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搖頭，邊搖頭邊思索，月色染上唇角透著微涼。
“小蟲子罷了�！彼朦c(diǎn)不遮掩自己的傲慢與輕鄙。
大概是因為現(xiàn)在只有兩人，大概是因為夜已經(jīng)深了，在這里他不用顧忌身處高位的職責(zé)與義務(wù)，不用受那些老頭子的桎梏與掣肘，想到恣意冒險失蹤的父母、熱血戰(zhàn)死星海的哥哥，同屬血脈里的不安分就有些躁動。
婁敬策聽到明暨笑了一聲，不同于往常的笑聲。
“我要是想，一擊殲滅他們的星球又能怎么樣？”
他說的很輕，被風(fēng)一吹，似乎就能散在風(fēng)里。
說罷，靜默了幾秒。
“開個玩笑�！�
“對付小蟲子，還不至于用殲星炮�！�
明暨晃悠一圈，轉(zhuǎn)回金屬花盆邊，哼起一段婁敬策從來沒有聽過的旋律。
悠長處像是在星空徜徉，激昂處又像是戰(zhàn)火綿延。
“嗯，你很厲害很強(qiáng)。”
明暨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夸獎，哼著的歌停下。
他笑了笑，仰頭看了一眼月亮。
“夜深了啊�！�
“嗯？”婁敬策沒明白他突然在感慨什么。
明暨轉(zhuǎn)身。
“夜深了啊�！�
婁敬策依舊沒明白，明暨卻已擠到他身邊，摟他脖子，搭他的腰。
溫?zé)岬谋窍Ⅱ?qū)趕夜涼。
“婁哥。”
他笑。
“該睡覺了�！�
第62章 爭取和出門
清晨五點(diǎn)，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斜斜照入室內(nèi)。
婁敬策盯著眼前明暨光潔的背脊出神。
回憶昨晚明暨說的那些，他眨眨眼。當(dāng)時明暨的情緒不對，他便中止了話題，之后又放肆胡來一番，到這時天地寧靜，周圍只余下兩人輕欠呼吸聲才開始思索。
這一世從醒來起便與前世不同，他醒來得早幾天，醒來時末日還沒到。本來以為是自己重生引起的蝴蝶效應(yīng)，現(xiàn)在想起之前喝過的藥劑，應(yīng)該也有明暨的幫助成分。
那末日進(jìn)程加快是不是也是這樣？不僅有星球自身的原因，還因為有這些外來者。星盜，還有其他的外星人。
婁敬策慢慢挪動左手，枕在腦后，梳理這段時間發(fā)生的樁樁件件，繼續(xù)出神。
海市素心國際醫(yī)院頂樓見到的那個老人。
他肯定也是外星人。
明暨……明暨也是外星人，比起那個老人和那什么自由篝火聯(lián)盟的星盜，他無疑是最為強(qiáng)大的一方，盡管他只有一個人。
星星、無人機(jī)、藥劑，喜歡美食，喜歡享受，博學(xué)有探索心……
婁敬策試圖勾勒明暨的性格側(cè)寫，分析他可能的立場。
當(dāng)初在車?yán)�，被自己質(zhì)問藥劑的時候，他有問過自己對這場末日的看法。
往昔歷歷在目，婁敬策還記得他提到過：“不進(jìn)步就會挨打�！�
在醫(yī)院頂樓，他顯然與老人背后的外星勢力不歡而散。
當(dāng)時，他讓自己殺了那具軀殼。
……
他會站在人類這邊嗎？
自己要怎么做才能爭取到他站到人類這一邊來……
“在看什么？”
一道慵懶的聲音打斷婁敬策的晃神。
他眨眨眼，從那片挺括的背脊向上，看向沒有轉(zhuǎn)過頭用后腦勺對著自己的明暨。
婁敬策幾乎要以為是自己幻聽，他沒出聲。
明暨翻身轉(zhuǎn)過來，對上看來的目光，清晨初醒的惺忪睡意染濕他眼角。
似乎只是半夢未醒間看了他一眼，又閉上眼。
大概是清晨，大腦還沒開足馬力全力運(yùn)轉(zhuǎn)，某些悸動猶如酒精壯大膽量。
“在看你�！眾渚床叩穆曇魤旱煤艿停瑤е鴰追稚硢�，憑白說一句就猶如撓耳的情話。
“看我干什么？”聲音輕輕，似乎只是半夢中的囈語。
“看要怎么爭取你站到我這一邊�！眾渚床哒f著，心跳如擂鼓響在耳邊。
他拿不準(zhǔn)明暨的性子，昨晚他開玩笑的那句話誰也吃不準(zhǔn)真假，這樣的人不是現(xiàn)在的他能夠把握在手中的，那便不如干脆一些，擺開攤平來說。
明暨輕輕笑了一聲，陽光映上他的背脊宛若光滑大理石。
舌尖探出舔舔唇瓣，他睜開眼來，斜眼對上婁敬策專注的目光。
“認(rèn)真的？”
婁敬策點(diǎn)頭。
明暨眨眨眼，窗簾被風(fēng)掀動，一縷光打在他臉側(cè)，微微泛出瑩藍(lán)的瞳孔在思索間微微放大。他想到了什么，又顧忌什么，眸子轉(zhuǎn)動再對上婁敬策時，帶了一些笑意。
婁敬策不明白他在笑什么，想到了什么這么好笑。
明明在談?wù)撘患钪匾氖隆?br />
“看情況。”明暨又把眼閉上，往被窩里縮了縮，又說“看婁總的表現(xiàn)�！�
婁敬策有那么一個瞬間覺得他在開玩笑，什么叫做看自己的表現(xiàn)。
“婁敬策，你想當(dāng)星球主嗎？”
星球主！
婁敬策沒有想過，不過這樣的誘惑擺在他面前，說不想那簡直對不起他的前霸總身份�？�，婁敬策又真的不想，如果那顆星球是腳下這顆，他就不想。藍(lán)星屬于全人類，屬于這顆星球上誕育的萬千生靈，他不過是其中千萬分之一，又有什么資格將它私有？
“這顆星球?qū)儆谌祟��！彼麤]有直接表達(dá)，這么說卻也有些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