手將之前給費舍爾的黑色支票交給了身旁的赫爾多爾,隨后伸手摩擦了一下自己白皙手指上的一枚戒指,那戒指是她佩戴的所有戒指中唯一一個沒有魔法光輝的戒指,是一件純粹的裝飾品,也是她的伴身之物,
“這里是500萬北境銀元,不記名,任何北境的銀行都可以支取,海盜港中我記得也有這樣的場所,你們應該對此并不陌生。”
帕赫茲聽后意外地看了那少女一眼,海盜港這個名詞實際上對于非海盜的其他人來說是一個秘密,就像是費舍爾,如果沒有阿拉吉娜告訴他,他大抵是不會知道有這個地方的,可這個少女卻對那里的情況很了解?
“滋滋……”
赫爾多爾握著那張支票,吐著蒸汽朝著阿拉吉娜走去,他先將手中的支票放到了阿拉吉娜手中,隨后退了一步才向她伸出手,示意她將金匣放在自己手中。
阿拉吉娜將匣子交給他,隨后他一只手拖著匣子走回了瓦倫蒂娜的背后,而另外一只再度捏住了她身下的輪椅,
“滋滋……菲莉絲,走了!
直到這個時候,所有人才發(fā)現(xiàn)菲莉絲蹲在不遠處沙灘的邊上正摸索著什么,她身上的衣物清涼,身后一條獅子一樣細長、末端有一圈深棕色毛發(fā)的尾巴一晃一晃地,在沙灘上掃出了一道道如雨刮器一樣的扇形輪廓來。
“啊。縼砹藖砹恕
她一邊答應,一邊慌亂地站起身子來,直到此時他們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懷里正死死抱著一小堆金子和工藝品什么的,她一邊起身,另外一只手還戀戀不舍地再從沙子里撿起了一個古老的銅壺,眼看著沒地方放,她直接將那銅壺放在了自己胸前的凸起處,企圖用這種方法來增加攜帶的物品。
“你這只蠢獅子,你在干什么?!”
一身紅衣地巴爾扎克看著菲莉絲那抱著一大堆財寶興奮地朝著自己一行人跑來的模樣,在那么多人的注視下,那種恥于與之為伍的感覺一瞬間就達到了頂峰。
雖然他早就知道,這只獅人種是一個財迷到不能再財迷的死財迷,但這還是第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丟這個人,
“媽的,老板給你一個月的工資都能管多少財寶了,還去撿這些破爛,死人的東西能撿嗎?真是臉都不要了!”
“你什么意思,巴爾扎克,不懂什么叫多多益善是吧?又不是拿你的,你急個毛,摳門!”
菲莉絲抱著一大堆財寶從沙灘上跑了回來,帕赫茲和奧茜往那邊看去,才發(fā)現(xiàn)這座島的沙灘和樹叢里有不少被遮掩的物品,應該是那些船員從船上拿下來的東西。
瓦倫蒂娜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冷冷地對著自己的手下開了口,
“夠了,別吵鬧了,回去。”
眼看著老板發(fā)話了,巴爾扎克和菲莉絲也同時噤聲了,只是巴爾扎克還是頗為不屑地掃了菲莉絲一眼,菲莉絲還在忙著數自己到底帶了多少財寶回來,所以沒搭理他。
阿拉吉娜看都沒看自己手中的黑色支票,只是將那支票遞給了旁邊的帕赫茲,隨后便走到了費舍爾的身邊,對著他說道,
“我們回去吧!
“嗯!
帕赫茲吹了吹自己手中的黑色支票,又將那支票紙放在了陽光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眼,在看見那紙張在陽光下浮現(xiàn)出一道淡淡的金印之后終于放心地收回了懷中。
但費舍爾卻沒有離開,反倒是一直注視著那握著金匣離開的赫爾多爾。
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有一個猜想,但還不能完全確定。
還記得剛剛他離開阿拉吉娜去追逐菲莉絲的時候那群守衛(wèi)就曾經說過,要么將這個卷軸交給真正的鳳凰,要么將它銷毀,那么有沒有可能,只有真正的鳳凰種才能將這個東西從島上帶走呢?
就在阿拉吉娜注意到還停留在原地的費舍爾時,遠處,在費舍爾的視線中,那蒸汽機械人手中的金匣周邊陡然亮起了一道道詭異的波動,將他留下的魔法記號漸漸扭曲起來。
看到這一幕,費舍爾的臉色一變,連忙對瓦倫蒂娜他們喊道,
“等等!把那匣子放下!扔回島上來!”
“咔咔……”
就在費舍爾的聲音剛剛響起的時候,赫爾多爾那完全由蒸汽機械組成的手臂上忽然詭異地生長起了一根根灰色的羽毛,那羽毛將它手臂上鐫刻著的魔法紋章完全擠破,只是一個瞬間,他的機械手臂都變得毛茸茸的。
雙方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到,奧茜走到了阿拉吉娜的面前護衛(wèi)起了受傷的阿拉吉娜,而阿拉吉娜又用自己受傷的右手護住了費舍爾,將他抵在了最后面。
“……”
費舍爾看了一眼身旁的阿拉吉娜和她前面的奧茜,總覺得奧茜那不算高大的身影一下子承擔了太多太多。
赫爾多爾沒感覺到痛覺,但還是立刻將那金匣子扔回了島嶼內側,隨著那金匣子重新回到了島嶼內,赫爾多爾手上羽毛的生長也戛然而止,但他手臂上的羽毛卻沒有消退,變得如同雞毛撣子一樣頗具喜感。
菲莉絲原本都把懷里的撿走的財寶全部放在了他們的小船里,看到這一幕又開始擔心那些財寶上會不會也附帶著詛咒了,但她又不舍得將它們從船上拿下來,寧愿自己離那船只遠一些都不愿意將那些財寶給丟掉……
瓦倫蒂娜皺起了眉頭,看著赫爾多爾的手臂問道,
“沒事吧?”
“滋滋……沒事,只是右手失效了,只能等回去再替換了!
看著自己的猜測應驗,費舍爾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雖然是對著身旁的阿拉吉娜說話,但目光卻一直看著遠處的瓦倫蒂娜,
“可惜,只有真正的鳳凰種才能將那卷軸從島上帶離,如果想看那卷軸里的內容只能在這里打開了……走吧,我們去看看島上有沒有食物能帶回冰山女王號!
“霜鳳凰保佑,還是支票香一點,告辭告辭。”
遠處的帕赫茲生怕瓦倫蒂娜他們反悔,連忙將那張支票揣在了兜里,和阿拉吉娜一起往著身后的樹林方向走去,只留下瓦倫蒂娜一行人看著那地上的爛攤子頭疼。
“老板,我覺得我可以解釋一下,我的確沒想到只有真正的鳳凰種才能將它帶出島……不,這完全不合理啊,當時所有的鳳凰都已經消失了,鳳凰之子卻將這個卷軸送到了海外,等待另外一位鳳凰來將它帶走?”
巴爾扎克將金匣從地上小心翼翼地給撿了起來,他是瓦倫蒂娜花重金聘請的學者,卻給她的行動帶來了疏漏,所以顯得有些心虛。
但瓦倫蒂娜卻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沒有計較,只是說道,
“如果不能將它帶走,那么便只能嘗試將它在島上打開了,我會讓赫爾多爾幫你,你菲莉絲回船上叫其他人過來幫忙……”
瓦倫蒂娜的船上還有其他她聘請的幫手,為了能得到這枚卷軸里面的信息,她在從北境出發(fā)之前就做了許多準備,卻沒想到還是出了變故。
瓦倫蒂娜忽然想到了那個混在海盜堆里的男人,他應該早就對卷軸無法帶出海島有了猜測,那么,他想要得到這個卷軸是為了什么呢?
和自己一樣?還是想要獲得傳說中梧桐樹的寶藏?還是說他為了其他人服務?
總不會是因為想要看看傳說中的鳳凰種長什么樣吧?
但無論如何,在無法確定對方的真實目的之前,還是要對那個男人保持一定的警惕……
“咳咳!”
就在瓦倫蒂娜思考的時候,她忽然猛地咳嗽了起來,她白皙的手指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在一兩聲劇烈的咳嗽之后,她略微有些喘息地低垂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滋滋……瓦倫蒂娜,你還是先回船上去吧!
“不……”
瓦倫蒂娜豎起了手,打斷了身后赫爾多爾的話語,她那灰色的瞳孔看向了巴爾扎克手中的金匣,只是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要親眼看到里面的信息,越快越好!
第17章 階位的秘密
“滋滋……卷軸的表面附著有魔法層面的詛咒,和魔法的應用原理非常類似,我能感覺到有世界回響的波動。”
海島的沙灘上,噴吐著蒸汽的魔法師赫爾多爾看著面前的金匣,大致伸手確定了一下其中詛咒的類型,得出了和費舍爾極其類似的結論。
但顯然他并不清楚魔法造成的世界回響和靈界有關,也沒有費舍爾那被靈魂補完手冊加成過的靈視,看不清楚那些如同銀河一般點綴在金匣周圍的虛幻眼球。
“你是說,這東西是鳳凰種使用的魔法,而不是命運的詛咒?”
巴爾扎克和赫爾多爾是研究卷軸的主力,除了他們兩個和保鏢菲莉絲,實際上瓦倫蒂娜還雇傭得有一位后勤和一位機械師。
“喂,赫爾多爾,你的手臂我?guī)砹,快點過來把那長鳥毛的那只給拆了!
此時對著赫爾多爾說話的是一位身形嬌小的青發(fā)小女孩,她的身上穿著一身卡度標志性的黑袍,但卻不像其他母神的虔誠信仰者一樣戴著復雜的紋飾、表情和善。
她表情有些不耐煩,櫻桃一樣的小嘴里叼著一根麥芽糖做的棒棒糖,背上背著一個比她身體還要巨大得多的機械拓展背包,一邊開口,一邊熟稔地蹲在地上用螺絲擰好了一個新的手臂。
“滋滋……多謝,塞爾提!
名為塞爾提的機械師叼著棒棒糖,將赫爾多爾卸下來的、長滿鳥毛的手臂給接了過來,一會戳戳這里一會又戳戳那里,實在沒想明白這無機的機械中是如何生長出鳥毛來的,
“哈,真是神奇,我該把這東西給收藏起來……長鳥毛的機械臂!
“船上可沒有再放雜物的地方了噢,塞爾提!
而此時,瓦倫蒂娜的輪椅背后站著一位帶著和善笑意的大姐姐,對著機械師如此說道。
她的胸懷廣大,和費舍爾童年時在教會學校教導他課業(yè)的修女有異曲同工之妙,她似乎才剛剛下船,穿著一身北境款式的白色連衣裙,在連衣裙的胸口處還帶了一個和瓦倫蒂娜帽子上五角雪花一樣的標志,那是圖蘭家族的象征。
她手上還端了一盤剛剛出爐的黃油曲奇,溫和的視線掃了周遭一圈,對著所有人詢問道,
“有人要吃甜點嗎?小姐、塞爾提、巴爾扎克還有赫爾多爾……啊,抱歉,忘記你吃不了東西了。咦,菲莉絲人呢?”
在看向赫爾多爾那完全由蒸汽機械組成的身體時,她不好意思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臉上的笑容也帶上了一抹淡淡的歉意。
“呵,那個財迷毛都不懂,估計去哪里挖財寶去了吧,沙灘上全部都是,我看她恨不得死在這里。”
“哎,這樣啊……之前我打掃菲莉絲房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被褥里面都是堆得整齊的金幣,再帶回去船上的房間都要放不下了。”
沙灘上,瓦倫蒂娜的團隊再次出現(xiàn)了兩人,看來瓦倫蒂娜已經決定好了要在島嶼上打開卷軸讀取里面的內容了。
此時,坐在樹叢之中,舉著帕赫茲望遠鏡的費舍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將那邊的情況全部收入眼中。
奧茜暫時飛回了冰山女王號上將那張大額支票帶回去,順帶回去確認一下船上的蒸汽引擎需要多久才能修好;而島上帕赫茲帶著船員去搜尋食物去了,阿拉吉娜受傷了暫時修養(yǎng)一下,在劃水的費舍爾就過來看一看那邊的情況。
他想要得知那卷軸里記載的內容,如果必要,他可以為瓦倫蒂娜的團隊提供一點幫助,但現(xiàn)在看起來還不太需要。
不過他們解決詛咒再到打開卷軸還有一段時間要走,冰山女王號也暫時離不開,費舍爾還有機會,所以他并不急切。
沿著瓦倫蒂娜所處的那片沙灘往外,你便會發(fā)現(xiàn)沙灘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一個的小坑。
沿著那小坑往下看,獅人種菲莉絲正躲在沙坑里滿眼放光地用爪子刨著沙灘,隨著她快速的動作,她的面前逐漸出現(xiàn)了一個被黃沙半掩著的金瓶。
她的雙眼一亮,鼻子微微顫動了一下,卻忽然嗅到了一個陌生的氣息,她扭頭一看,不知何時,她的身邊陡然出現(xiàn)了一個肥胖的大臉笑瞇瞇地看著她,嚇得她下意識地抱住了自己剛剛挖到的金瓶子。
“嗚啊!你干嘛?死海盜,這些寶物是我發(fā)現(xiàn)的,你別想搶走!”
帕赫茲身后帶著兩個船員,看著她抱著瓶子的動作搖了搖頭,她指了指菲莉絲身后挖出來的寶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