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鐘明想起昨天公爵帶著他繞了遠(yuǎn)一點的一條路。如果他們當(dāng)時從大宅門口的那條路穿過森林走回去,也許就會碰上正在發(fā)生的事情。
公爵也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所以才帶著他走了另一條路。
鐘明抬起頭,往上面的幾個房間看去,它們房門緊閉。他很快收回視線,看向葉箐:
“你知道是誰殺了那幾個體育學(xué)院的人嗎?”
聞言,葉箐一愣:“什么?他們死了嗎?”
接著她道:“我不知道……他們一直沒從森林里回來。如果說他們死了的話,那些被分到武器的玩家都有可能是兇手。我看到他們的刀上面有血!
鐘明點了點頭,沉默片刻,抬眼問:“那金元呢?”他問:“你有注意到他有什么異常的舉動嗎?”
“金元?”
葉箐困惑一瞬,隨即了然道:“啊、你是說那個韓國男生。他……應(yīng)該沒有吧?他沒和其他的玩家一起去狩獵!
她頓了頓,看了鐘明一眼,小聲道:“他看起來人挺不錯的,好像在玩家間口碑很好。”
葉箐的用詞很謹(jǐn)慎。說實話,她對那個叫金元的韓國男生印象挺好的,也許是因為他氣質(zhì)柔和,受著傷還有高度近視,在一群充滿野獸般的攻擊性的玩家中間顯得很無害。但她還是保持了些許警惕,她記得鐘明曾經(jīng)說過的話,能來這個游戲的玩家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金元能夠在一群陌生的玩家中間迅速取得所有人的好感,這點本身就不簡單。
鐘明對葉箐的評價不置可否,伸手在葉箐的肩頭拍了拍:“離他遠(yuǎn)一點!
葉箐乖順地點點頭,道:“鐘明,你要去吃早飯嗎?”
鐘明道:“我等一會兒再去。”
他將葉箐送到檔案室,接著轉(zhuǎn)身走上樓梯。清晨,大部分的玩家都還沒有醒,大宅里面很安靜,鐘明記得所有玩家的位置,包括曾經(jīng)被體育生欺負(fù)過的那些。他走上二樓,來到一個房間面前,伸手握住門把。
木門被他推開,陳舊的門框在寂靜的大宅發(fā)出吱呀的響聲。
房間內(nèi)的景象慢慢展現(xiàn)在鐘明眼前。
只見玩家正背對著他,頭朝下趴在窗臺上,脖子上緊緊纏繞著一截枯樹枝,雙手垂在身側(cè),指尖顏色青白。顯然已經(jīng)死去多時,
鐘明垂眼,看到了散落在窗臺附近的玻璃碎片。
那根枯樹枝從外面破窗而入,擊碎了玻璃,然后纏繞在了玩家的脖子上。
看起來像是要強(qiáng)行把他從房間里拖出去一樣。
可惜人類的頸骨頭太脆弱,還沒等他被拖出去,玩家就已經(jīng)窒息身亡了。
玩家似乎掙扎過,一把尖刀掉在地板上,刀刃的血跡已經(jīng)凝結(jié)成了黑色。
鐘明看著眼前的場景,覺得其他幾個房間里應(yīng)該也差不多。那座詭異的森林在白天沒有呲出它的獠牙,在夜晚卻進(jìn)行了報復(fù)。
鐘明呼出一口氣。手微微用力,輕輕拉上了門。
他還沒吃早飯,此時胃里空空一片。但是他今天早上看了太多尸體,此時胃口全無。
鐘明感到些許疲憊,他斂下眼,準(zhǔn)備回房休息一會兒。
然而他剛回頭,就突然對上了一雙眼睛。
“早上好。”
沈為年抱著手臂靠在欄桿上,朝他挑了挑眉,向鐘明身后看:“這么早,你在干嘛?”
在短暫的驚嚇后,鐘明鎮(zhèn)定下來,看向沈為年。對方氣色很好,似乎完全沒有受昨天那場「狩獵」的影響。他似乎剛睡醒,頭上挑染的紫色頭發(fā)沒有發(fā)膠水的束縛,此時正隨意支棱著,身上穿著一件寬松的黑色衛(wèi)衣。他沒能從鐘明身后的木門上看出什么,于是收回了視線,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大清早的……我昨天怎么沒看見你?”
沈為年淺淺地打了個哈切,放下手,朝鐘明腿上看了一眼:
“今天怎么沒穿裙子?”
鐘明沒想到他會出現(xiàn)在這里——據(jù)他的觀察,沈為年一般會踩著點睡到玩家的早飯時間前。他看了眼沈為年,不想跟他多說,偏過頭,抬腳便想離開。
“不、等等——”
沈為年見他要走,立即直起身,伸手?jǐn)r住他:“先別走,我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有事想跟你說!
在攔下鐘明之后,沈為年收回手臂,仿佛想要展示自己的無害般后退了半步。
鐘明頓住腳步,看向他。沈為年朝他笑了笑,重新靠在欄桿上,低頭用手捏了捏眉心,低聲道:
“我回去想了一下……昨天,是你動了什么手腳對吧?”
聞言,鐘明眉尾一跳。抬眼看向沈為年。
沈為年抬起頭,看見他的神色,立刻抬起右手,掌心在空中頓。
“別害怕。我不是要怪你。”
“雖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好歹讓我看清楚那幾個蠢貨的真面目。這么說來我還得謝謝你!
沈為年朝他微笑,垂下眼,視線落在鐘明的臉上:
“再說,你這么好看。”
鐘明面色冷淡,沒有對他的稱贊做出任何反應(yīng)。沈為年看著他,心里認(rèn)定鐘明不僅僅是個普通的npc,他俯下身,靠近鐘明:
“你叫什么名字?”沈為年輕聲道:“和他們不一樣,你看起來很聰明,我想我們可以成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