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隔空對望了一會兒,還是鬼面人先開口說了話。
對于再次看到公主,她說不出來自己是高興的還是擔(dān)憂的,又或者這兩種感情都是存在的。
自從對方上一次離開這里,聽到她說自己一定會再回來這句話以后,鬼面人的心里似乎就有了期待。
她心里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義正言辭的勸自己,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上一次她就差點死了,她就算再來,結(jié)局還是不能改變,為什么還要來送死,她不來你才應(yīng)該高興的。
而另一個聲音,則是讓自己正視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明明你聽到對方讓你等她的時候,心里是雀躍的,你是期待她再次來的。
明知道死路一條,卻還是冒著舍命危險來找你,這種感覺在你的生命中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還有你不是在遇到對方以后,終于有了想要離開這里的念頭。
你該明白她跟別人是不一樣的,尤其是在你的心里。
這兩種想法,一直在折磨著自己,直到鬼面人發(fā)現(xiàn)公主竟然真的再次回來了。
萬鬼祠?
找死?
南洹很快捕捉到了兩個額外的消息。
其實她原本有些不太明白,之前公主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從這里離開,為什么現(xiàn)在又回到了這里。
如果祈福順利的話,她可能已經(jīng)沒命了。
現(xiàn)在看來上次的祈福并不順利,公主甚至連萬鬼祠都沒有進去。
那她這次單純的就是來再次進行祈福儀式的嗎?
南洹對此抱有懷疑的態(tài)度,且不說上次她在記憶碎片里面看到過的景象,公主不太像是故意利用鬼面人,為了下次進來鬼王嶺做準(zhǔn)備。
不管公主上次的祈福儀式有沒有成功,她都活著從這里出去了,單是這一點,南洹覺得國師就不會輕易的放過公主。
“雖然讓我自己選擇我也是會來見你的,但如你所見,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不過見到你以后,我就什么都不愿意做了,最后的時間,就這樣跟你呆在一起挺好的。”
南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對方,只好把自己當(dāng)成真正的公主,說了實話。
說話間,她還往鬼面人的身邊走了兩步。
“哎,我也活不了多長的時間了,不打算讓我看看你的真容嗎?”
她半開玩笑的跟鬼面人說些不著調(diào)的話。
“是村子外面守著的人在逼你嗎?”
鬼面人沒有把南洹的調(diào)侃放在心上,而是很容易就抓住了她話里的重點。
“我可以想辦法解決她們……”
她能感覺到外圍有人的存在,但因為受到鬼王嶺的限制,沒辦法出去,親自解決,但想想辦法應(yīng)該是可以的。
國師既然計劃了這么久,很顯然是對鬼王嶺的狀況十分了解的,南華覺得她更有可能也知道鬼面人的狀況,由此可見,國師根本不擔(dān)心對方所謂的想辦法,要不然公主也不會就還這么香消玉殞了。
“你知道嗎?”
南洹沒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對方,“有些事情在很久之前就已經(jīng)注定了,沒辦法改變的!
盡管南洹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面對著跟北汐差不多的聲線,相似的動作以及行為習(xí)慣,南洹很難做到真正的心如止水,把對方當(dāng)作陌生人來看,尤其是她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更是不忍心看著對方在為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努力。
她模棱兩可的應(yīng)了一句,看似在說自己來到這里的事情,實則在剖析整件事情,或許只是自己恰到好處的感慨。
南洹說話間,已經(jīng)挪到了對方的身旁,她不客氣的直接坐到了草地上,還朝對方示意了一下。
“別白費功夫了,坐下來陪我聊一會兒天吧?”
鬼面人原本聽到南洹之前那據(jù)看似宿命論的話,有些不甚滿意,但看到對方偏過頭邀請她,又沒怎么堅持,就在南洹的身邊落了座。
“我沒試,你怎么知道是白費功夫?”
她有些不服氣,公主似乎把她想象的有點弱。
對方這一點倒是跟北汐不一樣,北汐通常都是冷靜的,很少有這種逞強的時候,還表露的這么明顯。
南洹笑了笑,“就算你把她們都趕走了,我還是會進來找你的,所以沒有意義!
鬼面人徹底安靜了。
盡管對方的表情都被面具給擋住了,但南洹能夠感覺到她的情緒不一樣了。
還挺好哄的,看來這個辦法還是可行的,南洹用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就決定走這種懷柔的路線。
“我是姜國的公主,親不親生的,我也不清楚,反正從小就被送出宮去了!
等鬼面人因為那句話燃起的情緒稍微收斂了一點后,南洹接著講起了公主的事情,“我一開始以為是姜王隨便找了個犄角旮旯的地方,把我扔在那里不管了,可是第一次來這里之前才知道,一切都是國師跟姜王計劃好的,我長大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村落,而是她們安排的人!
南洹講述著自己了解到的公主的身世,以及所有的事情,也一邊感受著鬼面人的情緒因為自己的講述而變化。
“其實我只知道她們在十幾年后找到了我,要我來這里進行祈福,更多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直到上次遇到你。”
不知是公主的一生太過短暫,還是自己了解的不夠多,南洹寥寥的幾句話,就已經(jīng)交代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