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人體構(gòu)造掌握得極為熟悉的維克多,輕而易舉地就在一堆溫?zé)岬呐K器中找到象征生命的心臟。只是輕輕一捏,沒用多少勁道就終結(jié)了帕安的生命。
抽回左臂,青銀色的火焰“騰”地燃起,將染血的部分包裹住,血腥味與血跡很快就從維克多的手掌上消失了,仿佛從未沾染過。
神官的尸體直接向前撲倒,砸在堅硬的巖地上,把唯一安好的面部磕得鮮血直流。
抬頭,掃了一眼圍聚在四周的劍蛛,巫妖散出的無形威壓迫得它們紛紛后退。
動物敏銳的感官比人類更容易覺察到危險。
斷了兩足的巨型蛛怪再沒輕易出擊,只是不停地挪動著剩余的六只步足,出刺耳的嘶鳴。似在怒吼,又似在表示,一定要把這個進(jìn)入它領(lǐng)地的獵物殺掉。
懸掛在鐘乳石上的絲繭陸續(xù)落地,從里面鉆出的并不是劍蛛,而是一個個身軀完整的人類。
傀儡?
黑暗視覺并讓維克多找到操縱用的蛛絲,它將法杖插回腰間。雙手一合,蒼白的指尖立刻泛起微微的黑芒,然后又以淬不急防的度攻向離它最近的一具死尸。
在枯萎之觸的威力下,干尸迅**,沒一會就散落成一堆黑色的沙礫。巴掌大小的生物從沙礫中爬出,彈跳著直奔維克多的面部。
很快,它撞在看不見的魔法結(jié)界上,又被緊隨而至的風(fēng)刃切成兩半。
看著地上還未死透的小蛛怪,維克多終于明白沒有變成不死生物的尸體是如何行動了。
蛛怪把它們幼蟲寄生在獵物體內(nèi),在蠶食生命力的同時,也以這種方式抵御幼蟲時會遇到的一切危險。
瞥了一眼神官還有余溫的尸體,一個計謀立刻在腦海中生成。
考官的死必然會引起冒險公會的注意,這頭巨大的蛛怪會是很好的替罪羊,無論是從哪方面看,都具備足夠的說服力。
做了決定后,它從來時的通道退了回去,沿途的劍蛛無一敢阻攔。
由于體型無法進(jìn)入通道,巨型蛛怪只得命令劍蛛攔下維克多?珊蛯Ω渡窆贂r不同,劍蛛只是圍在巫妖身邊,沒有冒然動攻擊。這是因為維克多散出不死生物特有的氣息,就是被人類稱做怪物的劍蛛也不敢與之為敵。
轉(zhuǎn)動手腕,以指代刀,切出的風(fēng)刃橫掃了擠在通道里的劍蛛。沒多久,整個礦道里遍充斥著令人作嘔的奇怪氣味。
維克多突然停下腳步,雙眼凝視著前方的黑暗。
“呵呵你還真是讓我吃驚呢!
已不能用寂靜來形容的通道里憑空出現(xiàn)兩個身影――使用特殊法術(shù)隱蔽的黑暗精靈,與被當(dāng)作物品拎在手中的維娜。
原本對自己潛伏滿有信心的拜勒,在看到對面站立的人類男子眼中一閃而逝的紅芒后,立刻撤去了隱形術(shù)。
他確信大公的私生子已經(jīng)精確的捕捉到自己的位置,而不僅是無意識的目光散射。
黑暗視覺,作為人類想要擁有這一能力,只有一個可能
門德爾公爵,看來你注定要失去你無法公開承認(rèn)的長子呢。
維克多只是靜靜的注視著黑暗精靈,既不話,也不使用舌棍。至于拜勒,則是饒有興致的把它上下打量了一番。
“就這么回去的話,我的飼主不會滿意的!边是拜勒率先開口,晃了晃不能動彈的人類女性:“你也不希望身邊潛伏著總想咬上一口的毒蛇吧?”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確信對方?jīng)]有覺察到自己的真實身份,維克多再次以法杖代替舌棍,雖然水晶出的那點光亮無法和舌棍相比,但對擁有黑暗視覺的黑暗精靈來說已足夠清晰。
“我可以幫你除去這家伙的雇主,不收任何費用。”拜勒堅信大公的私生子不會拒絕。
[很有誘惑力的提議,但是我怎么知道你不會反咬一口?作為私生子,我對薄涼的父親可沒有抱有任何期盼。位高權(quán)重的人不會為了一個沒有任何助力的子嗣犧牲自己的名譽(yù)和前程。]遺憾的是,維克多并不相信黑暗精靈的保證。
“你多慮了,我只是想把這次的任務(wù)做得更完善一些。無論此番回去那位大人會有什么樣的決斷,至少我現(xiàn)在沒有接到要除掉你的命令。”
維克多沒有立刻回復(fù)。
它倒不是怕黑暗精靈玩陰謀,那一族的身手對普通人固然是無法應(yīng)對的強(qiáng)悍,但還不會對自己造成太大的威脅。
需要謹(jǐn)慎的是黑暗精靈這次到米維拉鎮(zhèn)的目的。
如果門德爾不想承認(rèn)自己的私生子不,他就是想,也不能承認(rèn)。諾丁帝國丟不起這個臉,更不會允許‘維克多?伍德’活在世上。
真正的霜狼究竟是來殺冒名的假貨,還是替主人解決足以威脅到身家性命的麻煩?
前者的話,合作一下也無妨。即便霜狼現(xiàn)在不殺隱藏在幕后的雇主,它也準(zhǔn)備考試結(jié)束后去尋對方的晦氣。
若是后者,那就得立刻把黑暗精靈除掉。在他把一些不該透露的消息傳回晶曜之前。
想到這里,維克多舉起法杖。
“嘭!”刺眼的白光把整個通道照得如白晝一樣明亮。
還在等答案的拜勒笑容僵在臉上,拔刀的同時也忍不住用母語低罵。維娜在彎刀出鞘的瞬間被拋出,腦袋與地面的又一次親密接觸讓她不禁痛哼。
閃光術(shù)的效果轉(zhuǎn)瞬即逝,通道再度恢復(fù)了原先的幽暗。
維克多與拜勒誰也沒有移動,都在等對方先露出破綻。
“劍劍蛛”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接近,不能動彈的維娜只能用微弱的嗓音呼救。
“呼!”地一聲,一道風(fēng)刃貼著她的頭皮掃過,刷倒幾只試圖靠近的劍蛛。感覺到法術(shù)的風(fēng)壓削去了自己不少頭,維娜立時嚇得不敢出聲。
拜勒瞅準(zhǔn)機(jī)會,利用維克多出手的間隙,又急又準(zhǔn)的一刀直劈出風(fēng)刃的方向。
黑暗中閃過些微的火花,拜勒握刀的手一緊。
他失手了,本以為會命中的一擊只劈在堅硬的巖壁上。
“不和比自己強(qiáng)大的敵人正面沖突,是生存的第一法則,也是黑暗精靈信奉的鐵律。”
這一席話說得拜勒面色微變,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滑落。
聲音雖在空氣中回響,卻分辨不出是由哪兒傳出。而且,一股他再熟悉不過的氣息籠罩了整條礦道,包含著邪惡與死亡,讓黑暗精靈產(chǎn)生一種錯覺,仿佛又回到闊別多年故鄉(xiāng)。
“回去告訴老頭子,我對他的財產(chǎn)、爵位、領(lǐng)地都沒興趣,也不想認(rèn)他這個不曾謀面的陌生人做父親。”
伴隨著話語的結(jié)束,讓呼吸不暢的威壓也一并散去。
拜勒深呼吸一口,轉(zhuǎn)身。
通道里已沒有了年輕法師的蹤影,只有趴在地上的人類女性,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
“連我都沒有勝算取他的性命,你居然敢對這樣的人動手。該贊勇氣可嘉呢?還是愚鈍至極?”拜勒自嘲的低喃。既是對維娜說,也是暗指隱藏在幕后的雇主。
同維克多短暫的交鋒,讓黑暗精靈堅定了留下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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銹跡斑斑的大鐵門在經(jīng)歷了膽顫心驚的一晚后再度開啟,考生們紛紛涌向出口,爭先恐后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雖然還是彼此戒備,倒也沒有了原先的敵意。畢竟第二關(guān)已過,后面的三場測試也不會再出現(xiàn)相互競技的場面。
“咦?監(jiān)考官呢”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考生很快就現(xiàn)在陸續(xù)走出礦道的人群中,并沒有那名身著白色圣袍的神官。
牧師們逐一詢問,沒有一個人看到第二場測試的監(jiān)考官。他們一直等到正午,都沒有等到神官帕安。萬般無奈之下,只得向米維拉鎮(zhèn)出求助通信。
三輪(注釋)之后,巴菲與埃里克抵達(dá)達(dá)沃村。
在詳細(xì)詢問了一些細(xì)節(jié)后,兩人進(jìn)入礦道尋找失蹤的神官帕安。
沿著血腥味傳來的方向,他們看到了被切成幾截的死尸。
“情況似乎不妙”巴菲一眼就認(rèn)出了這具四分五裂的尸體曾遭受過力道強(qiáng)勁的鈍擊,從攻擊方式上來看,和神官吻合。
“亡靈嗎”埃里克也不確定。
“不。絕對不是!卑头瓶隙ㄟ@不是亡靈的杰作,作為太陽與生命之神的追隨者,擁有最強(qiáng)的驅(qū)散亡靈能力,絕對不會敗在普通的僵尸手下。
目光放遠(yuǎn),兩人立刻被滿地的劍蛛尸體吸引。
礦道有蛛怪的傳聞埃里克也聽說過,但由于年代久遠(yuǎn),且資料不齊全,已經(jīng)無法考證。
在與巴菲對視之后,他拔出防身的匕,摸進(jìn)了充斥著刺鼻氣味的通道。
讓他們失望的是,除了沿途的劍蛛尸體,沒有任何值得欣喜的現(xiàn)。踏著劍蛛的尸體前進(jìn),兩位游蕩者很快抵達(dá)了位于礦道深處的洞窟。
巨型蛛怪此刻正在享用數(shù)年來最美味的大餐,身為神官的帕安所具有的能量比普通人類要多。
巴菲朝埃里克比了一個手勢,示意由自己去吸引那頭怪物的注意,然后乘機(jī)將帕安的尸體帶走。
哧
火把燃起,在幽暗的洞窟里格外惹眼。
蛛怪挪動腳步,望向從身旁飛過的東西,待它看清那只是一團(tuán)火焰的時候,巴菲已經(jīng)躍到它背上。
因為受傷而異常暴躁的蛛怪立刻倒轉(zhuǎn)身軀,試圖把膽敢攻擊自己的家伙甩下去。而早已預(yù)料到它會如此行動的巴菲腳尖一點,躍到附近的鐘乳石上。
乘著蛛怪分神,埃里克悄悄摸上前,搶過被丟棄在地上的尸體。
“走!”
眼見得手,巴菲從懷中掏出一個水晶瓶,甩向追來的巨型蛛怪。
砰!輕薄的瓶身經(jīng)不住摔,潑撒出的液體具有很強(qiáng)的腐蝕性,蛛怪連聲怪叫,因疼痛而亂顫的步足差點把通道震塌。
“必須得聯(lián)系總部了。”走出礦道,在明亮處看著已經(jīng)被吸食成干尸狀的神官,巴菲眉頭緊皺。
考官死亡的事件雖然時有生,但這次的情況有些特殊。
由于帕安未能堅持到第二關(guān)測試完畢,這次的成果也就不被承認(rèn)。在總部派遣的新考官抵達(dá)之前,冒險者考試不得不暫停。
消息一公布,立刻引起了所有考生的不滿。他們可不愿再進(jìn)入連監(jiān)考官都死掉的礦道。
注釋――
輪:(作者惡趣味口胡設(shè)定)記時用的沙漏顛倒一次=一小時,亦稱作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