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從黎的目光在他臉上來來回回的流連,記憶閃回到那天趙夜清抓著他的手去摸自己的臉。
因著那次,他無數(shù)次在腦中拼湊趙夜清的模樣。
可是拼來拼去,得到的也不過只是個具體的模糊樣子罷了。
直到現(xiàn)在,模糊的樣子終于清晰,過去的所有記憶也跟著撥開云霧。
每一個瞬間都讓他反復心動。
鼓漲的心情讓他抬起手觸碰了下趙夜清的臉頰,很輕很輕。
克制又瘋狂。
簡從黎站起來,深呼吸了下平復心情。他彎腰一手摟腰一手勾著腿彎將趙夜清抱起來。
他想起來爬山那天趙夜清說他很沉,明明一點兒也不沉。
簡從黎低頭去看靠在他懷里的人,乖得讓人心軟。
不過真怕他的心跳震動把趙夜清吵醒了。
簡從黎把人送回房間放到床上,又給他蓋好被子。
做完這一切,簡從黎在床邊坐下,撥開趙夜清額頭上凌亂散布的劉海。
“對不起!彼p聲說。
不應該讓你等這么久,更不應該對你撒謊。
簡從黎承認自己有私心,在對趙夜清隱瞞眼睛痊愈這件事上。
那天在電話里聽完趙夜清講述以前的事情,他突然明白了為什么趙夜清會答應和他假結婚,為什么會時不時地做那些在他看來有些親昵的行為。
因為他看不見。
在趙夜清的視角里,眼盲的簡從黎是最安全的那一類人,不會見色起意不會以貌取人。
所以他不敢賭,不敢賭眼睛痊愈之后趙夜清對他的態(tài)度還能和以前一樣。
這些天在國外,簡從黎經(jīng)常會覺得有些難熬。
他從來都不是習慣依賴誰的性格,恰恰相反,他從小接受到的教育就是獨立自主,甚至要清醒冷漠。
別說是少了誰,就是沒了視力他都可以正常生活。
可是在國外的日子里,那些鋪天蓋地的想念在告訴他,如果兩年后他的生活沒了趙夜清,會比失去眼睛還要糟糕。
甚至于他想,如果趙夜清可以一直在他身邊,他的眼睛好不了了也沒關系。
那天他在電話里說的“有點想你了”已經(jīng)百般克制后的結果,但趙夜清沒有給他回應。
簡從黎沒有對誰心動過,更別提喜歡過誰。他只知道簡秋生對他媽媽那種畸形的愛稱不上是愛,但沒人告訴他什么是愛。
是趙夜清讓這一切都有了定義。
第39章
第二天早上趙夜清睡醒的時候有片刻的蒙圈,昨天晚上他不是在客廳等簡從黎來著嗎,怎么在房間里。
難道他夢游了?
趙夜清撓撓頭從床上爬起來,打算去看看簡從黎回沒回來。
走到書房門口,他看到簡從黎坐在辦公桌前戴著耳機,面前是亮著的平板。
“篤篤!彼昧藘上麻T。
簡從黎先是摁滅了平板,然后才緩緩抬眼看過去,墨綠的眼眸泛起輕微的波動。
“醒了。”
趙夜清走過來坐在椅子上:“嗯,你昨天晚上幾點回來的?我記得我在客廳等你來著,但是好像夢游回房間了!
“一點多到的!焙啅睦枞滩蛔\笑了下,“你還會夢游?”
趙夜清摸下巴思考:“我也不知道,以前沒這毛病啊。”
因為趙夜清沒有看過來,所以簡從黎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
趙夜清的眼睛也很好看,眼角微微上揚,漆黑的眼眸很亮,像某種小動物。
現(xiàn)在的趙夜清比昨晚睡著的狀態(tài)要多幾分生命力,讓他根本挪不開眼。
下一秒趙夜清望過來,正好和他對視上,不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你昨晚是沒休息好嗎,眼下有點黑眼圈。”
“倒時差!
簡從黎確實是在倒時差,不過昨晚他特別清醒,就去把和趙夜清相關的所有視頻都看了一遍,還找出了兩個月前領的那張結婚證。
他記得照這張紅底照片的時候自己沒有意識去做什么表情,現(xiàn)在一看他的臉冷得有點嚇人。
簡從黎知道公司里很多員工私底下都叫他“冷臉王”、“玉面閻王”之類的,但其實他并沒有刻意板著臉。
只是不做表情的時候就會顯得有點嚴肅。
照片上的趙夜清和他形成鮮明對比,眉眼間都是笑意,唇邊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看起來真像剛結婚的新人。
簡從黎也不自覺地勾起嘴角,指尖點了點照片上趙夜清的梨渦。
回憶結束,簡從黎想起一件事:“明天有時間嗎?爺爺讓我?guī)慊乩戏孔右惶恕!?br />
趙夜清微微張唇,有點驚訝:“有時間,但是為什么要回老房子,爺爺不會是看出什么破綻來了吧,還是你們家有什么古老神秘的儀式?”
小說里寫這些家大業(yè)大的家族,很多會有一些很玄學的祭祀儀式,上香跪拜都是基本操作,還有什么在一碗水里滴血大家分著喝下去之類的離譜劇情。
想到這里,趙夜清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
“你想象力也太豐富了點。儀式是肯定沒有的,破綻我覺得應該也沒有,爺爺說有東西要給你!
趙夜清稍稍放下心來:“不會是很貴重的東西吧,我不能要!
博覽小說的趙夜清又聯(lián)想到,有錢人家的婆婆會拿出翡翠鐲子金戒指之類的東西,邊給人戴邊語重心長地說:這是我們家代代傳下來留給兒媳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