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靈冷哼一聲,道:“‘妙手回春’也許不差,至于這醫(yī)德嘛,我實在是不敢恭維。 超速首發(fā)”
他其實是錯怪了木懷仁,要知道此時乃是五代末年,而他卻是來自千年之后的現(xiàn)代,這其間,醫(yī)學自然有極大的發(fā)展,許多在古時的疑難雜癥,經無數(shù)醫(yī)者先輩的研究和實踐,傳至他這一代時,自然就變成了小病小災。只因他一時間腦子還轉不過彎來,二來慣性思維,所以才會懷疑人家的醫(yī)德品行。
他此言一出,大伙不但是震驚,更加是憤怒,當下便有人要動手打人,此時,那木懷仁卻道:“這位公子,老夫實不明白你在說什么?這位患者的病癥,老夫行醫(yī)三十余年,實是聞所未聞,聽公子口氣,似乎精通于醫(yī)道,難道公子知道如何治療此癥嗎?”
李靈卻也不謙虛,道:“在下不才,就開一副方子,除去這位兄臺的病癥!
言罷,也不待木懷仁允許,大大方方的走入了診間,提筆書了一道方子:“麻黃二錢,蟬衣二錢,土鱉蟲二錢,白芥子二錢,全蝎二錢,蜈蚣三條,黃精十錢,絲瓜絡三十條,制馬錢子一錢,水久煎候冷,臨暮服之!
他大筆一揮,寫得一方,拾起遞給了那病人,道:“你就依著方子去抓藥,我包你藥到病除。”
那病人手捧過方子,卻是不敢信他,轉眼望向木懷仁,那意思是:“木大夫,你看該咋辦呀?”
木懷仁見這個年輕紀行事言語有異,想必是懷有異才,于是接過了那方子細看一番,臉上不覺露出驚喜之色,道:“妙啊,妙極了,舌脈無異,說明病在肌膚絡脈,不涉及臟腑,病起急驟,除非是淤阻絡脈,不然何以至此?癢痛交加,當是因風痰也,妙,果然是妙藥!”
木懷仁便將那方子遞還給那病人,道:“這位公子開的方子半點不錯,你就去抓藥吧,必然藥到病除!
那病人這才相信,那木懷仁行了一禮,喜不自勝的出了診房,卻見不向李靈道謝,其余之人一見李靈初一露手,便將連木大夫都無法醫(yī)治的病癥解了,當場便被其震住,本來是心有怒火,卻不由的盡皆熄滅,個個坐回原位,不敢再多言。
那木懷仁眼見這個年輕人不過二十出頭,醫(yī)術卻已如此不凡,心下大為欣賞,便和顏悅色的說道:“公子請坐!
李靈也不客氣,大大方方的就坐了下來,而且還坐在了人家主位上,木懷仁也不見怪,于是坐在了病人之位上,道:“公子醫(yī)術不凡,不知師從何人?”
李靈心道:“我當然是師從我老爸了,說出來你肯定是沒聽過,我家老祖宗李時珍倒是出名的很,不過卻比你晚生了好幾個朝代,說了還不如不說!庇谑堑溃骸拔覜]老師,就是自己閑時喜歡翻翻醫(yī)書而已。”
木懷仁又是一驚,心想這年輕人只是“喜歡翻翻醫(yī)書而已”就這般了得!必是一位天生的醫(yī)學異材。木懷仁醫(yī)術不凡,但收得幾個弟子卻是資質平庸,眼看自己一身精深的醫(yī)術將來無法盡傳于世,自然是心有憂慮,眼下卻是遇上這么一位奇才,當下便有了收其為徒的心思。
但他觀李靈面相,當屬高傲之輩,自己若是冒然提出,說不定人家一口便回絕。更何況歷來只是弟子求師父收之為徒,哪里有師父求弟子拜師的道理!傳將出去,自己這張老臉也掛不住。
他上下打量了李靈一番,見其頗為落魄,于是心中暗暗有了想法,便道:“公了尊姓大名?”
李靈哪知對方會有這種想法,還道人家是想記下他的姓名,將來好對付他,他也是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很牛氣的說道:“告訴你也不怕,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李靈!毖粤T卻有想起古人皆有表字,稍一猶豫,隨口編道:“字無疾!
“原來是李公子,我聽你的口音,想必是從南邊來的吧,到這里是什么?走親戚,還是尋朋友?”
李靈聽他提及“親威”“朋友”心中一震,情緒立時暗淡下來,心道:“我莫名其妙的被雷劈到了古代,回去回不去還是兩說,也許從此便親友相隔千年,孤單一人,這將來的日子該怎么渡過才好!唉——”
木懷仁聽他這一聲嘆息,便已猜了個**不離十,想來李靈便是因南方戰(zhàn)亂,千里流落于此,便道:“李公子,我看你醫(yī)術不錯,我這仁和堂最近又甚為繁忙,如果你不嫌屈才的話,就來我這里作一名大夫吧!
李靈心念一動:“如今我身無分文,在這古代很難生存下去,既然如此,不妨就留在他這里當個大夫,養(yǎng)活了自己再說,也算是專業(yè)對口。”便道:“當大夫倒是可以,但我身上現(xiàn)在一文錢也沒有,連住處也沒有著落,你能不能先預我一個月的工錢!
木懷仁倒也喜歡他這份爽直,呵呵一笑,道:“這沒問題,我府中還有幾間空房,只要你肯留下來,大可住到我府上,吃住之錢全免,每月給你五百錢。”
對于一個初次就業(yè)的人來說,這已經算不錯的待遇了,況且還吃住免費,李靈不是傻瓜,當場便答應了。
那木懷仁原本就是想要他先留下來,日后再想辦法令他主動拜師,見他答應得痛快,心中大喜,于是推開窗戶,沖著庭院里喊道:“青黛,青黛,快過來——”
“哎——來了!
伴著一聲清靈的女音,青衣女子風一般的奔了進來,卻見她生得眉青目秀,眼睛水汪汪的似一泓清泉,配上脖間圍的那一抹白狐圍巾,更顯得清麗動人。只不過,她袖子抹得老高,手上還舉著一個大藥杵,其勢頗為英武,這么蠻撞的舉止,卻是與她的相貌不甚相配。
李靈先是眼前一亮,接著那根大藥杵便戳在了她眼前,卻見這女子眼一瞪,喝道:“小子,又是保和堂派你來砸場子的嗎?哼哼,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信不信姑奶奶我一杵搞爛你的腦袋!”李靈一臉茫然,嚇得連退幾步,轉眼望向木懷仁。
木懷仁的臉立時拉了下來,一把奪了那女子手中的藥杵,喝道:“瘋丫頭,你胡說八道些什么,這位李公子是咱們仁和堂新請來的郎中?纯茨氵@副樣子,瘋顛魯莽,將來哪戶人家敢娶你呀!還不快向李公子道歉!”
那女子風風火火而來,卻是被他爹一頓臭罵,嘴里喃喃道:“沒人娶就沒人娶么,我還不想嫁呢!兇什么兇!彼蚰緫讶首隽藗鬼臉,轉而向李靈婉約一笑,道:“李公子,剛才對不住了,沒嚇到你吧?”
李靈忙道:“沒有沒有。在下李靈,見過木小姐。”
“哎呀,別叫我什么小姐,麻煩死了,我不喜歡。我叫木青黛,你叫我青黛就好了!
“木青黛!
李靈暗笑:“這位木大夫也當真有趣,給女兒取名也取了個草藥名,只是彼‘青黛’性寒,此青黛卻比較火熱,大大的不同呀!”
李靈卻是嘴一撇,道:“爹!都怪你,起個什么名不好,非給我起了個草藥名,你看,誰聽過了都會笑話我。”
李靈一怔,忙道:“青黛姑娘誤會了,我怎會取笑于你!
木青黛卻是不信,道:“既然不是取笑,為何偷笑?”
“我哪里有偷笑了!”
“我明明看見你嘴角翹了一小下!
“嗯?”
木懷仁見女兒又發(fā)顛,忙道:“李公子,只因我內人去的早,這丫頭從小就缺乏管教,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李靈自然不敢得罪東家的女兒,便道:“沒關系的,青黛姑娘性格爽朗,淳樸自然,其實是很難得的,我又怎會見怪!
那木青黛聽見李靈贊她,自然是欣喜,道:“爹,你看他說的多好,偏偏你就知道數(shù)落女兒的壞處。”
木懷仁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好了好了,是爹的不對行了吧。李公子從今往后要住在咱家,你就把他帶到東面的那間房間吧,對了,再熬一盆治凍瘡的湯水給李公子泡腳。”
別家閨女一聽有生人要住進家里,自然會覺得不便,心有不愿,這木青黛卻是高興得不得了,道:“這下好了,終于有人陪我說話了,整日只和爹爹在一起,悶也悶死了。李公子,你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