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問你,這中間要是有其他人進去了怎么辦,你要怎么解釋你一個穿著花裙子的人為什么出現(xiàn)在男廁所?”
而且十點半前后的員工區(qū)域雖說不是人來人往了,可還是有人會經(jīng)過的呀,畢竟在走廊的中段位置。
就像季楹假裝喝醉,跌跌撞撞走出來,不就立刻引來注目了嗎。
如果他埋伏的事情暴露,要怎么解釋黃少的未婚妻為什么跑來員工廁所?只是喝醉了嗎?那黃少怎么不把她帶回房間呢?
更何況那本來就是周里布置的陷阱,整艘游輪一定處處安插了周里的眼線。季楹把陷阱都推斷出來了,這些會猜不到?
可他還是冒著重重的風險去拉牧防一把,這般舍生忘死,深情厚誼,說alpha是他小情人有什么不對?
黃少理直氣壯的,我說的有什么不對!
再說黃齊顏是了解他的,季楹有善心,牧防失足造成一尸兩命的結果也足夠慘烈,但你要說季楹是單純?yōu)榱吮苊膺@種“慘烈”而不顧暴露身份的危險,和造成更大損失的代價,那黃齊顏是信都不信的。
這樣的時代,更慘烈百倍千倍的事他們又不是沒見過。
omega這般行為,它就是摻雜了私情的。
季楹長舒了一口氣,車窗外是車水馬龍,車窗里他閉目養(yǎng)神,用罕見的深沉而又消極的口吻:“私心是有,我承認!
不承認也沒意義,都明擺著的事兒了。
“可他真不是什么小情人,我這個人,就不適合有情人。”
回到西市區(qū),季楹已經(jīng)褪去所有偽裝和易容,一張素面朝天的臉,和一身格外樸素的t恤長褲,一步一步走回家。
轉動鑰匙的時候,發(fā)現(xiàn)保險栓已經(jīng)被打開了,說明alpha已經(jīng)早他一步回來了,季楹忽然有一股說不出的復雜滋味。
以至于他在轉動鑰匙的時候,動作都放慢了許多。
想來,失去了游輪這個殺人場所中特有的一步踏錯滿盤皆輸?shù)木o張氛圍,相互穿了身份的兩個人,就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彼此了。
季楹推開門,看到同樣穿著日常休閑衣休閑褲的人正從房間里走出來,他應該也是剛剛卸下偽裝,露出自己的本來面目,被洗面奶和溫水沖洗過的面龐還留有濕潤,鬢角和額間的碎發(fā)也沾濕了。
在輪船上時,刺殺的本職任務占據(jù)絕對注意力,彼此身份的穿透也成為死亡氛圍中的調劑。
那個時候不會覺得無法面對,巨大浪涌中發(fā)現(xiàn)另外一座燈塔,反而帶來一絲安定和甜蜜。
原來你跟我是一樣綁在繩上的螞蚱。
可是外在氛圍消退,兩個人都回到最平常的日子里,再看到對方真面目時,都分不清眼前看到的是誰了吧。
阿芙洛狄忒37號只有兩天一夜,放在西市區(qū)的小別墅里,卻是仿若隔世。
四目相對,雖然誰也沒有說穿,但現(xiàn)時身份的“裸露感”是雙向的,誰也說不出話來,任由空氣寂靜。
最終還是牧防更有開口的由頭:“謝謝你,...因為你的提醒,我才沒有踩進周里的陷阱。”
alpha換上自己寬松的衣物,卸下束縛帶的肚子挺出原有的弧度,整個人都顯得蓬松了。
季楹還是沒有說話,他比alpha更多一層感情負擔。
他認下了自己私心的存在,可并不希望這種“私心”的存在。
很幸運的,門鈴響了,有人幫忙打破這要命的尷尬。是米諾和楚蘭,傻瓜情侶收到牧防今天返程的回復,帶著鮮花、賀卡和美食來到小別墅這邊,因為他們已經(jīng)順利找到了住處,馬上就可以從牧防家里搬出去了。
雖然牧防大方,他們一直住著也不會有什么怨言,可人得自覺嘛,到底是人家的屋子,關系再好也不能想當然一直住。
他們是得到了可以搬離的好消息,前來找牧防和“姐夫”分享的,順便也表示感謝。
“小牧你馬上就可以回自己家里了!”楚蘭還歡天喜地的,“雖然...你好像也不需要就是了。”
這是自然呀,都和男朋友同居了,自己房子空不空著好像也都一樣。楚蘭是這么想的。
然而季楹卻對這個話題有些微妙的不適,剛進家門的又打開門走出去,留下一句:“marc那邊還有事,我去店里看看。”
剩三個人在他的小別墅里面面相覷,楚蘭是女生,更敏感一些,轉頭輕聲問牧防:“怎么了...你們吵架了嗎?”
第34章
牧防突然感覺到一陣從心底里萌發(fā)的疲累, 他受過那么多的訓練,混到翼組織刺殺部的頭部殺手,吃過的苦更是數(shù)也數(shù)不過來, 可是這些東西加在一起,都不及這一刻來的叫他心累。
“不, 我們沒有吵架, 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alpha坐到沙發(fā)上,沾濕的鬢角和額前碎發(fā)貼在皮膚上,顯得他整個人有點乖乖的。
只是遮掩不住的疲憊從琥珀色的眼珠子里透出來。
米諾和楚蘭可都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牧防, 他什么時候不是精力無限, 往哪兒一杵就好像什么問題都能解決一樣。
楚蘭小心翼翼地挨到他旁邊,想來, 就算小牧說兩人沒有吵架,可他現(xiàn)在不佳的精神狀態(tài)肯定也跟季楹是有關系的。
alpha在這方面又笨得很,遇上問題了也不會處理。
很大概率是憋在心里, 傻傻的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