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兩個食盒遞到小白手上,程萌羽仰頭望著他耳提面命的嘮叨著:“大的那盒是你師傅的,一會讓你舅舅給你師傅送過去,你不許偷吃,在學校安分點知道嗎,不準隨便打架!苯袢账美^續(xù)呆在家里修煉,待那盒天草丹用完以后她再去朝陽測試一次妖力,應該就可以直接轉(zhuǎn)去正午了。
“知道了!
抿抿嘴唇,小白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她手里的另外一個食盒。
注意到他的視線,程萌羽白了他一眼“知道昨日你的行為有多不禮貌嗎?他怎么說也是你、那個啥,也算是長輩吧。”親爹的弟弟喚什么?她恁是沒轉(zhuǎn)得過彎來。
梁育書見曲家?guī)仔值荜懤m(xù)進了院子,頓時輕咳了幾聲打斷她“好了,昨日不是已經(jīng)罰過他了嗎!毙乃釁龋搭^沒他的份,昨日的雞腿也沒他的份,他這個親哥太沒地位了,當然他不會承認,對于昨日小白的行為他是暗爽在心的。
曲家的三兄弟都來了,各自上了馬車便要出發(fā)了,程萌羽發(fā)現(xiàn)曲悠旃竟然沒在其中,看了看手上的食盒,她咬著唇,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走到曲悠嘉的馬車旁邊,問道:“那個,曲悠旃他今日不上課嗎?”
半晌,程萌羽幾乎以為他不會回答她了,正對著馬車比著中指,冷不防曲悠嘉低沉的嗓音從車內(nèi)傳來:“病了!
她趕緊收回手指,簇眉思忖著,病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看來他身體還真的很不好吶,當下她便決定中午做點補品給他送去。
等她愣在那將要準備的補湯和食材都想好了,一抬頭,正好迎上了因曲悠嘉的馬車狂奔而去而激起的滾滾塵煙,劈頭蓋臉的,嗆得她直咳嗽,nnd,他一定是故意的。
挽著裝食物的竹籃子,程萌羽站在這座背靠著曲府后山的院落門口裹足不前,躊躇了很久她都沒勇氣去推開那半掩的院門,原因無他,實在是這里感覺幽靜得過頭了,四周茂密繁遮的樹木層層疊疊的將天空遮敝,樹影斑駁,偶爾一陣風拂過將木門吹得嘎嘎作響,卻是半點人聲都沒有。
來都來了,總不能進都不進去就走了吧,再說花了一上午熬的湯也不能浪費了呀,這么一想,她硬著頭皮伸出手將院門輕輕推開
精致的假山、小巧的一汪水池、燦爛的花木、翠綠藤蔓、五色鵝卵石、白墻青瓦,端的是一個花團錦簇的美麗庭院。
她這時才肯定這里的確是曲悠旃住的地方,可為何一個侍人都沒有呢,沿著鵝卵石鋪成的蜿蜒小道才走得幾步,就隱隱聽見一陣連續(xù)的怪響從前面拐角處傳出來。順著聲音尋去,只見院落的另一端竟還有一個爬滿藤蔓的小門,聲音就是從小門外傳進來的。
小心翼翼的走到小門前,伸出頭一張望,誒,原來這個小門外便是曲府的后山了,正猶豫著是否走出去看一看,那怪響聲越來越大聲,聽著像是有人在拖動著什么沉重的物件,哐啷哐啷的。
屏住呼吸,程氓羽緊張的扒著門沿,張大眼睛朝小門外的林子里看去,只見那錯落的綠林間突兀的夾雜著一末灰白色和一末艷紅,細細看去,竟是一個人影拖著個紅色大布袋在緩緩移動。
那人影沒走多久就停了下來,但見他將半人高的布袋推倒在地,然后抓著布袋的底部抖了幾抖,一陣刺耳的嘩啦聲,袋子里的物件全都倒在地上堆積成了一座小山。
隔得太遠根本看不清那是堆什么東西,程萌羽好奇得不得了,憋了一會實在忍不住了,將籃子放在門口,她踮手踮腳的悄悄走到離那人更近一些的大樹背后,從樹與樹的縫隙中看去
身著灰白色長袍的纖細身影背對著她蹲在地上,雖然看上去很削瘦,卻也能一眼就辨出那是個男子;披散在背后的栗色長發(fā)亂得堪比雞窩,卷起的長袖下是一雙蒼白卻修長勻稱的大手,此刻正高舉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大菜刀。
“咔!”刀起刀落,一聲悶響,似有物件飛出,‘咚’的聲落在地上滾了幾轉(zhuǎn),接著那雙手又舉了起來,再次揮下,然后重復著
捂著嘴,程萌羽臉都嚇白了,靠在樹干旁,她只覺得雙腿發(fā)軟,心里升起一陣陣顫栗,那、那背影怎么這么像曲悠旃呢心臟咚咚的狂跳,腦海里閃現(xiàn)出以往看過的恐怖片,荒涼的后山,鼓鼓的布袋,雪亮的菜刀,然后便是
幾欲尖叫出聲,她竭力忍耐著,抖著腿就想撤退,卻不想才走了兩步就一腳踩在枯枝上,發(fā)出了一聲脆響,霎的她就僵硬了,暗道不好,完了!肯定被發(fā)現(xiàn)了。
果然,那人影聽到聲音便微微一頓,高舉的菜刀也停在了半空中“清河小姐?”那人轉(zhuǎn)過頭來吃驚的低喚了一聲,亂發(fā)下那張清雅皎潔的面容不是曲悠旃還會是誰。
程萌羽倒抽了一口涼氣,驚懼的望著他,上下牙齒碰得嗑嗑作響“你在干嘛”話一出口,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竟然如此虛弱無力。
疑惑的望著她蒼白驚恐的小臉,曲悠旃雖不解她為何那副表情,卻還是老實的將刀放在地上,然后從那堆物件中隨便抽出一樣對她揮了揮:“我在處理這個呀,大哥昨日叫我收拾一下,我看著確實是太雜亂了些,就把做得不太好的都清理出來,但直接扔了又可惜了,我就想是不是把還能用的部分切下來”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她翻了個白眼,輕晃了兩下然后直接軟倒在地,曲悠旃頓時大驚失色,手一松,那物件啪嗒一聲掉到地上。他卻沒空去管那東西了,此刻眼里只有那個癱軟的嬌小身影,沖到她面前半托起她的身體他伸出手輕拍著她蒼白的小臉:“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昏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