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羲皇的一半頭顱忽然裂開,從那道裂縫中,伸出了一只觸手,而這一切我和錘子全都一無所覺。
那只觸手悄然接近我和錘子,眼看將要貼近我們,旋即,觸手緩緩上移,來到我們的頭蓋骨部分,似乎下一刻便會刺破堅(jiān)硬的頭骨,貪婪吸食我們的腦漿。
下方的血池之中,尸蛹王早已將那兩個尸蛹解決掉,隨著它滿意的嘆了口氣,血池里豢養(yǎng)著的各種怪物全都松了口氣,隨之血池里恢復(fù)了喧鬧,重新沸騰起來。
尸蛹王柔軟滑膩的身子左右搖擺,隨著這個動作,它的整個身子緩緩從整個血池底部生了上來,一眼看上去,猶如一個參天的巨怪。
漸漸,尸蛹王的腦袋已經(jīng)從空中,升到與我們平齊的一個高度,它的綠油油的眼睛里,閃動著貪婪的光芒,緊緊的盯著我和錘子。
但似乎是受到羲皇的壓制,尸蛹王卻也不敢過分的動作。
“咔!”我腦子里突然閃過一道清脆的聲音,一盞青銅古燈,在我的識海里瞬間炸響。
旋即我猛然醒悟過來,此時那觸手已經(jīng)堪堪挨著我的眉心處。
“錘子小心!”我抽出玄鐵劍,展開真武純陽劍法,全身衣袂飄飛,劍芒暴漲,凜冽殺氣,緊鎖著那觸手。
那觸手迎風(fēng)變化,竟然是羲皇的一根手指,手指向我一點(diǎn),瞬間撩起陰風(fēng)陣陣,一股惡心的腥臭之氣襲來,我整個人差點(diǎn)都昏倒在地。
“死吧!”
這是錘子清醒過來,連忙搶上前,手里的銅鏡揮舞成一個圓形,迅速向羲皇的手指斬去。
羲皇手指一縮,閃電般縮了回去。而正在我們身后虎視眈眈的尸蛹王也是悄悄的往下彎曲著身子。
我駭然失色,剛才差點(diǎn)就著了這什么羲皇的道,還好我腦海里關(guān)鍵時刻傳出了一個聲音,救了我和錘子一命。
道佛燃,他殘留在我腦海里的意識,數(shù)次救了我的命,我不由得心里面越來越好奇,道佛燃和這個該死的聻界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
“哈哈,哈哈!”
羲皇得意的獰笑道:“道佛燃,你這個叛徒,終于又讓我見到了你的傳承,你這個叛徒!”
旋即他動手指了指仍然跪拜在地上的黑衣阿贊和鬼影等人。
“上,給我制住他們,這個叫沉琴生的使劍的家伙,我要活的。”
我心里一驚,黑衣阿贊這等超卓的人物,怎么會受到羲皇的控制?
這時候錘子也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大聲對我喊道:“老琴,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感覺黑衣阿贊他們?nèi)甲兂闪诉@個什么羲皇的傀儡?”
“哈哈,你說的沒錯,他們現(xiàn)在正是被我變做了傀儡,現(xiàn)在全都聽我命令行事!
羲皇張開笑道:“想要入我聻界拿走東西,不付出點(diǎn)代價又怎么行?”
黑衣阿贊猛然從地上起立,他的眼神之中,泛著一絲死黑之氣,看起來甚是猙獰可怖。
黑衣阿贊揚(yáng)手一翻,從手中翻出邪惡的飼獸鼎,血三苗、驩兜、窮奇、饕餮這幾個怪物臉上露出兇狠的神情,似乎隨時都會從鼎上跳出來,張開它們那血盆大口,一口將我和錘子吞入腹中。
“呱!”
“呱!”
四個兇惡的鼎獸嘴里發(fā)出一聲經(jīng)驚人的吼叫,噴出一陣五顏六色的奪命霧氣,然后詭異的是,它們卻全都停止不動,臉上居然露出一副不是很情愿的表情。
黑衣阿贊臉上也是露出一抹狠心的神色,旋即,他猛一咬牙,將自已的手指割破,鮮血噴涌而出。黑衣阿贊將自已的手指伸到獸鼎之中,四個怪物立刻好像聞到了什么絕世的美味一般,發(fā)瘋一般把頭擠了過來。
四個怪物一起張口用力猛吸,于是黑衣阿贊的鮮血不停的從手指涌出,不停的飚射進(jìn)獸鼎之中,供那幾個怪物飽餐一頓。
黑衣阿贊臉上掠過一絲又青又紅的神色,我只覺得他這一刻的表情看起來,實(shí)在是太詭異了,我連忙打開異變陰陽眼,卻駭然發(fā)現(xiàn),伴隨著鮮血從體內(nèi)涌出,黑衣阿贊體內(nèi)的生命力和精力,似乎也在緩緩流向獸鼎之中。
我不由得心里都嚇了一跳,這到底是個什么邪法,竟有如此恐怖。
黑衣阿贊的臉上閃過一絲黑氣,猛然臉上一陣劇烈的扭曲起來,瘋狂喊道:“夠了!夠了!你們這幾個怪物,夠了!還沒吃飽嗎?還不快放開我的手?”
幾個怪物正貪婪的吸食著黑衣阿贊的精血,吃的正高興,哪里又肯輕易的放手?
黑衣阿贊不由得大怒,扭頭沖躲在一旁畏畏縮縮的鬼影大聲命令道:“你還不快過來幫忙?快過來,將你的精血供這幾個鼎獸食用,我快頂不住了!
鬼影臉上露出警惕的神色,他似乎還沒從之前被我刺傷的傷勢中恢復(fù)過來,臉上有著一絲的蒼白。
他一邊跪在地上,一邊悄悄的往后回縮身子,他搖搖頭,說道:“還是算了吧,本來我就被沉琴生這小子重傷,現(xiàn)在我自身的元?dú)夂蛯?shí)力都大大的受損,不知道何時才能恢過來,你要是讓我去喂這幾個兇獸,那真的可是會要到了我的小命的!
“你!”黑衣阿贊臉上登時露出狂怒的神色,大怒喊道:“現(xiàn)在正是該你表忠心的時候,怎么反而往后退,如果不是我指點(diǎn)你去盜取沉琴生的陽壽,你能從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活過來?你能活的有現(xiàn)在這么滋潤?”
“哼!”鬼影悶哼一聲,“說到底不過互相利用了吧,當(dāng)初又不是我求著你來讓我盜取人家陽壽的!
黑衣阿贊看著鬼影,似乎沒有想到對方竟會是這么一個自私自利,貪生怕死的家伙,也沒想到,從他的嘴里竟會說出如此混賬的話。
“靠,老琴,我沒看錯吧,”錘子站在我身邊,戲謔的說道,“這是上演的什么戲碼,師徒反目,還是同門不和?哎……一群鬼樣的畜生啊,干的沒有一件是人干的事,說的沒有一句是人說的話……”
我心里不由暗自嘆了口氣,我心里充滿了報復(fù)的快感,殘酷的盯著黑衣阿贊那詭異的臉。
一個人到底是為了什么,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才這么瘋狂的設(shè)計害我?盜取我的陽壽,到頭來把自已也整成了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對了!說到沉琴生,”鬼影害怕的看了我一眼,對黑衣阿贊說道,“你可以去找沉琴生幫忙啊。想必他的血更香,那幾個鼎獸一定很樂意吸取他身上的精血。
你當(dāng)初既然能想辦法從沉琴生身上盜取陽壽,現(xiàn)在不過讓他獻(xiàn)點(diǎn)血,這點(diǎn)困難應(yīng)該難不倒你的!
“你……”黑衣阿贊一瞬間真的是氣的全身都要爆炸了,怒吼道:“你這吃里扒外的家伙,我現(xiàn)在用心血飼獸,正到了最為關(guān)鍵的時刻。一旦我的飼獸大法成功,到時候這世間還有什么人能是我的對手!蠢貨,連這點(diǎn)形勢都看不清楚?”
黑衣阿贊看了看貪婪吸食的四個兇獸,臉上露出一抹狠厲之色,厲聲罵道:“你這幾個畜生,只要我將來飼獸之法大成,第一件事就是將你幾個殺了,以祭我的八荒六合奇絕荒獸現(xiàn)世!到時候我定饒不了你幾個畜生!”
第二百九十八章 血祭之爭
“哈哈,哈哈!”
我突然仰天大笑,用手指著黑衣阿贊和鬼影兩個人,做出一副好笑的神情。
同時我大聲對羲皇譏刺說道:“這就是你的這些手下?看看吧,看看他們這一副丑陋的嘴臉!正是有什么樣的將,就有什么樣的兵。
你的這幾個手下都是如此一副自私惜命的丑惡模樣,可以想象,你也好不到那里去,虧你還自吹是什么聻界之主,羲皇?還真是不要臉啊,我都替你害臊!”
當(dāng)此情形之下,我的身邊是黑衣阿贊,鬼影和葉采薇這三個人虎視眈眈的盯著我,而黑衣阿贊此刻正在施展他邪惡的飼獸血祭之法,稍后又將多出四個兇猛的遠(yuǎn)古荒獸。
我的身后是那體型巨大,戰(zhàn)力超群的似蜈蚣又似蟒蛇的吞天巨怪尸蛹王。
上方,則是羲皇本人親自鎮(zhèn)守,雖然羲皇這個家伙看起來好像是受了很重的傷,但我想即使是傷重的他也非我所能敵。
羲皇的腳下,是玲瓏的母親被鎖鏈緊緊困住,還有玲瓏躺在地上,到現(xiàn)在都一直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也不知道到底受到了怎樣的傷害。
我想要救玲瓏和她的母親,而我的身邊卻團(tuán)團(tuán)圍住了敵人,我的幫手,卻只有身邊的錘子,可想而知形勢對我們來說有多么的惡劣。
所以我想盡量的把這一灘水?dāng)嚋啠胗醚哉Z激怒羲皇,趁機(jī)渾水摸魚。
羲皇嘴角輕輕一瞥,發(fā)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他極為隨意的眼光掠過,掃了我和錘子一眼。
我頓時覺得心里一涼,仿佛我身上所有的偽裝,都在短暫的一眼之間被羲皇無情的剝掉,他仿佛猜出我心里這可笑的想法,所以覺得我比較可笑和幼稚。
不得不說,那種被敵人看通看透的感覺,實(shí)在是糟透了,尤其這敵人還是一個很強(qiáng)大邪惡的對手。
這時黑衣阿贊的飼獸血祭之法已經(jīng)到了最為關(guān)鍵的時刻,他臉上隱隱浮現(xiàn)出絲絲縷縷的黑氣,伴著那些黑氣緩緩從他身上溢出,似乎他的生命力也在悄然的流失。
而與此同時,血三苗、驩兜、窮奇、饕餮這四個獸鼎上的怪物,卻貪婪的吃了個飽,他們不停吸食著黑衣阿贊的精血,嘴角,唇邊溢出又紅又黑的血跡,不時的吧唧一下嘴巴,發(fā)出滿意的嘆息之聲。
漸漸的,四個怪物的肚皮都撐得滾圓,有些油油的發(fā)亮,似乎吃飽喝足了,渾身充滿力氣和精神。
但是它們卻仍然隔空吸食著黑衣阿贊的血液,似乎,貪婪本就是它們生命里的首要重要的事情。
黑衣阿贊的一只手臂,凌空懸在獸鼎上方,而鮮血,正從他的手上不停的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吸力吸扯如鼎里面,再被四個怪物貪婪的吸食。
黑衣阿贊臉上黑氣漸濃,他的這只輸血的手臂,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萎縮,臉上也扭曲著,顯然痛苦至極。
邪惡的八荒六合飼獸大法,乃是黑衣阿贊歷經(jīng)了無窮的兇險,拼死從無間獄中其他幾個惡鬼身上搶來的。
當(dāng)然現(xiàn)在他知道了,上次他所到的那個地方并不是真正的無間獄,只有這里,此刻這個地方,才是真正的無間獄,也就是聻界!
所以黑衣阿贊毫不猶豫的向羲皇下跪,表示誠服之意,而羲皇果然也沒有負(fù)他所望,傳給了他真正的八荒六合飼獸大法。
此刻黑衣阿贊正在踩蹺蹺板,蹺蹺板的一頭是他自已,另一頭卻是那四個怪獸。他固然在以自已的鮮血祭獻(xiàn)四獸,用附著在鮮血中的一抹神魂控制著四獸。
豈不知,四獸也是在打著相同的主意,也想一舉吞噬掉黑衣阿贊,徹底成為自已腹中美美的一頓大餐。
如果黑衣阿贊成功,他將成為史上第一個,真正修煉成八荒六合飼獸大法的人!到時候他的實(shí)力必將大增,甚至都不需要使出道法,只需要一個動念,便能將自已想要?dú)绲娜魏稳嘶蛘邧|西控制,為他所用,成為自已的心血傀儡。
只不過此時他正和四獸艱難的爭奪著控制權(quán),鹿死誰手還不好說。
黑衣阿贊的身子微微顫抖,甚至隱隱有前傾的趨勢,似乎他整個人都漸漸的被幾個兇獸拉入鼎中。
我們所有人都緊張的注視著黑衣阿贊和他的那個邪惡的獸鼎,我注意到,就連羲皇都悄然從高大的座椅上微微前傾,向前探出身子,臉上露出注意的神色,就連他都很關(guān)心這場爭奪戰(zhàn)的戰(zhàn)況。
如果黑衣阿贊勝了,那么羲皇勢必將多出一個道法深不可測的打手和幫兇。
因?yàn)橹昂谝掳①澋臑榱说玫剿男湃,已?jīng)和他訂立了靈魂血誓,他有把握牢牢控制住黑衣阿贊。
如果黑衣阿贊不幸失敗,而被四獸吞噬,那也沒什么的,對于羲皇來說,狗就是狗,死了,再重新訓(xùn)練一條就是,無非是多花點(diǎn)時間,再扔出一塊肉而已。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他已經(jīng)等待了千年,也不在乎多等一些時間。
作為聻界之主,他的手里有著無數(shù)的邪功異法,隨隨便便都可以讓那些惡鬼猛鬼們來投奔自已。
錘子睜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黑衣阿贊,搖頭嘆道:“作死,作死啊,為了讓自已強(qiáng)大起來,真的什么代價都可以付出?”
“哼哼。”黑衣阿贊看著錘子,輕蔑的說道,“不知所謂的臭小子,你們懂什么?一旦我的飼獸大法大功告成,四個兇獸的力量全部為我所用,到時候我就可以憑借著這強(qiáng)大的力量縱橫陰陽,豈是你這個臭小子所能懂?”
他的臉上表情顯得越來越猙獰和恐怖了。
這時葉采薇突然動了,她眼里閃動著怪異的光芒,閃身上前,大聲說道:“師傅,我來,徒兒來助你!”
鏗!一聲,葉采薇不知從哪里摸出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匕首快速下落,瞬間割破自已的手腕,鮮血頓時汩汩涌出。
我和錘子都看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這個女人,就連對待自已都是這么的狠!
葉采薇飄身上前,來到黑衣阿贊的身旁。
她高舉著一只不停飆血的手臂,同時她大聲喊道,“師傅,用我的血來喂它們,師傅你趁機(jī)脫身。”
血三苗、驩兜、窮奇、饕餮這四個遠(yuǎn)古荒獸,此刻正貪婪而興奮的吸食者黑衣阿贊的心血,猛然嗅到了一股新鮮的血腥之氣。
“呱!”血三廟抬頭大叫一聲,眼里充滿了興奮之色,它那怪異的長滿了尖刺和突起的鼻子朝著葉采薇動了一下,嗅著葉采薇身上鮮血的味道。
旋即,“呱!”血三廟又叫了一聲,喪氣的把頭重新埋進(jìn)了獸鼎之中,似乎葉采薇的鮮血并不能令它滿意。
“別!采薇,別過來!”黑衣阿贊嚇得臉上神情都變了,連忙大聲喝止道。
“這八荒六合飼獸大法必須用男子精血飼養(yǎng),女子鮮血天性屬陰,卻是萬萬不可,否則一旦你的鮮血加進(jìn)來,為師將功虧一簣,還會遭到這四個兇獸強(qiáng)大的反噬!”
此時的葉采薇,臉上充滿了一種邪惡的狂熱之感,她的眼神熾烈而瘋狂,緊緊盯著黑衣阿贊,就如同是最狂熱的信徒,虔誠的仰望著自已的教祖那般,已經(jīng)徹底的迷失了自已。
“葉采薇你個瘋婆娘!”錘子在一旁怒罵道,“你是不是瘋了?黑衣阿贊給你許了什么好處?他是你爹呀,還是你爺呀,要你這么巴心巴腸的去討好她?你到底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湯,竟連自已的鮮血,甚至是生命都可以付出?”
我也是一臉厭惡的看著葉采薇,我做夢都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會變成了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