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金元沒有逗留太久,他看了一眼李逸之,朝鐘明笑了笑,拿著鐵鍬朝后廚走去。
李逸之的視線跟隨他的背影,皺起眉,低聲道:“這一局怪胎怎么這么多?”
鐘明抬眼,問道:“你也覺得他奇怪?”
李逸之收回視線,撇了撇嘴:“不知道。也許我只是討厭比我長得帥的人!
聞言,鐘明笑了笑,道:“我覺得你長得比較帥!
至少李逸之看著還算順眼。金元長相出色,但鐘明總覺得他眼角眉梢透著些許不和諧的東西。
李逸之聞言,微微睜大了眼睛。他嘴邊的弧度深了些,低下頭,抬手撫開鐘明額角上的一縷黑發(fā):
“別再讓我更喜歡你了,寶貝!崩钜葜崧暤溃骸斑@樣下去怎么收場?看來我們必須得結(jié)婚了!
李逸之日常嘴跑火車,鐘明早就習慣,他撫開李逸之的手:“別開這種玩笑!
李逸之笑了笑,還想說些什么,神情卻突然頓住。他猝然回過頭,疑惑地看向身后。
鐘明問:“怎么了?”
李逸之皺著眉回過頭:“剛才我好像被人瞪了一眼!
鐘明失笑,道:“什么?”
李逸之說:“真的!
事實上,他剛剛突然感覺背脊發(fā)涼。并不是簡單的‘被瞪了一眼’可以描述。更像是被什么東西無聲地警告了。
鐘明眨了眨眼,看向他身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略微勾了勾。
“快走吧!辩娒鞯溃骸澳悴火I嗎?”
李逸之迅速忘記了剛剛的小插曲,誠實地點了點頭:“餓!
·
早飯后,大宅逐漸開始蘇醒。鐘明站在仆人的隊伍里,看著長桌兩邊的玩家,默數(shù)了一下人頭。昨天到森林里參與狩獵的玩家都沒有到場。這一批玩家還剩下將近一半。
跟上一批比起來,因為這次的玩家人數(shù)夠多,所以死掉一個兩個不算多么顯眼。然而到了現(xiàn)在,餐桌上的空位看起來就有些眨眼了。
鐘明感覺到了逐漸在玩家群體中彌漫開來的焦慮與恐懼。
他們之中,寥寥數(shù)人表情依舊很淡然。其中便包括了拿兩個與沈為年組隊的玩家。
名叫泰利的東南亞人幾乎把整張桌子上的食物都吃了個干凈。他旁邊,那個金發(fā)的牧師穿著一身扣到到喉頭處的黑袍,他和金元是整個餐桌上唯二個會做餐前祈禱的人。在禱告后,他放下手中的十字架,拿起刀叉,熟練地將白香腸上的皮剝開。
鐘明站在李逸之身后,看著牧師垂下頭,高挺的眉骨在眼窩處落下些許陰影。不知為何突然感到了些許怪異。
他說不出自己感到的怪異從何處而來,盯著牧師看了一會兒,便收回了視線。
李逸之在他旁邊耳語:“你看他做什么!
鐘明垂下眼,道:“沒什么。”
李逸之低下頭,用更低的聲音說:“我覺得這一批里面應該有幾個挺難殺的!彼聪蜱娒鳎骸皯曰谌帐鞘裁磿r候?”
鐘明搖了搖頭:“現(xiàn)在還不行。人太多了!
“也是!崩钜葜栈匾暰。
早飯后,鐘明回到自己的房間。早晨在外面的時候,他頭上落了不少雪。他洗了個澡,走出浴室,伸手打開衣柜準備換上衣服,便見衣柜里掛著一條長裙。
之前這里掛著兩條公爵給的裙子,一條灰色一條黑色,F(xiàn)在原先的兩條裙子旁邊多了一條。
它比之前的兩條更加華麗,通體呈寶藍色,腰部有銀色絲線繡出的花紋。乍看有點像那天馮唐買下的那一條,但近看便會發(fā)現(xiàn)細節(jié)上面有些許細微的不同,這條裙子做工更加精致,針腳細密,顏色比馮唐買的那條更加典雅。
鐘明愣了愣。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鐘明循聲回過頭,見敲門聲是從一扇他本以為是儲藏室的小門傳來的。那扇門在房間的角落,平時緊閉著不能打開,鐘明便把它忽略了過去。
然而此時,它的對面正傳來敲擊聲。
鐘明皺起眉,朝那扇門走了兩步。便聽到對面?zhèn)鱽砟腥说统恋穆曇簦骸拔夷苓M來嗎?”
鐘明驟然睜大眼睛,他伸出手猛地打開那扇門。
公爵的面孔出現(xiàn)在對面,因為門框很矮,他略低著頭,朝鐘明笑了笑。
鐘明皺起眉,看向他身后,認出了那里熟悉的深紅色地毯和上面的花紋——這扇小門竟然直通公爵的書房。
“……這兩個房間是通的?”
鐘明皺起眉,看著公爵:“你怎么不告訴我?”
語氣有些不高興似的。公爵聞言一頓,俯下身,向鐘明眨了眨眼睛:
“我有敲門。”
鐘明瞇了瞇眼睛。心想你難道還想不敲門就進來嗎?
公爵垂下眼睫,問他:“衣柜里的衣服你試了嗎?合不合身?”
他道:“我看到了你從小鎮(zhèn)上買回來的那件。那條布料不太好,穿起來也許會難受!
看起來他以為鐘明是出于自己的愛好買下的那條裙子。鐘明抬眼看他,道:
“那是馮唐買的。”鐘明不想讓男人覺得自己有穿裙子的愛好:“他擅自塞給我,我沒有想要。”
公爵聞言,頓了頓,隨即臉上的神色肉眼可見地淡下些許,他斂下眼,道:“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