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此刻,茉莉還牽著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呢,也就是說,這不是茉莉……
費舍爾扭頭看向門口,卻發(fā)現(xiàn)門口處站著愈合房的話事人卡奇娜,只不過現(xiàn)在她可沒有剛才那副美麗的外表。
只見她整個人的身體仿佛膨脹了一些一樣,那修長的右手可以說是變得過于修長了,如同蟾蜍伸長的舌頭一樣一下子穿過了整個房間落在了費舍爾的手上,阻止了他想要打開里層的動作。
“放開費舍爾!”
茉莉深吸了一口氣,一下子朝著那手臂揮去了手,但卡奇娜的手臂卻仿佛無數(shù)只蟲子組成的一樣,這一擊直接將那手打得炸裂開來,無數(shù)無數(shù)有著人類肌膚的蟑螂一樣的蟲子猛地張開了翅膀瞬間出現(xiàn)。
而仔細看去,那蟑螂一樣的蟲子背部還有一只大大的人類眼睛!
只是一眼看過去,蟑螂、人眼和人皮幾種元素像是疊加得過分和諧了,達到了一加一加一遠遠大于三的惡心程度,看得茉莉都快要嘔吐出來了。
“!V樱∈呛V,海之子在你這里!”
費舍爾趁著這個時機猛地揮手甩出了一張撲克,那撲克如同刀刃一樣狠狠地砸入卡奇娜得肉體,讓她話語還沒說完就倒飛而去倒在了走廊邊上,而同時,那張撲克牌也開始緩慢亮起白色的光芒,一個【重力】的環(huán)首標志出現(xiàn)在了半空中。
六環(huán)重力魔法,【排斥】。
這個魔法效果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樣簡單,大概就是朝著某一個方向放出一個相反的力量,原本設(shè)計這個魔法的魔法師是想要它為馬車或是火車提供向前動力的驅(qū)動魔法,結(jié)果這個相反的力出乎意料的大。
據(jù)說初次實驗的時候把做實驗的馬車給沖散架了,還砸傷了不少人,可見這個魔法排出的相反力有多夸張。
最關(guān)鍵的是,修改副環(huán)還改不了力量的大小,這讓備受矚目的【排斥】魔法一下子就成了一個笑柄,設(shè)計它的那位魔法師也很快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里了……
可費舍爾卻發(fā)現(xiàn),這個魔法雖然修改副環(huán)造成的改變很小,但一旦修改環(huán)尾,改動卻大得夸張。
費舍爾將它得應用對象修改了一下,使得這個魔法會朝四面八方放出極強的排斥力,只要能砸入物體的內(nèi)部……
“轟!”
就像現(xiàn)在這樣,下一秒,只見卡奇娜的整個人瞬間就膨脹了起來,她一下子被這個魔法轟得炸開,炸得只剩下碎片了,但費舍爾的表情卻一點都沒有放松下來。
原因無它,就如同剛才和那位克拉肯對戰(zhàn)一樣,卡奇娜的身上一點血液都沒有流出,取代液體流淌的,是那如同一萬只蒼蠅在你耳邊飛翔的密集振動聲,
“嗡嗡嗡嗡嗡……”
那密集的嗡嗡聲逐漸重合,在黑暗中,費舍爾看見了卡奇娜那被炸得散開的肉塊瞬間變成了剛才見到過的“人皮人眼蟑螂”模樣,只不過這次,那東西身上還長了一雙透明的翅膀。
茉莉的密集恐懼癥已經(jīng)快要犯了,她臉色發(fā)白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現(xiàn)在絕對是她上岸這么久以來除了睡著之外第一次不想吃東西的時候!
那嗡嗡聲愈發(fā)密集,緩慢地湊成了一個尖銳的女聲,那女聲中帶著瘋狂與狂怒,對著房間之中的費舍爾和茉莉大喊道,
“海之子!把海之子留下!”
費舍爾臉色不變,因為房間之中隨著他剛才扭動機關(guān),一扇小小的暗門忽然出現(xiàn)在了床旁邊的墻壁上,他當機立斷拽著身旁的茉莉瞬間落入旁邊的暗門。
暗門后面是階梯,費舍爾和茉莉是側(cè)身倒下的,由是不可避免地磕在了階梯上,但費舍爾死死地將茉莉護在懷中,順帶又從懷中抽出了流體劍,拉扯著打開的暗門重新合上。
暗門關(guān)上,費舍爾也一下子栽倒在了平整的地面上,但外面卻不斷傳來“嗡嗡”聲和猛烈的撞擊聲,費舍爾眼色一凝,又抽出了一張撲克扔向暗門口。
六環(huán)魔法,【土流凝】
這個魔法能憑空創(chuàng)造一灘流動的土壤,而后讓它們瞬間凝結(jié),這個魔法是打仗的時候發(fā)明的,因為那個時候施瓦利的炮火太猛,尋常魔法根本無法快速地修建起戰(zhàn)壕,時任大魔法師的海爾森得知了前線的戰(zhàn)況,連夜研究出了這個稱為【施瓦利克星】的土魔法。
這個魔法不僅能修建戰(zhàn)壕,還能等待施瓦利士兵沖刺進行白刃戰(zhàn)的時候使用,讓他們尷尬地雙腿凝結(jié)停留在原地成為納黎人的活靶子。
可以說,兩天研究出一個原創(chuàng)實用的魔法,這才是王室特批的大魔法師海爾森的含金量。
費舍爾有一些大材小用,不過效果還算好,那暗門一下子被堅實的石土混合物給封得嚴嚴實實,無論發(fā)狂的卡奇娜怎么撞都撞不開。
“不!海之子!”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對海之子有什么樣的執(zhí)念,能讓他陷入如此的瘋狂之中。
費舍爾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但自己懷中的茉莉卻忽然拍了拍費舍爾的胸膛,等他看過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茉莉指著前面。
他先示意茉莉起來,而后轉(zhuǎn)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地面一道道扭轉(zhuǎn)的魔法紋章光芒一直延續(xù)到深處而去,隨著那魔法的光芒的一點點蔓延光芒一點點亮起,將這愈合房的地下空間完全照耀出來。
原來這是一個十分寬敞的隧道一樣的空間,里面不擁擠地放著各種各樣的實驗器材、資料架子等等物品,但費舍爾一眼掃過去卻沒有看見有任何活體的、直接的證明材料,不知道是不是愈合房的人已經(jīng)提前銷毀了……
“費舍爾,你快看……”
順著茉莉的手指看去,費舍爾這才發(fā)現(xiàn)這間隧道一樣的密室右側(cè)是完全透明的,由某種堅硬的水晶構(gòu)成的物質(zhì),在外面能看見漆黑的正在流淌的克萊因河水,說明這個暗室是在地面之下朝著克萊因河的方向。
費舍爾皺起了眉頭,朝著那滿是海浪標志的資料架子前面走去,因為在那架子的最上方有一張木制相框裝著的黑白照片。
他輕輕將那相片取了下來,上面是一位美麗女士的獨照,那女人一個人站在一片青翠的山前,腳下是被她踩出腳印,仔細看去,原本在她的腳邊還有一雙腳印,只不過那腳印延伸到了看照片人的視角處,說明那原本站在她身邊的人就是拍下這張照片的人。
真正讓費舍爾在意的是,那照片上的女人臉龐兩側(cè)是一雙修長的鯨人種長耳,身后,一條和茉莉類似卻又不同的巨大尾巴大大方方地從她穿著的白色長裙背后延展開來……
這個女人和茉莉一樣,都是從海洋里而來的鯨人種!
“是木犀姑姑!費舍爾,是木犀姑姑!”
身旁的茉莉同樣看見了費舍爾手中的照片,于是頗為激動地指著上面的那位美麗女人對著費舍爾如此說道。
而費舍爾的眼光微變,將目光重新落在了照片上那帶著燦爛笑容,對著拍照之人伸手擺了一個漂亮姿勢的美麗女人。
那是茉莉的姑姑,木犀。
第124章 相對的歲月
望著手中的照片,愈合房和木犀的關(guān)系能清晰地一目了然了,正如之前她將刻著愈合房詞匯的鐵盒子送回海里一樣,這證明木犀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在這里。
可現(xiàn)在擺在費舍爾面前的問題是,木犀的失蹤會不會和愈合房有關(guān)系……
“費舍爾,木犀姑姑曾經(jīng)來過這里,還有人給她拍了照片!
茉莉握著手中的相框,雙足有一些興奮地一蹦一跳地,連帶著她那過分發(fā)育的柔軟一起微微搖晃了起來,讓費舍爾默默收回了視線沉浸在思考中。
他輕輕將相框翻轉(zhuǎn)了一下,企圖在這個相框上發(fā)現(xiàn)除了照片以外的信息,結(jié)果是一無所獲。
“這個架子上既然放著你姑姑的照片,很有可能也會有其他的資料和信息才對……”
費舍爾將手中的相框放在了架子上,目光掃過這個帶著海浪標志的架子,上面除了這個相框之外還有許許多多零散的物件,大多看起來都沒什么含義,就像是普通的零件和閑散紀念品一樣。
費舍爾還看見了一種帶著海浪標記的小扇子,明顯,這些應該都是愈合房曾經(jīng)發(fā)給過客人的紀念品。
不過,上面擺著的最多的就是一罐罐疊在一堆的鐵盒子,拿過那鐵盒子,費舍爾發(fā)現(xiàn)這和木犀寄回海里的那個鐵盒子是一樣的。
這一次,里面不再是空空蕩蕩的了,里面裝著一粒粒五顏六色的堅硬糖果。
當費舍爾打開時,那盒子中的糖果卻一點都沒有滾動的跡象,仔細看去,那糖果死死地粘在了盒子的底部,從中還傳來一股奇怪的酸味。
“這是姑姑寄回來的糖果,我之前吃過……而且姑姑寄回來的鐵盒子里面的糖果比這里的要多!
身旁的茉莉兩眼發(fā)亮地看著盒子里的糖果,喉嚨也不時涌動了一下,顯然又被那糖果勾起了饞蟲,如果沒有猜錯,木犀給茉莉寄回去的這個糖果應該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吃糖吧……
但費舍爾卻搖了搖頭,哭笑不得地為茉莉解釋道,
“這個糖果已經(jīng)過期了,雖然感覺你不會吃壞肚子,但還是不要吃了,等之后我買給你其他的糖果吃。”
“嗯!”
雖然茉莉有一些失望,但顯然也看出了那糖果的狀態(tài)不太對勁,乖巧地點了點頭之后看著費舍爾將一無所獲的鐵盒子放回了原處。
其實按照費舍爾一開始的想法,有沒有可能木犀是處于一個被挾持或者不自由的狀態(tài),但在看見了那結(jié)婚的鳶尾花印記之后費舍爾卻打消了這個想法。
木犀送這些東西完全沒有深意,她只是想表達自己平安和目前的生活狀態(tài)而已,但既然茉莉?qū)⑦@盒愈合房的糖果送回來一定說明她在一段時間內(nèi)和愈合房的關(guān)系都很密切才對……
略過最前面的這個架子,費舍爾和茉莉接著往里面走,上面的隔音非常好,原本愈合房中應該一片大亂的才對,在這里費舍爾卻沒有聽見應該有的動靜。
而且士兵們到現(xiàn)在都還沒發(fā)現(xiàn)這個暗室,費舍爾有理由懷疑卡奇娜把進入暗室的房間或者機關(guān)給毀了。
再往里面看去,沿著隧道空間的左側(cè)墻壁上懸掛著不少畫框裝裱的圖畫,按照安娜的說法,卡奇娜將布萊克寶庫的位置藏在了這其中一幅畫的背后。
“費舍爾,快看,是圣納黎大學!”
費舍爾還在打量第一副畫呢,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自己前面的茉莉已經(jīng)指著這一排畫的最后一副,頗為興奮地對著自己如此喊道了。
他順著茉莉的步伐向前,連帶著目光掃向之前的畫,他發(fā)現(xiàn)這些圖畫全部都是手繪的油畫,細致看來應該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等走到了茉莉的跟前,他才看見了茉莉所說的“圣納黎大學”是什么情況。
“……這是,三年前圣納黎大學剛剛建立時的情景!
圖畫中的圣納黎大學還只是一片規(guī)劃好的雛形,只有一棟頗高的建筑拔地而起,正是圣納黎大學的主教學樓。
上面,葛德林九世親筆撰寫的勸學箴言已經(jīng)被搬到了那里,算是如今圣納黎大學的標志性建筑了。
但其他的建筑都還沒有完全修建好,旁邊都還是被圍起來的圣納黎郊外的荒野,隱隱約約居然還能在畫的最角落看見一個木制的建筑,那地方費舍爾還認識,是特朗德爾包給自己這個怨種好朋友的破馬廄!
可問題是,圣納黎大學其實距離自己的研究室還是蠻遠的,憑借肉眼根本看不見,這副畫上卻出現(xiàn)了……
難道說明作畫者的視力遠超人類?
還是說這只是意識流的一種繪畫方法?
這一點費舍爾不得而知,但湊近看向畫面上有些粗糙的筆觸,費舍爾能斷定這幅畫一定不是出自職業(yè)畫師之手……
“等一等……”
“哎哎?”
費舍爾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皺著眉頭一幅畫一幅畫地倒退回去,上面的畫面記述著不同的奇景,一片又一片標志性的建筑與場景如同腦海中的記憶一樣浮現(xiàn)。
卡度的圣教堂、北境的蒼穹之頂、施瓦利的氣艇制造工廠、南大陸最北端的巨樹、納黎的黃金宮……
這些東西是不是和木犀寄回海里的流程完全一樣?!
春天、夏天、秋天、冬天,時過境遷……
明明那作者繪畫的技藝拙劣,但那景象卻是實打?qū)嵉爻霈F(xiàn)在你眼前,四季輪轉(zhuǎn)的場景予人以一種無限震撼的感覺,就像是在這一個瞬間走遍了滄桑歲月推動著的整個世界一樣。
在比較靠前的一幅畫內(nèi)容較為怪異,那是一片漆黑得如同黑洞一樣的風暴,不斷聳動的風暴中,又迸發(fā)出如同星辰一樣的風暴來。
畫面的主體視角在距離那風暴非常遙遠的位置,甚至還沒有抵達那風暴的邊緣,只能算是遙遙地看了那地方一眼,但費舍爾的腦中卻忽然浮現(xiàn)出了木犀曾經(jīng)寄回海中的那個留聲遺物……
這個地方的景色完全超乎目前人類發(fā)現(xiàn)過任何一處,唯一一處能對應上的就是那傳說之中滿是寶藏的世界的盡頭,風暴海!
不過等費舍爾湊近看了一下,他又扭頭看了一下旁邊的畫,突然發(fā)現(xiàn)這幅畫的用筆方法和其他畫都不太一樣,不太像是一個人繪畫的……
但望著那往來的十幾幅畫,在費舍爾的腦中,一個萬分震撼而簡單的猜想瞬間浮現(xiàn)上了腦海。
是了,他之前下意識忽略了一個看起來能夠輕易發(fā)現(xiàn)卻又死死掩藏在眼皮子底下的破綻,關(guān)于鯨人種的……
還記得第一次遇見蟹人種玲奈的時候,她不僅自稱自己是海洋中的皇族、海洋大帝……她當時還說了一句非常容易誤解成為吹牛含義的話語,她說,
她擁有無盡的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