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仙站在走廊里,怒火攻心,血紅色的身影飄飄忽忽,跟閃現(xiàn)似的,時有時無,就差原地爆炸了。
左哲扒著樓下的扶手,拼命忍笑:“太可憐了。這個筆仙肯定要被氣到魂飛魄散!
司仲焚看了樓上一眼。
鑒于左哲那張嘴的靈驗程度,這個筆仙估計保不住了。
一無所知的筆仙氣呼呼得飄在女老師尸體上方,還在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得念著干巴巴的數(shù)字,表情兇狠得要吃人。
笑完,左哲就拽著司仲焚往外跑:“快走快走,小帥哥那么厲害,肯定兩三下就能破壞掉荷花池,再晚了要趕不上了。我們快走!
左哲返身下樓,念著數(shù)字的筆仙突然覺得后背一涼,身體里就多了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隨后,一種莫名的危機涌上心頭。
筆仙立刻扭頭四顧。
有殺機!是誰?
她是這個副本的隱藏boss,這么多年下來只有她殺人的份,她還從來沒有過這樣要被殺的感覺。
能讓她感覺到危機的只有系統(tǒng),難道系統(tǒng)對她產(chǎn)生殺機了?為什么?就因為圓周率?
筆仙頓時更氣了。
什么玩意兒都是!
*
樓下,歸祈與南玄澤很快就到了荷花池邊上,一身紅色嫁衣的何婳正站在荷花池里,對兩人招手:“快!”
何婳快速得說:“在荷花池里這么多年,我基本把荷花池的布局研究透了,要不是我陰煞重不能靠近那些布局法陣,我早出去了!
何婳動作非常干脆:“現(xiàn)在規(guī)則混亂,法陣的效果對你們兩個不明顯。我?guī)銈內(nèi)リ嚪ǖ闹行,你們破壞掉法陣,就能靠近池底的法器與法旗!
“破壞掉法器跟法旗,這個荷花池就算廢了,你們可以結(jié)束這場試煉。這個學(xué)校的所有生魂,包括我,都可以重獲自由。”
歸祈點頭:“速度。”
“好,跟著我。這個池子從淺到深,一共有八個法陣。前七個都是小陣,很好破。第八個陣法就是法器跟法旗!
“第七個破壞掉之后,可能會引起陣法的震動反噬,這時候荷花池壞境大變,只要破壞掉金棺跟法旗,荷花池就破了!
何婳率先一步進(jìn)了荷花池。
歸祈與南玄澤跟著跳下去。
一入水,歸祈才發(fā)現(xiàn)荷花池里的水居然很冷,是一種直往骨頭里鉆的陰冷,他猝不及防,打了個寒顫。
時間緊迫,何婳入池后就像一條靈巧的魚,快速得往下游去。
南玄澤見歸祈打寒顫,就把人抱進(jìn)懷里,帶著歸祈跟在何婳身后,往荷花池深處游去。
很快,就到了第一處。
何婳站在陣法邊上,指了指陣法核心,歸祈抽刀,連砍帶踹,三兩下就破壞了第一層法陣。
何婳打了個手勢,三人繼續(xù)往下。
事情很順利。
隨著陣法的被破壞,何婳的身姿愈加靈活,但歸祈卻覺得越來越冷,冷得他手腳有些僵硬,皮膚生疼。
南玄澤牢牢得抱著少年,時不時親一親少年的眉心,眼底有擔(dān)憂,更多得卻是心疼。
隨著往下,歸祈覺得不僅皮膚疼,他的骨頭都開始疼,針刺一樣,細(xì)細(xì)麻麻得痛著,最后連帶著腦袋也開始痛起來。
不知道游了多久,破壞了幾個法陣,歸祈隱隱約約看到池底有個人影,他想起第一次看荷花池時看到的白衣似雪的身影。
難道是校園奇談里的男尸?
一路又破兩個法陣,歸祈才隱隱約約能看到池底的人影,的確是他看到的那個男尸。
長發(fā)如墨,白衣飄蕩。
就是容貌依舊有些模糊不清。
這時,何婳突然停下,指了指池壁上一處小巧的機關(guān)布局,比劃:這是第7個法陣。
歸祈很熟練的抬刀就砍。
一刀下去,天旋地轉(zhuǎn),池水翻滾,歸祈一驚連忙把齒刃插在池壁上,才勉強穩(wěn)住了身形。
何婳雖然早有準(zhǔn)備,卻也被攪動的池水掀了個跟頭,轉(zhuǎn)了兩圈才勉強穩(wěn)住身體。
眨眼的功夫,池底突然出現(xiàn)一個漩渦,漩渦飛速得旋轉(zhuǎn),何婳一下子被卷開,緊抱著歸祈的南玄澤也被迫與歸祈分散。
歸祈身體瑟縮了一下。
隨著漩渦的出現(xiàn),他的腦袋突然要炸開一樣,痛得他忍不住想要蜷縮起身體。
盡管痛,歸祈也死死抓著齒刃。
透過旋轉(zhuǎn)的漩渦,他看到池底最中央放著一個鑲金的棺材,棺材上放著鎮(zhèn)惡龍旗。
法器,法旗。
就是它們了。
一股大力旋轉(zhuǎn)而來,歸祈借著漩渦的力道,猛得游過去,用盡全力把手里的齒刃刺向鑲金棺材。
轟!
金棺與法旗碎裂。
金棺炸裂,池水翻滾
一道白影從旋轉(zhuǎn)的水渦里快速閃過,似乎有一只手從他眉心掠過。
下一秒,本就頭疼欲裂的歸祈只覺得腦袋一陣劇痛!
痛的不是身體,而是靈魂。
那種痛跟被人生生割裂了靈魂一樣,痛得他忍不住眼前一黑!
歸祈失去了意識。
*
風(fēng)大,雨大。
雷聲震耳欲聾。
歸祈知道他又做夢了,但這一次的夢,跟之前的夢境似乎不太一樣。
這場夢里,沒有高高的山崖,沒有如注的暴雨,沒有猙獰的閃電,沒有渾身浴血擋在他身前的人影,只有一座陰森森的黑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