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緊蹙,微微俯下身,緊盯著鐘明:“我做錯了什么?你告訴我好不好?”
鐘明側(cè)臉冷凝,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拋給他。
金元唇邊的笑意逐漸消失,神色有些陰沉。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么鐘明對自己一直是副不假辭色的樣子。
現(xiàn)在看起來更是要完全切斷與他來往的態(tài)度。
金元看著青年冷白的側(cè)臉,心下一沉,在鐘明轉(zhuǎn)過一個拐角,眼見著就要走開的時候,他抬起手,一把抓住了鐘明的臂彎。
金元雖然看起來并不是體格健壯的類型,但力氣其實不小。鐘明被扯得一個踉蹌,向后失去了平衡。
下一瞬,他被抓著手臂按在了墻上。背脊與墻壁相碰,發(fā)出一聲悶響。
“呃”
鐘明有些吃痛地蹙起眉。抬眼看向金元。
金元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氣使大了,立即松開了手:“……對不起!
他道了歉,卻沒有后退。高大的身體擋在鐘明面前,將他擋在了走廊轉(zhuǎn)角處的陰影之中。金元低著頭,臉上沒有笑意,不知是否是因為背光的緣故,他的五官隱沒與陰影之下,有些讓人看不清楚。
鐘明看了他一眼,側(cè)過頭:“讓開。”
金元神色沉沉,沒有動作。他低著頭,沉默了片刻,接著緩緩抬起頭,往前走了半步
“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對我這么防備?”
現(xiàn)在他們之間只有不到半步的距離。金元微微扯了扯嘴角,聲音低而輕緩:“我只是想跟你好好相處而已,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他低下頭,湊近鐘明,想要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我應(yīng)該沒有做什么惹你厭煩的事情吧……你就這么在意我和葉小姐說了話嗎?”
金元見他一直低著頭,笑了笑,抬手伸向他的側(cè)臉——
“如果真的怎這么介意。我以后不跟她說話就是了。怎么樣?”
就在這時,鐘明驟然抬起頭,眸中冷光乍現(xiàn)。
金元下意識地怔住。
“啪!”
隨著一聲脆響,他被打得偏過臉,皮膚上立刻浮現(xiàn)出紅痕。
鐘明用全力給了他一巴掌。他看著怔住的金元,放下手,神情冰冷。
“我上次就說過,這套在我這里行不通。”
鐘明看了他一眼,有些倦怠地垂下眼,語氣平淡地說:“別再糾纏我了。你做了什么事情我很清楚!
金元還保持著偏過頭的姿勢,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會被鐘明甩巴掌,抬起手,碰了碰自己逐漸開始紅腫的側(cè)臉,接著緩緩轉(zhuǎn)過頭。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金元回過頭,拿舌頭頂了頂側(cè)臉,揚(yáng)起眉鋒:“什么事?”他的身體站直了些許,微笑道:“我做了什么事讓你這么不高興?”
他現(xiàn)在的微笑跟以往的微笑有些許不同,眉眼帶來的溫和淡下去,輪廓的鋒利占了上峰。鐘明看著他,見金元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緩緩?fù)鲁隽艘豢跉猓?br />
“我知道”
他抬起眼,道:“殺了那幾個體育生的人是你!
他不算大的聲音落入空氣中。金元的神情瞬間凝固。
他們正好站在一閃窗戶旁邊,玻璃窗外,鵝毛般的大雪紛紛落下,發(fā)出輕柔而密集的窸窣聲。
鐘明之直視著金元,聲音平靜:“那天沈為年煽動了玩家去狩獵他們,一般人都會認(rèn)為是那些玩家是兇手!辩娒骶徛卣f出自己注意到的細(xì)節(jié):“但是,沈為年只給了他們冷兵器,而尸體身上沒有顯眼的傷口。”
他抬眸看了眼金元:“在埋尸體的時候,我注意看了,他們的頸骨頭都有不同程度的斷裂。如果是因為上吊而斷裂的話,用該是從喉嚨的地方斷,但是那些尸體都是從后頸的地方斷裂的!
鐘明頓了頓,斂下眼,看向金元垂在身側(cè)的,修長而骨節(jié)分明的右手:“你右手小指根部有很厚的繭。應(yīng)該是從小練習(xí)跆拳道,或者是柔術(shù)?這兩種武術(shù)在韓國應(yīng)該都很流行吧?當(dāng)然,要掩蓋鈍擊產(chǎn)生的傷口,把尸體做成上吊的樣子是很好的選擇……”
鐘明說到這里,頓住話頭,抬眼道:“還要我再說下去嗎?”
金元僵硬地站在他面前。神色呈現(xiàn)出一種刻意的緊繃,像是在故意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不漏出絲毫端倪。
鐘明抿了抿唇,偏過頭:
“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他們欺負(fù)過你,你殺掉他們,這很正常。”鐘明的語氣中有些疲倦,他斂下眼,睫毛微微顫了顫:“但是我不想和殺過人的玩家的來往,這也很正常吧?”
鐘明最后看了眼金元,從他身邊略過,淡聲道:“以后別再和我或者葉箐說話了!
金元站在原地,沒有一點反應(yīng)。像是被鐘明說的話震住了。
鐘明很順利地從他身旁走過。心下一松,他是真的看金元演戲看膩了。
然而,就在他走出幾步開外時,金元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難道那個公爵就沒有殺過人嗎?”
鐘明的腳步頓住。他偏過頭,見金元正看向這邊,臉上沒了笑容,顯得很冷漠:
“你是公爵的情人,我知道了!彼A苏Q,視線落在鐘明身上:“他手上的血比任何人都要多……你還要跟他在一起,不是嗎?”
鐘明看著他,神情微沉。金元身上已經(jīng)沒了以往的溫和,聲音依舊清冽如泉水流淌,說出的話卻鋒芒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