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謝來謝去的有什么意思?”思月莞爾一笑,轉(zhuǎn)而有些疑惑地開口,“和你們一起的那個女孩兒,我聽錘子稱呼她嫂子……”
我笑道:“她是玲瓏,我的女朋友。”
思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不錯嘛,沉琴生,居然有這么漂亮的女朋友!”
想起玲瓏沉靜溫婉的模樣,我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就想是十幾歲剛談戀愛的時候,想起心上人就會傻笑。
“看得出來,你很愛她!彼荚滦χf道,“不過,你為何不和玲瓏一個房間呢?”
我沒有說話,畢竟發(fā)了毒誓這種事情,實(shí)在是太丟臉了。
思月走后,和我一個房間的錘子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擠了擠眼睛道。
“老琴,我說你這忒不厚道了啊,吃著碗里的瞧著鍋里的!
我一頭霧水地看著錘子,不明就里地回答:“你胡說什么呢,我和思月就是好朋友的關(guān)系。”
“老琴,你丫就豬鼻子插大蔥裝蒜吧,好朋友會大半夜去派出所救你,還把你帶家里來?”錘子不依不饒地開口,兩只瞇縫眼里滿是八卦的光芒。
我往他腦門上一拍,說道:“差不多得了啊,越說越離譜了。”
錘子哭喪著個臉,裹著被子裝死,嘴里忿忿地嘟囔著什么,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早地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砗魢[的風(fēng)聲,我連忙打開窗戶,卻見得北面烏云罩頂,山雨欲來,透著幾分不祥。
推開房門,只見玲瓏和墨誠舞并肩而立,兩人面色凝重地看著那個方向。
沒過多久,天空中竟然飄起了片片雪花,晶瑩的白雪落在掌心,然后化為一灘積水。
“星辰移位,六月飄雪,大魔出世,這陰陽兩界怕是要大亂了!蹦\舞低聲開口道。
玲瓏抿了抿唇,她的臉上露出一種有些凄惶地表情,最近的她,似乎越來越心事重重了。
我皺了皺眉頭,想伸手擁住她安慰,但想到那該死的毒誓,只能在心里暗罵一句臟話,收回了自已的手。
這時,思月突然推開了院門,臉色凝重地說道:“不好了,剛才我想出去買早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茶莊出不去了!
錘子打著哈欠走出房門,睡眼朦朧地開口道:“沒事兒啊,我認(rèn)識好幾個會開鎖的哥們兒,現(xiàn)在就給他們打電話!
思月?lián)u了搖頭:“不是門被鎖住了,而是我怎么也走不出去!
難道,是鬼打墻嗎?我在心里暗道。
墨誠舞經(jīng)過一晚上的打坐調(diào)息,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了大半,她冷聲道:“又是這種邪門歪道,別讓我抓到這群惡心的東西!
我們走到茶莊的門口,推開門走了出去,沒走兩步,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
只見眼前一閃,竟然又回到了門內(nèi),這意味著茶莊被人用法術(shù)給封了起來,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jìn)不來。
思月疑惑地說道:“奇怪,昨天我接你們來茶莊,半路并沒有人跟隨?墒强船F(xiàn)在的情況,那背后兇手明顯是知道了我們的住處,立刻就動手收拾我們了。”
聽了這話,我的目光看向那道詭異的黑影,它此刻也轉(zhuǎn)頭,用黑色的眼睛冷冷地看著我。
第一百七十一章 白衣水鬼
細(xì)細(xì)算來,我被這道詭異黑影所暗算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它無孔不入的監(jiān)視著我,令人喘不過氣來。
墨誠舞此時也將目光放到了這道鬼影之上,冷冷地說道:“沉琴生,這回你應(yīng)該好好考慮我的提議了吧!
我苦笑了一聲,就算真的能找到和我八字一樣的人,可別人也未必愿意承擔(dān)這道鬼影,畢竟這可是索命的玩意兒。
而如同葉采薇那暗中算計的手段,我是絕對不會用的。
那么,難道就要讓那鬼影一直跟隨著我不成?
如今我們既然已經(jīng)暴露了蹤跡,可黑衣阿贊卻將我們幾人困在茶莊之中,不知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茶莊空置了許久,早已沒有了余糧,沒過一會兒錘子的肚子便雷鳴般地叫了起來。
我們圍坐在水井旁邊,苦思冥想這出去的辦法,手機(jī)沒信號,墨誠舞的神行御空符篆也飛不出去。
為今之計,只有從水井之中離開了。
據(jù)思月所說,茶莊中的這口水井連通著地下暗河,可以直接游到護(hù)城河里去。
我將身上的衣服脫到只剩條褲衩,順著井繩緩緩地朝下爬去,這口井至少有幾十米深,下方幽暗濕冷,感覺陰氣森森。
沒過多久,我聽到下方傳來了潺潺的水聲,心里一喜,這說明下方的水是流動的河水,說不定從這里真能破解茶莊的結(jié)界。
眼看著水面就在下方,我一頭猛扎了進(jìn)去,準(zhǔn)備順著水流往前鳧去,卻感覺一只冰涼的手抓住了我的腳踝。
回頭一看,竟然是個身著白衣的女鬼,暴突的眼眸中只有眼白,沒有眼珠,渾身被泡得浮腫,青白色的皮膚上長著尸斑,不知死了多少年了。
怪不得這茶莊定期打掃依舊破敗,不僅僅是灶王爺不肯保佑,這水井內(nèi)有這么怨氣深重的女鬼,必定會使家宅不寧。
我身上沒帶任何的符篆,只好捏著三清指印打在她的天靈蓋上,女鬼尖嘯著退后,渾身死氣逸散。
看她穿著不是現(xiàn)代人,怨氣又這么濃厚,我的三清指印一時半會兒除不掉她,只好朝著前方迅速地游去。
這時,我明顯感覺頭頂?shù)乃孀儨\,而河流也在流動,說明我已經(jīng)離開了茶莊的結(jié)界,看來這個辦法果然行得通。
我浮到水面之上換了一口氣,想要回去告訴墨誠舞這個消息,眼角的余光卻看到一道白色的衣角。
漸漸的,水面之上浮起了水藻一般的頭發(fā),顯然是白衣女鬼不肯善罷甘休追了上來,我心里暗罵了一句臟話,連忙手腳并用地繼續(xù)往前鳧水。
突然,那女鬼的頭發(fā)暴增好幾米,烏黑的頭發(fā)纏繞在我的腳踝之上,然后順勢而上地捂住了我的口鼻,顯然是想要悶死我。
“難道我今天就要成了這女鬼的替身不成?”我心里郁悶地想著,用手扯著纏繞在自已身上的頭發(fā)。
那女鬼此時已經(jīng)游了過來,沒有眼球的眸子靜靜地看著我,頭發(fā)越收越緊,幾乎快把我裹成了一個蟬蛹。
呼吸困難令我的甚至越來越模糊,第一次如此清楚明白地知道,沒有符篆和真武玄鐵劍,我竟然是這么的沒用。
在我快要被悶死的時候,耳邊卻聽到一聲黃鐘大呂般的聲音,一種玄妙的感覺涌上心頭,丹田內(nèi)更是傳來陣陣波動。
這一刻,我的皮膚突然變得透明,血管之中汩汩流淌的鮮血竟然全然轉(zhuǎn)化成了金色,耀眼的金光若有實(shí)質(zhì),觸碰到那女鬼的頭發(fā),竟然迅速地燃燒了起來。
金色的火焰順著女鬼的頭發(fā)一路燃燒,片刻后將那女鬼的全身都點(diǎn)燃,她痛苦地慘嚎起來,鉆進(jìn)水里想要澆熄身上的火焰。
河水迅速地蒸騰了起來,但那女鬼身上的金色火焰卻是越燒越旺,沒過多久便將她給燒成了灰燼,魂飛魄散,再也沒有了往生的機(jī)會。
我低頭一看,只見丹田中懸浮著的象牙白道骨,此時正散發(fā)著強(qiáng)烈的金光,令人無法直視。
耳邊似乎隱隱有滄桑的聲音響起:“千年傳承之道骨,刻苦磨練方成大能,歷任道主謹(jǐn)記。”
這句話仿佛空谷回響,說完便悠悠散去,我卻被其中的道意震撼住了,還沒有回過神來,卻感覺體內(nèi)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我的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隱隱約約之中,似乎聽到一道女子嬌俏的笑聲,如銀鈴一般清脆悅耳。
我屏息閉目,想要弄清楚眼前的情況,然而還是被她給看出來了,只聽她柔聲輕笑道:
“郎君,你可算是醒了,奴家等你好久了!
這聲音的辨識性太高,不正是在那芥子世界中有過一面之緣的狐妖傾城?
雖然她沒有和葉采薇黑衣阿贊兩人有過接觸,但從她守著廣明王墓可以看出,這個狐妖是敵非友。
我咬了咬牙,只好睜開眼,看著眼前這媚眼如絲的艷麗臉龐。
“郎君,主人有請!焙龐擅囊恍,將我扶坐了起來。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個裝修得富麗堂皇的房間,此刻我正躺在柔軟的大床之上。
方才丹田中的道骨在我的體內(nèi)不知起了什么作用,為何我的鮮血會變成金色,那耀眼的金光又是怎么回事?
我還來不及多想,便被狐妖給帶到了一個檀香縹緲地房間內(nèi),前方擺著個軟塌,黑衣阿贊正襟危坐,面容嚴(yán)肅。
狐妖傾城看到他似乎有些驚訝,冷冷道:“你有什么資格坐在主人的位置之上?”
那黑衣阿贊張開嘴,說出的話卻沒有半分以前的生硬,而是渾厚而威嚴(yán),令人戰(zhàn)栗的語氣:
“此子就是承已派道骨傳人?不過爾爾!
我心里一沉,這個聲音明顯就不是黑衣阿贊的,難道邪法高深如黑衣阿贊,也會有被人附身的一天?
狐妖傾城恭敬地低頭:“回稟主人,正是這人剛才在暗河中激發(fā)道骨,百里之內(nèi)的魑魅魍魎,盡皆魂飛魄散!
黑衣阿贊憤怒地冷哼了一聲:“道骨之力果然強(qiáng)橫,就連朕也需借人身軀暫為躲避,何時方能重塑肉身,這日子朕受夠了!
朕?這個年代還有人這么自稱的嗎?
“你又忘了,如今世間早已過了千百年,你早就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人了。”這時,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
只見房間內(nèi)不知何時騰起了一道白煙,轉(zhuǎn)瞬在原地凝聚成了人形,竟然是個眉目溫潤的男人。
他一副書生打扮,面容有些不正常的蒼白,手里拿著把折扇,溫和地微笑著。
黑衣阿贊皺了皺眉頭,還是改了稱謂說道:“吾將你從芥子世界中帶出來,可不是讓你奚落嘲諷的,你這天地之靈何時才能為吾塑造出一副肉身?”
書生笑道:“莫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今夜先拿到那樣?xùn)|西再說!
說完,他轉(zhuǎn)頭看向我,眸光有些冰冷地開口道:“這道骨傳人留著是個禍害,不如趁他道法還未大成,先除去了的好!
我心里一沉,正想著脫身的辦法,卻聽得黑衣阿贊說道:“吾和你認(rèn)識了這么久,倒是從來沒見過你想要置誰于死地,難道這道骨傳人和你有什么恩怨?”
“恩怨倒不至于!蹦菚朴频亻_口,“只是和承已派千年前某個道主有過節(jié)罷了!
聽到這話,我的心里奔騰而過一萬只草泥馬,就因為和承已派的某個道主不和,就要?dú)⑽倚箲,這人也太不講道理了。
黑衣阿贊臉上露出了懷疑的神色,冷聲道:“靈主,你不會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第一百七十二章 虛與委蛇
見黑衣阿贊發(fā)怒,名喚靈主的玉面書生低頭恭敬地說道:“不敢!
我冷眼聽著兩人的話語,雖不知附在那黑衣阿贊身上的誰,但從他的言語間可以看出,此人應(yīng)該是個極其多疑之人。
黑衣阿贊冷哼了一聲,轉(zhuǎn)頭將陰鷙的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冷聲開口。
“吾與你有一面之緣,沒想到你竟是道骨傳人,吾也是惜才之人,你可愿意追隨于吾?”
我心念一動,這人是打算招攬我?他雖說的是在問我,但我若是拒絕,怕是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那黑衣阿贊的眼光似乎若有實(shí)質(zhì),仿佛黑云壓頂一般籠罩著我,著實(shí)令人心驚。
正當(dāng)我猶豫的時候,身后傳來一道柔若無骨的聲音:“主人何不將這俏郎君交給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