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又有糧……易德維露出一絲冷笑,誰都在爭挨著人造溫室的那座城池,哪成想最后居然讓京華軍校撿了個大便宜。
大家都指著主辦方那少得可憐的過時資料,誰能想到這座與懸崖為伍的城池才是設(shè)施最完善,物資最充盈的?
“貴軍校深夜過來是有什么指示?”
京衡坐在唯一的座位上,修長的雙腿交疊,褲管束縛在黑色的軍靴下。他單手撐著下顎,姿態(tài)閑散。
旁邊是京華軍校的指揮和先鋒官,或靠或立地站在兩側(cè)。對于突然來訪的易德維,一個眼神都沒給。
易德維微微瞇眼,眸底晦暗不明,但語氣還是十分克制,“我們兩所軍校的合作在明天就要截止了。”
他適時停下話語,但收到的只有京衡漫不經(jīng)心的一聲回應(yīng)。
“那正好,明天就讓我們的軍校生撤回來。”京衡右側(cè)下首,時云庭正靠在柱子旁用光刀磨著自己的指尖。
易德維聞言一愣,眼底出現(xiàn)一絲寒光。
他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直視京衡,“最近幾天我們兩所軍校的合作也算是融洽!拔覀冎笓]的意思是——接下來幾天也希望得到貴軍校的助力!
說這話的時候易德維下巴微微揚(yáng)著,他幾乎沒有疑慮——兩所軍校聯(lián)盟是大勢所趨。
果然,京華軍校的指揮官面色一喜立即開口:“那就——”
“只是你認(rèn)為的融洽而已!
易德維表情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僵硬。
時云庭站直身體,將光刀插在地面上,扶著刀柄不善地盯著他,“這幾天和你們合作損失了我們不少軍校生。我們又不是傻,上趕著給人當(dāng)槍使!
說罷他又瞥了鄭英一眼,直接將他未說出口的話噎回肚子里。
鄭英縮了縮脖子,但腳步一動不動,硬著頭皮對上時云庭的目光。
緊握的拳頭沁出了滑膩的冷汗,但他還是梗著脖子維護(hù)自己指揮官的尊嚴(yán)。
這兩人的對峙全部落入易德維的視野,幾秒之后見鄭英還沒有所舉動,略微有些失望。
真是窩囊,身為指揮官,居然還會被一個先鋒騎在頭上。
定了定神后,他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最前方的掌權(quán)者身上。
“京先鋒,您應(yīng)該知道提爾瑞斯這幾天損失慘重。如果我們能繼續(xù)合作,一定能一舉攻下提爾瑞斯的城池。到時候不僅能消滅一個競爭對手,城內(nèi)的物資我們也可以平分。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平分?”
傳入易德維耳中的聲音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但當(dāng)他重新抬頭之時,卻分辨不出京衡臉上的情緒。
他有些遲疑。
“這些天已經(jīng)夠長了吧,不還是沒有攻下提爾瑞斯?”
說話的人是京華軍校的一位女先鋒,易德維稍稍瞇眼,終于從記憶里找出這個不起眼的人物出來,貌似叫明欣。
他一貫不將這些人放在眼中,現(xiàn)在這種小嘍啰居然都敢在他面前叫板了——
“還沒攻下,西林軍校就趕來畫餅了?”
“你們只分了兩支校隊(duì),怎么能攻下提瑞斯?”易德維面露不耐。
“你瞧瞧你說的,兩支校隊(duì),我們給的還是精英中的精英——這已經(jīng)是很給面子了!泵餍览浜咭宦暎百F軍校怎么就沒有想到把剩下的軍校生補(bǔ)齊?只會一味的躲在后面當(dāng)縮頭烏龜!
“貴校就是這么沒有規(guī)矩嗎?”易德維不緊不慢地摸上腰間的鞭子,“你們主先鋒還沒說話,你插什么嘴?”
“咻——”一道殘影從易德維眼前劃過。
時云庭幾步便站在了明欣前面,杵在地上的光刀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刂敝敢椎戮S的胸口。
“我們京華軍校一向民主,他們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本┖饴朴茝囊巫由险酒饋恚徊讲阶呦码A梯,“剛才你也聽到了,我們的學(xué)生怨念都有點(diǎn)大,這合作……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xù)了!
“明天晚上,我會讓所有的軍校生從提爾瑞斯軍校那邊撤離。貴軍校要是還不能攻下提爾瑞斯,我們就只能找更好的合作伙伴了!
昏暗的大廳內(nèi),易德維只看到京衡下斂的目光掃過自己的腰間,聲音低沉磁性,隱隱透著幾分壓迫感:“易先鋒以后過來還是不要帶這種殺傷力大的武器比較好!
他食指與中指捻著時云庭的刀刃下移,“不然容易引起誤會!
易德維面前的刀刃突然收起,他還聽到了時云庭從鼻腔中發(fā)出的一聲輕哼。
積攢的怒火簡直要沖上心頭,他目光愈發(fā)鋒利,幾乎要化作利刃刺向在場的京華軍校生。
“云庭,送客。”
京衡突然揚(yáng)聲命令。
黑暗都遮蓋不住時云庭翹起的嘴角,他狠狠推了一把易德維,“走吧,易先鋒。”
眼瞅著時云庭押送易德維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鄭英終于站不住了。
“京衡,你怎么能夠擅自決定?”
京衡的腳步在他身側(cè)停下,薄唇含著的笑容讓鄭英頭皮發(fā)麻。
“我是主先鋒,我做的決定怎么能是擅自?”
“你不能和我商量一下?”鄭英咬緊牙關(guān),“只要我們和西林軍校合作就一定能攻下提爾瑞斯。你現(xiàn)在臨時撤兵,不僅提爾瑞斯不能出局,還得罪了西林軍校!萬一提爾瑞斯和白律軍校合作。你覺得我們到時候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