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明眼睫微微顫了顫,接著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肩膀。公爵抱著他坐到床邊,低頭吻他的額頭,手掌揉搓他的后背:
“對不起,是我不好!惫舻穆曇魤旱煤艿,像是在安撫什么受驚的小動物:“我應該陪著你的,不會有下次了!
他的手從鐘明的后背滑下,順著小腿摸到了他纖細的腳踝:“怎么腳這么涼?”他攬住鐘明的小腿,將他的雙腳埋到自己懷里:“是不是房間里太冷了?”
他話音剛落,壁爐中的火焰就驟然升高了些。橙黃的光暈照在鐘明的側(cè)臉上。
鐘明蜷縮他懷里,側(cè)臉貼在公爵的胸膛上,聽著公爵穩(wěn)而緩的心跳,輕輕說:“你不會騙我吧?”
公爵撫摸他的動作一頓,低下頭,沉聲道:“絕不會。”
他抬起手,將鐘明勾在自己肩膀后的手拿下,低頭吻他修長的五指:“我發(fā)誓,你在我口中聽到的話都是真實的!
聽到這句話,鐘明的眸光微微閃了閃,他點了點頭,兩只手按在男人的胸膛上,抬起頭:“想要親親!
公爵被他嬌地心都要化了,他一手撫在鐘明后腦,深深吻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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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窗外天光大亮,鐘明才再次醒過來。他枕在一個溫暖的胸膛上,公爵一手攬著他,正拿著一本書在看。
他果然半步都沒有離開。
鐘明整個人都躺在公爵身上,從頭到尾都暖洋洋的,男人堅實又有彈性的肌肉觸感很好,鐘明微微動了動,像只剛睡醒的貓一樣用額角蹭了蹭公爵的下頜。
“醒了?”
公爵回過頭,將書放到床頭,低頭親吻他的臉頰:“現(xiàn)在心情好點了嗎?”
鐘明輕輕地哼了一聲,伸手環(huán)住公爵的脖子:“……這樣不重嗎?”
公爵輕笑了聲:“重什么重!彼麛堉娒骱笱氖治⑽⒂昧Γ屗吭谧约荷砩,低頭親了親鐘明的額頭:“你就像片羽毛一樣!
鐘明趴在他身上,被他的形容逗地笑了笑。他相信自己還是個普通人應該有的重量。
公爵見他臉上終于有了笑模樣,心下松了松。
昨天夜里鐘明似乎不太高興,做的時候抱著他一直抖,掉眼淚,情緒很敏感。公爵想他或許是缺少安全感,于是在期間不斷地親吻安撫他,動作極近溫柔。
他右手不斷揉搓鐘明光滑的背脊,在他耳邊低聲道:“等過段時間,我?guī)愠鋈ネ竿笟,好嗎??br />
鐘明略抬起頭,問:“去哪?”
公爵微笑道:“我知道一個地方,有很漂亮的瀑布和郁金香花海。”
鐘明不知他形容的是真正的「外面」,還是另一個副本。他默了默,問道:“什么時候去?”
“還得再過一會兒。”公爵的右手輕輕拍著鐘明的背,道:“最近還會有最后一批人來!
鐘明抓住關鍵詞,皺了皺眉,道:“……最后一批?”
“是。”公爵低下頭,親了親他的額角:“這批之后,就不會再有人打擾我們了!
鐘明眼中閃過詫異。但他繼續(xù)往下問,公爵卻不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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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鐘明找到李逸之,告訴他公爵說的話。
“他真這么說?”
李逸之也顯得很意外,他皺起眉,沉默了一會兒后,摸出一根香煙含到嘴邊。
“說不定是真的。”
李逸之吐出一口煙氣,表情有些凝重:“如果他真的殺光了三大家族的人,或者是和他們達成了協(xié)議,讓他們停止送玩家進來。那這個副本就不會再有新玩家。”
鐘明皺起眉,思考了一會兒,道:“但是……如果這樣,副本要怎么運行?”
他們所處的這個副本機制的核心是激發(fā)玩家的恐懼。這么些時日下來,鐘明也多多少少感覺到了,這些玩家的恐懼會被收集起來,在某種程度上成為維持副本運行的養(yǎng)料。比如每次的審判日過后,教堂里的圣母像就會顯得特別饕足。
李逸之吸了口煙,道:“不知道。但據(jù)我推測,靠公爵本人的力量應該就夠支撐這個副本運行很長一段時間!
鐘明依舊疑惑:“但靠他自己的力量,總有用完的一天。繘r且他之前還分過一部分力量給瓊和艾伯特。”
他說完這句話,便見李逸之用種復雜的眼神看著他。
鐘明微微一愣,道:“怎么了?我說錯什么了嗎?”
李逸之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放下手,夾著香煙往雪地里點了點,煙灰落在地上,把積雪燙化了一小塊。
“……不,你沒說錯!
李逸之抬起頭看向他,眸色深沉:“這只是我自己的猜測……但是你覺得你能活多少年?”
鐘明聞言一愣,接著,他驟然明白了李逸之的意思。
他只是個普通人。當然不能像公爵那樣活幾百年。
李逸之的意思是,公爵會支撐這個世界直到他死去,與他在一方小天地里共度余生,等到力量用盡,對方也會和他一同迎接生命的終結(jié)。
鐘明忍不住變換了臉色。
李逸之銜著香煙,透過氤氳的煙氣看鐘明顫動的眼睫,有點后悔說出了自己的猜想。他可不想抬高公爵在鐘明心中的地位。
“行了,瞧你感動得跟什么似的。”李逸之低下頭,將煙頭掐滅,丟在地上:“這只是我瞎想的,說不定人家還沒活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