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我,總算是明白為什么玲瓏要在無全煞墓之中,將符篆全都包在防水的牛皮紙內隨身攜帶,不就是為了應付這樣的突發(fā)狀況嗎?
畢竟對于修道之人來說,沒有符篆和法器,空有一身道術,大部分時候也使不出來。
我在心里暗道,下次不管走到哪里,必須攜帶好這些必須的東西,免得到時候陷入被動的境地。
見我終于走出了別墅的大門,徐曼麗似乎松了口氣,我疑惑地皺了皺眉。
這個妹妹不遺余力地攛掇著我去殺害徐曼娜,是不是有些奇怪?雖然徐曼娜已經化作了東西,但好歹也是她的親生姐姐。l
站在土坑的旁邊,我看著里面露出的棺材一角,心里極其不安。
抬起頭,只見別墅二樓的窗戶邊,靜默地佇立著一個身著紅衣的鬼影,睜著血紅的眼眸冷冷地看著我,似乎在嘲弄我的不自量力。
我定了定神,訝異地想道不過一個死了兩年的新魂,哪里來這么高的道行?
徐曼娜這個東西要是不早早地除掉,以后不知道會成什么樣子,怪不得她的妹妹處心積慮也要讓我收拾了她,這怨氣和道行實在是令人心驚。
沒有玲瓏掐指一算便知萬事的本領,我便在這花園之中來回查看,不知是什么東西限制了徐曼娜,讓她只能在別墅之內活動。
如今我手中沒有法器,就算是開了女鬼的棺材,也只能對著她那具腐爛的尸身發(fā)呆,什么也做不了。
別墅的花園修的十分豪華,只是灌木園景很久沒有修剪了,顯得十分荒蕪。
表面看去,不過就是一座有些破敗的花園,不過很多東西都是隱藏在深處的。
我將道氣灌注至眼周,打開了異變陰陽眼,一寸寸地朝周圍的地下看去,發(fā)現這里的陰氣不僅環(huán)繞在別墅周圍,花園的泥土中也隱隱有著陰氣飄蕩。
不知是那口黑棺引起的,還是什么其他的原因,總之極為不正常。
突然,我的腳下似乎硌到了什么東西,撿起來定睛一看,竟然是個天青色的瓷胎碎片。
這幢別墅的花園和內部裝修,都是歐洲的地中海式風格,說明別墅主人對于歐式更感興趣,怎么會出現瓷片呢?
我心里疑惑,便打開一邊陰陽眼四處看去,卻訝異地發(fā)現在距離地面幾十米的位置,竟然被濃郁的陰氣所籠罩。
而我的異變陰陽眼功力著實淺薄,根本不能穿過那一片濃郁的陰氣。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因為剛才用異變陰陽眼查看的時候,我便發(fā)現泥土之中有大量的銅釘散落。
蹲下身子,我伸手刨出五個銅釘,放在眼前細細地打量起來。
這些銅釘年歲已久,上面布滿了銅銹,不知是不是因為泥土層中有陰氣的緣故,銅釘之上竟然縈繞著強烈的煞氣。
我皺著眉頭,按道理銅釘屬陽,應該是破煞的利器,怎么會被陰氣所沾染呢?
而這片花園之中,還有許多這樣的銅釘,煞氣縈繞,似乎隱隱被布置成為了一個陣法。
我心理訝異,難道這個陣法就是東西被困在樓中無法出來的緣故不成?
來不及多想,我咬破了中指上的傷口,將血液涂抹在生銹的銅釘之上,畫了個簡單的加持符,便將銅釘之上的煞氣都除了個干凈。
一連將五只銅釘之上的煞氣都消除之后,我吃痛地甩了甩手,看著傷口之上沾染的銅銹,皺了皺眉頭暗道:
“看來這次回去,必須到醫(yī)院打破傷風了!
有了可以封尸的銅釘,我的心里總算有了一些底氣,走到土坑旁開始奮力地挖起土來。
幸好有我和錘子之前刨出的土坑,否則這會兒想要輕易地將徐曼娜的墳墓挖開,難度可就大了。
摸到棺材之后,那股腥臭的味道再一次撲鼻而來,我忍住想要嘔吐的欲望,伸手去掰棺槨的蓋子。
沒想到,這棺蓋被人用釘子給牢牢釘住了,怎么也推不開,抬頭看到窗前那冷笑的鬼影,我的心下一沉。
這時,徐曼麗打開了別墅的大門,從里面扔了把餐刀出來,正好落在我的腳邊。
看來這個徐曼麗早就忍不住想要消滅姐姐的鬼魂,從別墅之中出來,不知這別墅到底被施了什么詛咒,那徐曼麗竟然被困在了里面,不知這兩年她是怎么生活過來的。
徐曼麗的動作徹底惹毛了二樓的鬼影,她猩紅色的眼眸發(fā)出劇烈的光芒,聲嘶力竭地鬼嚎著,本來晴空萬里的天空驟然陰沉。
能左右天氣的惡鬼嗎?我在心里想著,不過是死了兩年的新鬼,這么高的道行,她是怎么做到的?
來不及多想,我拿起徐曼麗扔給我的餐刀,在漆黑的棺材之上拼命地劈砍起來,但是卻沒有任何用處。
這棺材的四角釘著一寸長的銅釘,顯然是為了化解死者的煞氣,免得她出來作亂害人。
但顯然釘在棺材上的銅釘,對于破煞是絕對沒有起任何作用的,所以徐曼娜才會徘徊在別墅中殺了近百個男人。
餐刀十分鋒利,再加上如今我的氣力早已非同日而語的,很快就將漆黑的棺材之上的銅釘都撬了出來。
漆黑的棺木被輕輕推開,露出一張高度腐爛的臉來,正是徐曼麗的姐姐,徐曼娜。
只見她一身黑色的紗裙,靜靜地躺在漆黑的棺材中,手腳和臉龐幾乎已經腐爛得可以看到白骨。
我沒有再多猶豫,只要將這馮曼娜的尸身給找到,就相當于捏住了她的軟肋。
指尖的銅釘煥然一新,上面的銅銹早已沒了蹤跡,散發(fā)著極強的破煞之力,仿佛就像是墨誠舞手中的定魂針,威力十足。
馮曼娜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我將銅釘放在掌心之中,朝著馮曼娜的額間緩緩刺去。
然而,還沒有觸碰到馮曼娜額間的白骨和腐爛的皮膚,我便被一只手緊緊地攥住了,像是泥牛入海,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只見不知何時,窗邊的鬼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而此時站在我面前的,身著紅衣,一雙眼眸是猩紅色的,手腕之上有深刻的一道疤痕,正是徐曼麗的親生姐姐,徐曼娜。
第一百七十九章 續(xù)命之法
我心里不由得一驚,不是說徐曼娜不能離開別墅的嗎,這又是怎么回事,難道徐曼麗她騙了我?
“別猶豫了,快動手!”徐曼麗高呼著說道。
看到面前陰沉盯著我的徐曼娜,我心里一橫,咬牙將手中的銅釘飛速地釘在了徐曼娜尸身的關節(jié)之上。
最后一根銅針剛剛刺進去,便感覺整幢別墅外縈繞的陰氣一掃而空,二樓也傳來了錘子驚慌失措的喊聲,徐曼麗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只見她試探性地將腳邁出一步,然后連忙走了出來,高興地說道:“這兩年每次都不能將腳邁出大門,否則就會立刻回到客廳內,今天終于能出來了!”
看見她那副欣喜若狂的模樣,估計徐曼麗這兩年是被逼瘋了,每天和厲鬼生活在一個別墅里,沒有被嚇成神經病就算不錯的了。
此時,錘子驚恐地從別墅里跑出來,身后跟著個張牙舞爪的中年男人,顯然是死去已久的別墅主人,他一邊追逐著錘子,嘴里大喊道:
“你吃了我的供奉品,你的命是我的了……”
錘子被嚇得大叫,朝著我拼命地跑了過來,他身后跟著的那個男鬼也鍥而不舍地追了出來。
“老琴,你救我啊!”錘子驚慌失措地大喊道。
看到他中氣十足的樣子,我放下心來,對著錘子身后的中年男鬼,嘴里默念道:“三、二、一!
話音剛落,這男鬼就在陽光的灼燒下化為了一道灰燼,是剩下凄厲的鬼嚎在空氣之中回蕩。
其實在徐曼娜的尸身被控制的時候,這個男鬼就能離開這里往生了,是他自已執(zhí)念太重,非要抓到吃了供奉品的錘子不可,不然怎么會落到這魂飛魄散的命運。
錘子氣喘吁吁地跑到我身邊,后怕地拍著自已的胸膛:“老琴,你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啥,那男鬼直勾勾地盯著我,非往我身上鉆!
我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笑道:“還不是你亂吃東西,要不那男鬼怎么不纏著我?”
錘子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唉聲嘆氣地說道:“真是禍從口出啊,還好這家伙怕陽光。”
聽到這話,我的心里浮上一抹疑惑,似乎記得這男鬼是不害怕陽光的,怎么徐曼娜的尸身被封,他的實力也下降了這么多。
難道,這男鬼的修為道行,竟然是依仗徐曼娜的不成?
可是聽徐曼麗的描述,徐曼娜和這男鬼是不死不休的仇人,因為丈夫出軌而自殺的姐姐,死后回來報復負心男,將其大卸八塊,想想場面都血腥。
然而,徐曼娜卻在殺死了仇家之后,沒有立刻去投胎往生,反而選擇徘徊在別墅之中,用什么一百次死亡來消除怨氣,著實十分離奇。
還有一個地方,是讓我最為百思不得其解的,那就是徐曼娜剛才既然能夠離開別墅,為什么不選擇阻止我的行動?
這時,耳邊傳來了一道尖銳的笑聲,只見徐曼麗的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
她走到我的身旁,注視著棺材內腐爛得厲害的尸身,笑道:“我就知道,以你的本事,一定能夠幫我殺掉這只惡鬼的!
徐曼麗看不到面前的身著紅衣的姐姐徐曼娜,此時她慘白的臉上表情麻木,似乎有淡淡的無奈和心酸藏在眼底。
我從那高度腐爛的面容之上細細分辨,不難看出她倆是樣貌相似的雙胞胎。
心里暗道奇怪,看這徐曼娜的表現,不像是對自已的妹妹徐曼麗抱有惡意,否則她早就在兩年前將徐曼麗給殺了。
“有些人就是無知,白白葬送了自已的性命!边h處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我驚訝地看去,緩緩從外面走進別墅花園的,不正是玲瓏、墨誠舞和思月幾人嗎?
而剛才說話的,正是走在最前方的墨誠舞,她手里拿著寒光閃閃的定魂針,明艷的臉上一雙吊梢桃花眼,顧盼之間皆是風情。
徐曼麗皺了皺眉頭,冷聲說道:“你剛才說的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墨誠舞不耐煩地揮手,轉頭對身后的玲瓏說道,“你在風水上的天賦極佳,竟然靠著掐指演算就能找到這里!
我聽后心里涌上一陣感動,對玲瓏說道:“為了找到我,很費力吧,辛苦你了!
誰知,玲瓏卻搖了搖頭,嫣紅的櫻唇輕啟:“不是為了找你,是為了找墓!
“找墓?”錘子瞪了瞪眼,“咱們又要下墓啊?”
看來上一次為了解開尸毒,不得不去無全煞墓走一遭的錘子,如今對于下墓這件事情已經產生陰影了。
玲瓏點了點頭,神色凝重地開口:“沒錯,而且這墓,非下不可!
看到她臉上堅定的神色,我知道玲瓏已經決定好了,便對錘子說道:“如果你害怕的話,就留在這兒等我們!
其實之前看到地底下被陰氣籠罩的時候我就有過懷疑,沒想到這里果然有古墓。
錘子把頭搖得像個波浪鼓,忙不迭地說道:“不用了,誰知道這墳墓中的女尸會不會突然跳起來啊,我還是跟著你們一塊兒下墓好了!
思月哈哈一笑道:“你放心,上回就我們四人都平平安安的,這回還有玲瓏出馬,保證一路暢通。”
她說的是在錯木拉的龍游宮之中,說起來那回可是十分驚險,又是我們第一次下墓,實在想想仍是記憶猶新。
玲瓏彎了彎眉眼,對我們說道:“那趕緊走吧!
說著,她便和墨誠舞、思月朝著別墅的大門走去,我和錘子不疑有他,也跟著走了進去。
這時,一個身影卻擋在了別墅的門前,冷冷地看著我們五人。
徐曼麗冷哼道:“這里是我家,你們有什么資格進去?”
我怒極反笑,看著徐曼麗虛偽的臉龐說道:“徐曼麗,你該不會是忘記之前跟我說過什么話了吧?這幢別墅是你姐姐和姐夫的,跟你有什么關系?”
徐曼麗毫不示弱地回答:“怎么沒有關系。我姐姐和我姐夫死了,我就是這幢別墅的合法繼承人!”
這句話一出,錘子立刻不樂意了,嚷嚷著說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別忘了是誰把你從這鬼屋里面救出來的?”
徐曼麗知道自已理虧,也不再爭辯,而是說道:“只要你說清楚,剛才那句話是什么意思,我就讓你們進去!
她這句話是對著墨誠舞說的,墨誠舞撲哧一笑著說道:”我可說不清楚,因為是玲瓏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