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張牙舞爪的左手,不知何時乖巧的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再看不到一絲黑氣。
“真沒用……”
水母赫爾往下瞥了一眼,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
冰藍色的眼神里面,帶著點居高的自傲。
南洹被她抱在懷里,喘口氣的同時,也不忘記看戲,稍微側了一下身,就看到下方的鬼王赫爾,似乎因為對方的嘲諷,而想趁著這機會擺脫國師的控制。
但不知道是不是國師不愿意放棄鞭子的原因,還是因為她的力量失去的太多,所以即使在這種情況下,臉上的表情變了好幾下,卻還是沒有恢復原樣。
水母赫爾眼里閃過一點了然,沒眼再看對方可憐的掙扎,稍微一動念,就看到鬼王赫爾的臉色不太對。
南洹低下頭才發(fā)現(xiàn),水母赫爾那透明的觸角上,顯現(xiàn)出了冰藍的顏色。
像一圈圈的水紋,順著鞭子的連接處,慢慢的蔓延到了鬼王赫爾的右手上。
只見原本灰色的袍子所覆蓋的皮膚上,漸漸被冰霜所侵襲。
隨訪察覺到了不對,立刻放棄了糾纏,無間魂鞭掉落,被鬼王赫爾的右手接了個正著。
那灰色的長袍,順著袖口的位置,一圈一圈的往上翻,最后變成了純黑的顏色。
鬼王赫爾的臉看著不再那么的猙獰,而灰色長袍翻飛到肩膀的位置,卻突然化作一縷灰煙。
鬼王赫爾的身形不受控制的晃動了兩下,那盞被國師藏起來的天燈,從身上掉落。
那灰色的煙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鉆回到了天燈里面。
原本鏤空的燈柱上,那灰色的云朵重新出現(xiàn)。
只是南洹還沒有反映過來,這天燈就猛地向上飛,扎入黑壓壓的鬼影中,一下子沒了蹤跡。
“別讓她跑了……”
鬼王臉上的表情顯露出了一絲痛苦的氣息,話音明顯跟剛才有些不一樣,顯得有些稚嫩。
她身上的長袍完全變成了黑色,那些附著在皮膚上的藍色冰晶,隨著她的清醒已經(jīng)完全退了下去。
這個聲音跟南洹記憶里面的聲音相差有點大,而且還是第一次能跟北汐的聲音有明顯的區(qū)別。
她剛準備側身去看鬼王赫爾的情況,卻發(fā)現(xiàn)身體原本好不容易被水母赫爾壓下來的躁動,猛地又卷土重來,她難受的蜷縮了一下身體。
水母赫爾似乎沒想到自己的治愈能力,竟然沒有徹底解決南洹身上的痛楚,還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又復發(fā)了,她趕緊低頭去看南洹的狀況。
那邊鬼王赫爾短暫的閉眼,調(diào)整自己的內(nèi)息,再睜眼的時候,她的眸子從眼底逐漸被暗紅色侵滿,再一抬手,那條無間魂鞭,就從水母赫爾的觸手間,自動回到了她的手上。
“那些游魂還在……她的身體里面,要把天燈毀了才行……”
鬼王赫爾的目光再南洹的眼里擰了一瞬,眸子里面閃過了很多的情緒,但看到對方痛苦的神色,也只是跟水母赫爾交代了一句,就拎著鞭子飛了出去。
南洹借著這個機會,才真正看清楚了鬼王赫爾的模樣。
她的長相跟北汐,還有其他的赫爾其實并沒有什么區(qū)別,除了眼睛的顏色是暗紅的,顏色有缺少陽光照射的慘白,還穿著一身黑衣外。
但無論是對方說話的語氣、聲調(diào)甚至要去追天燈和國師的動作以及行為來看,南洹總是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違和。
好像此時鬼王赫爾的外表,跟她的內(nèi)心像是并不相符。
她還來不及多想,就感覺水母赫爾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冰涼的觸感讓南洹感覺好受了一點。
只是她眼睜睜的看著水母赫爾,往自己的身體里面注入了一點藍色的血液,像是想用這些血液,勾出自己身體里面的東西。
但魂靈這種并不是實際的載體,水母赫爾的血液對它們似乎沒有用,那藍色的血液在自己的身體里面又走了一圈,又從手腕退了出來。
顯得有些委屈巴巴的,去蹭了一下水母赫爾,似乎在用南洹難以理解的方式在進行交流。
“你身上沒有傷口,也沒有內(nèi)傷,我?guī)筒涣四恪!?br />
過了片刻,水母赫爾才有些挫敗的開了口,似乎覺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說話的聲音并不大。
雖然不能徹底根除這種痛苦,但水母赫爾的血液畢竟又治愈的作用,剛才那么一周天的游動,自己已經(jīng)沒有那么難受了。
“沒事,理解理解,畢竟這已經(jīng)超出了科學理解的范疇,屬于玄學方面的!
她胡謅了一句,原本是想安慰下水母赫爾的,但發(fā)現(xiàn)對方生活的那個時代,似乎很超前,并沒有理解到她,最后還是補了一句,“等把那個燈砸了,應該就好了,我已經(jīng)沒事了,你快跟去幫忙吧?”
倒不是南洹不相信鬼王赫爾,畢竟對方跟她在角色扮演的場景里面見到的,似乎有些不一樣,而且國師既然之前有能力,用意識控制住了鬼王赫爾,沒準還有別的陰損的招式呢。
這個不用南洹交代,水母赫爾一面抱著她,一面透明的觸角,已經(jīng)順著坍塌的棺材,迅速的往上爬。
她的動作很快,也很穩(wěn),南洹幾乎感覺不到什么奔波,比自己飛還要穩(wěn)一些。
“你有沒有覺得鬼王赫爾有點……嗯……”南洹對赫爾們可以說是無條件的信任,覺得奇怪了,跟水母赫爾分享也無可厚非,不過她似乎在斟酌到底該用什么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