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明收回視線,對馮唐的武力值還是比較有信心,他點了點頭。
李逸之抱著他一路到了地下室。現(xiàn)在的時間,所有仆人基本上都在外面工作,宿舍里面沒有人,李逸之將鐘明帶到臥室中,反手關(guān)上了門。
鐘明坐在床鋪上,看著李逸之站在門前,右手極為靈巧地一翻,手指間突然出現(xiàn)了一張淡黃色的紙條,反手拍在了門板上。
鐘明看向門板,見那淡黃色的紙條上用墨水寫著一串難以辨認(rèn)的文字。
看起來像是某種符。
李逸之似乎已經(jīng)完全放棄了掩飾。往門上貼了好幾個,這才轉(zhuǎn)過身,低頭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頸:
“……這樣就行了。”
鐘明眉目微微一動,之前公爵說李逸之在地下室動了小手段,應(yīng)該就是這個。
那些鬼畫符一樣的東西,應(yīng)該有屏蔽公爵耳目的作用。
鐘明睫毛微顫,看著李逸之低著頭,站在門前沉默了許久。
臥室里面沒有窗戶,及時是在白天,也只有天花板上的唯一一個燈球里散發(fā)出光芒,房間里還是很昏暗。
李逸之站在離鐘明很遠(yuǎn)的位置,燈光散在他身上,黑影自他腳下伸出,一直延伸到鐘明身前。
氣氛有種古怪的沉滯。
鐘明看了他半響,接著垂下眼,將身上的皮草攏緊了些,低聲道:
“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是不愿意告訴我嗎?”
他輕柔的聲音在空氣中落下,卻像是對李逸之的某種宣判。他緊繃的肩頸線條頓時松了下來,接著慢慢塌下去。
李逸之頓了片刻,接著低下頭,從旁邊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上面。
他低著頭,手指撐在膝蓋上,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又張開,接著再次握緊。他將這個動作重復(fù)幾次,才仿佛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緩緩抬起頭看向鐘明:
“你想知道什么?”
他不自己說,而是問鐘明想知道什么?此剖前堰x擇權(quán)交到了對方手里,實際上確實依然有所保留。
鐘明捕捉到他流露出想要退縮的痕跡,垂下眼,低聲道:
“你用某些手段幫助了泰利的家族,并且和他們有長期的利益往來。他的家族做歪門邪道的生意,你覺得自己助紂為虐,所以才會不想讓我知道,對嗎?”
鐘明一語中的,沒有給李逸之留任何狡辯的余地。李逸之頓了頓,低著頭,臉上的神色幾變。鐘明看了他一眼,輕聲道;
“現(xiàn)在我都知道了,你還不肯告訴我嗎?”
李逸之低著頭,沉默了半響,就在鐘明認(rèn)為他也許不會說了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聲音略顯沉悶:
“……那你要保證你不能討厭我。”
鐘明聞言一愣。沒想到李逸之會說出這么孩子氣的話,他頓了頓,問道:
“你做了什么會讓我討厭的事情嗎?”
李逸之又不說話了。鐘明微嘆了口氣,語氣冷了些:
“你既然做了,難道不敢當(dāng)嗎?”
他道:
“我認(rèn)識的李逸之可不是這種慫包!
他這句話一出,李逸之眉尾一動。接著緩緩抬起臉來,看鐘明的眼神總算沒那么沉悶。任是哪個男人,被自己喜歡的人說是慫包都很難不被激起來。
李逸之這一抬頭,鐘明才看清他的正臉。男人俊秀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從眉角到顴骨都有傷口,除了剛剛挨泰利的那一拳,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淤青。
鐘明倒吸了口涼氣,道:“你的臉怎么了?”
李逸之頓了頓,神色微變,他為鐘明關(guān)心自己而感到些許安慰,但其實并不想被鐘明看到這些傷口。這畢竟關(guān)乎于雄性那微不足道卻又最重要的自尊心。于是他低下頭,避開鐘明的視線,轉(zhuǎn)移話題道:
“你知道「北王南李」嗎?”
鐘明聞言,果然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他搖了搖頭。
李逸之笑了笑,心想鐘明果然是一直生活在社會明面的個乖孩子。他將頭垂得更低了些,低聲道:
“王李兩家……算是華國做風(fēng)水生意的兩個龍頭吧!
他笑了笑,指著自己的臉道:
“我就是那個李。”
鐘明對這方面沒有太多概念,疑惑道:“風(fēng)水生意?”
李逸之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尋找正確的用詞,片刻后,他語氣有些艱難地開口:“……簡單來說”
他伸出右手,在空中做了個手勢,低聲道:“我們會幫人改命!
第58章 奇怪的符咒
改命。
鐘明眼皮一跳。這是個沉重的詞。
人的命運是輕易可以更改的嗎?鐘明想了想,問道:“你是說,招財陣,保命符之類的?”
李逸之搖了搖頭:“那是改運,和改命不一樣!
“具體的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李逸之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道:“總之,華國風(fēng)水行當(dāng)里面,能給人改命的就只有我們王李兩家。”
“到了我這一輩,我的父親作為嫡子卻沒有天賦,爺爺把家學(xué)都傳給了我!
“我們一家人在山上住著,后來我學(xué)成,就下了山!崩钜葜f到這里,聲音漸漸低下去,他雙手交握,搖了搖頭,道:“現(xiàn)在想起來,我也許根本就不該下山!
鐘明漸漸聽懂了他在說什么。李家的家學(xué)也許本來并不是用于給人改命的,但是李逸之學(xué)了本事,下了山,事情便不受控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