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這么想過�！�
“是，我知道。”段騁雪接住他就快掉到底的聲?音，一改上一秒低沉的語氣，嘴角微抬，“當然了?，我也是聽見有人在相親對象面前夸前男友的時候，才?知道�！�
半真半假的玩笑說得楚別夏局促起來，卻也從?方才?堵住的情緒抽離開。
“我當時是，沒認出你。”他解釋。
“嗯，所以你在多少人面前夸過前男友段同學的好？”段騁雪輕笑，“我都不?敢想�！�
他沒想著?逗弄的話會得到回復(fù)，可幾秒思索后文的功夫，他聽見楚別夏聲?音不?大，明?顯有過掙扎的遲疑坦白?。
“……就也不?多。”
那就是夸過了?。
段騁雪笑容定住，心跳陡地漏了?兩拍，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的平靜情緒，被楚別夏輕輕的四個字掀得波瀾大作，海面上的船只?猛地被浪推上幾十米的高空，離天和云都近，只?恨不?得長出翅膀越過漫漫的海，下一秒就扎進船港去。
于是他忽然起身。
“所以你要說不?喜歡我嗎？”他問。
“討厭我厭煩我嗎？”
“……對我，只?是隊友的想法嗎？”
問題一個一個被拋出，像情緒結(jié)成沉甸甸的果實從?樹上墜落，砸在楚別夏頭頂胸口，砸得他生疼，砸出一句——
“不?是�！�
他終于抬眼看向段騁雪，搖頭。
“可這不?一樣�！�
“哪里？”段騁雪問，“兩個互相喜歡的人，為什么不?能在一起？”
楚別夏垂在身側(cè)的手攥緊，提了?一口氣，剛要開口，可推著?話的情緒只?翻涌了?一個瞬間，就被下意識收斂。
于是他只?安靜地看著?段騁雪，看著?他那雙毫無保留寫著?熱忱的眼睛，良久，復(fù)又開口。
“我只?是覺得……這不?是最好的選擇�！�
“我嗎？”
楚別夏搖頭：“我�！�
“那我能做些什么？”段騁雪問。
“又或者說，你希望我去選誰呢？”
楚別夏垂了?一下眼，卸了?點力靠在玻璃上，隨意束起的長發(fā)順著?肩頸的線條流淌下來，發(fā)尾落在心上。
“或許是一個……能散發(fā)愛意的人？”
他說話的語氣很?輕，幸而室內(nèi)無風，否則片刻就要散進隆冬的深夜。
“本來不?想說的，但我最近一直想，努力做個會直白?會坦誠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問，我就承認�！�
楚別夏抬眼，和段騁雪對視，停了?好一會兒去做心里建設(shè)，才?緩緩說：“我喜歡你，你或許也因為種種原因?qū)ξ伊粲泻酶��！?br />
“但是阿雪……你有沒有想過，至少現(xiàn)?在，我們可能并不?合適？”
他表情很?認真，目光不?再?像先前一樣躲閃，話里的意思做不?得半點假。
他是真的這樣認為。
段騁雪沉默下來。
來之前，他早想過可能不?會順利，他算準了?楚別夏會下意識回避，也準備了?無數(shù)把蚌殼撬開的說辭，卻偏偏沒想到，會得到“不?合適”的回復(fù)。
“為什么呢？”他問。
楚別夏笑了?一下。
“怎么還能問出這種問題，好擔心你以后被騙啊……”他眼睛微微彎起，嘴上開著?玩笑，眼底神情卻又和笑意相悖。
“你的國服id，應(yīng)該是在說我吧�！彼馈�
段騁雪心里咯噔一下，解釋：“那個是隨便改著?玩的，我知道你當時提分手肯定有原因，我沒有覺得你……”
“嗯，是有原因。”楚別夏說，“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性格的問題，并且在這一點上，我至今都沒有改好�！�
他說：“阿雪，我已經(jīng)辜負過你一次，所以我不?希望你再?受一次無妄之災(zāi)。”
“如果我今天拒絕你，你要一個理由的話，那就當做是我還沒有準備好吧。”
我還沒有準備好，讓一個更完美的、會愛人的、不?會辜負你的楚別夏和你在一起。
所以現(xiàn)?在我喜歡你，和你無關(guān)?。
楚別夏笑了?笑：“當然，不?是讓你等的意思。我可以當今天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你也可以當你收回之前的那些話�！�
“我沒有收回的意愿�！倍悟G雪說，“如果你一定要準備，我可以等�！�
“你沒有等我的義務(wù)�！背⻊e夏依舊浮于表面地維持笑容，“或許我一輩子都改不?好呢。”
段騁雪只?當沒聽見前半句：“那我怎么辦？”他問。
“你不?怕這段時間我跟別人跑了?嗎？”
楚別夏一頓，佯做隨意地撇頭：“這很?正常，我說了?，你值得更好的。”
可窗外的極光好像都黯淡了?。
臉頰忽然被屬于另一個人的掌心擋住，楚別夏被這只?手指尖的冰涼凍了?一下，忘了?躲開。
段騁雪再?次抬手，強硬地把他的臉扳回來，目光緊緊擒獲住那雙依舊試圖游離的眼睛。
“楚別夏，你就是最好的。”他一字一頓。
“……我不?是啊�！痹掝}轉(zhuǎn)到自己，楚別夏抬了?抬嘴角，只?留了?一聲?輕嘲。
“目前為止，我依舊是一個會把所有親密關(guān)?系都搞得一團糟的人�！彼@樣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