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無痕現(xiàn)在仍心念著褚九三,哪怕一點點關(guān)于小九的消息都可以。
說實話,本能的逃跑早已侵占腦子,他的確奢望能趁此混亂機會再次逃離或者這家伙將自己救走。
盯著外面龐雜場景,蒼無痕連轉(zhuǎn)身往樓梯跑的想法都沒有,繼而是毫不猶豫跨上窗臺跳下去。
涂吾見狀,豁然受驚,下意識伸手抓住漂亮哥哥阻攔,可惜慢了一步。
雅室距離地面有五米高,蒼無痕被封印靈術(shù)跟普通凡人沒什么區(qū)別,如此之高他直接往下跳簡直是不要命行為!
果然,蒼無痕從高處直達摔下,狼狽在地上翻滾好幾圈后才爬起來,忍住骨折般的疼痛邁步繼續(xù)走。
另一邊的獄刑臺上,吳馳聘還在與拘魂使者打得難解難分,沈其君則化作肉身,拽起“蒼無痕”就要跑。
誰知,觸碰的手肉眼可見穿過他的手腕,讓沈其君抓了個空氣。
正因為他知道以魂魄形態(tài)抓不住是肉身的“蒼無痕”,所以他自己才變成肉身形態(tài),可猝不及防,對方居然……居然是魂魄形態(tài)!
難道蒼無痕已經(jīng)死了?念頭閃爍過腦海,但沈其君立馬否定,若是死了涂吾鬼王為什么還要當眾斬殺處死?
沈其君不信邪,伸手撩開“蒼無痕”額前遮掩住臉龐的發(fā)絲,定睛一看確實是蒼無痕模樣無疑,旋即試圖再抓住對方手腕依舊沒用。
那么只有一個可能,眼前這個“蒼無痕”是假的!
后面的鬼已經(jīng)追上來了,沈其君來不及反應(yīng)也不打算反抗,后退兩步任由其他鬼對地上昏迷的人進行撕咬啃噬。
相同,眾鬼也咬了個空氣。很快,“蒼無痕”皮膚下逐漸露出仿若無邊黑暗的空洞。本該是血肉才對,但是這具身體除了表面,半點新鮮血肉都沒有。
再之后是整張皮膚徹底脫離,顯出一縷白煙飄向升空,化作縹緲隱沒。
當即錯愕,他們反應(yīng)過來立馬喊出:“假的!人是假的!”
聽到聲音,吳馳聘趕忙停止回頭望去,可映入眼球的只有黑壓壓一片鬼群在亂竄。
緊跟著沈其君才從鬼群擠出外圍,朝不遠處的吳馳聘喊話:“別打了,人是假的!”
聞言,吳馳聘皺眉,來不及多想也不再戀戰(zhàn),轉(zhuǎn)身就往沈其君那兒跑。
但壞了鬼王的好事,拘魂使者定沒有那么容易放過他。要是因此事受到懲罰,怎么樣也要拉個墊背的。
想來,拘魂使者便更加握緊手中的玄機拐杖,施展靈術(shù)卷襲出一道驚天光芒,繼續(xù)追擊。
眼看身后那股強悍光芒直逼,吳馳聘倒能輕松躲過,可剛閃退,光芒未停仍往面前的沈其君掠去。
速度極快,他反應(yīng)慢半拍忘了抵擋或避開。目睹這一瞬,吳馳聘雙眸瞪大之際,頃刻消失飛至沈其君身前保護。
同時,從旁邊一只帶有溫度的手猛然拉住沈其君,感受到一陣真實地拽扯力度后他抬頭看見是蒼無痕!
當即驚詫:“你沒死?”
聞言,已經(jīng)來到跟前并抵擋住狠戾攻勢的吳馳聘也回頭看。
下一瞬,兩人眼神對上,似乎因為愧疚,吳馳聘先收回了目光,繼而腳踏邁步,出手又與拘魂使者打了起來。
蒼無痕點頭,來不及寒暄,啟唇迫切就問沈其君:“你可知褚九三去哪了?”
被問得有些懵圈,沈其君腦子轉(zhuǎn)不過彎來,開口斷斷續(xù)續(xù)道:“我……不知道,我沒見過褚……褚,你那徒弟。”
說著,慢慢想起什么來后才趕緊指向吳馳聘,解釋:“這件事你得問他,我只知道是這家伙害得你們師徒分離!
“為了贖罪,我們特意趕來救你……”沈其君說,“所以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剛才全都是假的!
“……”蒼無痕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順著指尖指向的人看去,吳馳聘正與拘魂使者交鋒,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不可能上前阻攔,然后詢問。
但當聽到說是特意趕來救自己的話時,他難以置信重復(fù)道:“你們真的是來救我的?”
“不然呢?”沈其君挑眉反問,這番表情足以說明。
見此,蒼無痕猶如抓住救命稻草般,萬分焦急道:“快帶我離開!”
他最終還是認命向他們求救,也認定褚九三不會再出現(xiàn)了。
若要來,早就來了……
“那就別廢話了,快走。”
趁著周遭眾鬼還沒有看見真正的蒼無痕,沈其君正欲向前逃離此處。
他們想不到眾鬼之所以沒有注意到蒼無痕,皆因他們的視線已在涂吾鬼王身上。
而他此時此刻現(xiàn)身就站在蒼無痕面前,一張妖孽臉龐勾唇淺笑,問道:“漂亮哥哥要哪去?”
聲音溫柔清透,與渾身散發(fā)出濃烈威懾氣息截然相反。
霎時間,蒼無痕內(nèi)心害怕得顫抖,甚至憶起第一次逃跑失敗被抓回去的施虐,不敢言語。
就連滿腹狐疑,面對真正要被處死的人在眼前卻得不到,只能流口水的眾鬼們也都紛紛安靜了下來。
直到涂吾不緊不慢將目光移向身旁的沈其君,開口:“把本鬼王的男妻帶走,誰給你這個膽子了?”
問話間,一股極冷的殺氣撲來,嚇得沈其君身體微顫。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與傳說中的鬼王對視,說不恐慌那就是假的!
可他仍故作鎮(zhèn)定,賠笑道:“不敢,鬼王的東西豈是我這種卑民能覬覦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