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弈揉了揉眼睛,毫無防備的抬頭準備起床,額頭猝不及防的向桌子獻上了一個早安吻。
一聲慘叫回蕩在了燈塔內(nèi)。
第十五章 軍艦
片刻后,寧弈捂著被二次傷害的額頭,推開了操作室的門。
昨天剛剛被劃破的額角慘遭桌子的毒手,傷口周圍泛起一圈青紫色,看上去非常的凄慘。
聽見有人進來的動靜,葉霖按掉了自己的電子屏,回頭向聲源處看了過去。
寧弈捂著額頭,鐵青著一張臉,正在翻找消毒水和紗布。
“你怎么了。”
沉默了許久,葉霖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寧弈正在翻找的手停頓下來,緊握成拳,過了片刻,他悲憤的抬起頭注視著葉霖。
“我磕在桌子上了。”
葉霖張了張嘴,一個音節(jié)也沒吐出來。
寧弈緊接著悲憤的控訴了下去:“為什么,為什么他們要在那種地方放一張桌子!”
葉霖消化完了事實,不知道該作何評價,只好裝作沒聽到。
寧弈終于翻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對著自己的傷口一頓胡亂摸索,用紗布把自己裹成了一個木乃伊。
那張臉搭配上纏的亂七八糟的紗布,很像伊甸園流行的一種節(jié)日慶祝裝扮。
寧弈的眉頭因為清早的小插曲皺成一團,眼底包含著些不耐煩,清晨的陽光灑在他臉上,另有一種少年意氣。
果然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孩。
葉霖在心里評價到。
小孩歸小孩,不過長得確實還不錯,眉眼看上去精明又漂亮,雖然某些方面意外的不靠譜。
寧弈跟那卷紗布做完了最后的斗爭,在頭頂打了一個頗為滑稽的結。
他抬起頭,在熹微晨光中,跟葉霖對上了視線。
寧弈心里沒來由的一緊張。
陽光揉進那雙琥珀一樣的瞳孔中,溫柔的好像令人沉醉的夢境。
我終于瘋了是嗎,寧弈悚然一驚,飛快地將腦中奇怪的想法趕了出去。
監(jiān)管者的溫柔就是噩夢的前兆。
這是他們這幫調(diào)查員的共識。
葉霖突然走了過來,伸手去碰寧弈額頭上包裹的紗布。
寧弈夸張的往后退了一步,好像害怕葉霖趁機對自己下毒手一樣。
葉霖最終也沒有跟他廢話,一把將寧弈拖過來按在自己面前坐好,隨后拆了他頭上那個丑得別致的結。
過了幾分鐘,葉霖終于退開了,上下打量了寧弈一眼,滿臉如釋重負。
那個東西帶給你的精神攻擊就這么大嗎?
寧弈在心里無聲咆哮。
海域的天氣變幻無常。
早上看起來還是萬里無云,不過一會功夫,就已經(jīng)陰云密布。
烏云沉沉的壓在地平線上,懸崖下海浪翻滾,卷起黃色的泡沫。
溶洞內(nèi)寂靜無聲,昨晚的痕跡已經(jīng)被海水沖洗干凈,那些雜物已經(jīng)被潮水推回了洞穴深處。
軍艦安安靜靜地躺在洞穴的深處。
比起上次見它,它好像更破了一點。
天天被章魚當作拋接球玩,時至今日還能保持著原來的模樣,伊甸園的材料真的挺厲害的。
不過這個原樣也只是勉強能看出來罷了。
“這船上真的有上頭想要的東西嗎?”寧弈懷疑的目光在船身上逡巡:“它都已經(jīng)破成這個樣子了!
要不是靠著還沒磨損掉的番號,誰能相信這是伊甸園的軍艦。
“上頭到底是怎么跟你交代的!比~霖尋找著適合攀爬的支撐點,抽空看了一眼寧弈。
“附近海域出現(xiàn)沉船,管委會懷疑是之前沉沒的軍艦!
這艘軍艦,毫無疑問,屬于伊甸園的衛(wèi)隊。
“軍艦,那應該由衛(wèi)隊負責,跟管委會和研究院有什么關系?”
葉霖終于找到了合適的支撐點,將飛索拋了上去:“說實話,還不如讓你調(diào)查那艘商船來的靠譜!
接任務的時候我也沒想這么多啊。
寧弈不敢說出自己的心里話,只能順著葉霖的話繼續(xù)說下去:“上頭的決定,我又不能抗命,不過,能調(diào)查出來一點也是好的!
看我回去不把管委會的臉打腫。
軍艦內(nèi)部已經(jīng)被強烈的沖擊波拆解成了一堆零件。
滿地狼藉,實在很難找到一個可以站立的位置。
船體的層板分裂成了無數(shù)快,能直接看到船艙底部運行的機械。
因為軍艦失事,這些大型機械已經(jīng)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使命,只好在這個潮濕的溶洞里等待最后被生銹腐蝕。
“說真的,這些能回收嗎?”寧弈腦子一抽,突然轉(zhuǎn)過頭看著葉霖:“這些器械看起來還能用!
葉霖回了他一個看傻子的眼神。
寧弈自知自己突然放飛自我的言論聽起來是有點異想天開,癟了癟嘴,往船尾的方向爬了過去。
船上干干凈凈,跟那艘商船一樣,沒有一點人類殘骸。
寧弈想起溶洞里堆積如山的白骨,頓時明白了。
沒準就是自己腳下一路踩過來的那些倒霉蛋。
軍艦最下層全是大型的機械。
它們靜默的矗立,像一座鋼鐵森林一樣。
寧弈穿行其中,仔細檢查著損毀情況。
這艘軍艦在這片海域,倒霉催的遇上了那只海怪,最后被連人帶船一鍋端了,而且被當作了消遣時間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