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no，坐下。”
段騁雪開口，聲音和往常一樣，冷淡，卻又帶著些不甚在意的笑。
snapi略微松了口氣，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
段騁雪又說：“你這些話，對collapsar沒用�！�
snapi：我tm腦子哪根筋搭錯了能想出剛剛那句話？？��！
他一口氣沒上來，啞然著緩了兩秒，整待開口，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一個平和的聲音從外面淡淡傳來。
“是我�！�
“進(jìn)！”snapi揉揉眉心，抬高嗓子喊了聲，沒有發(fā)現(xiàn)，一旁的founder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后，原本游刃有余的表情僵了兩秒。
楚別夏推門進(jìn)來，目光掃過屋里的人，沒有對founder的出現(xiàn)表示意外。
“怎么站著？”他看向有些過于高大的小孩，“坐下說�！�
dino愣了一下，這才坐下。也不知道是才反應(yīng)過來剛剛founder的話，還是相比而言，更愿意聽collapsar這個未來隊長的話。
“不好意思，剛在開會，來晚了�！背⻊e夏的目光靠向銀發(fā)青年那邊，像老師對家長一樣，微微頷首致歉，在空出來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下。
段騁雪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自己沙發(fā)旁邊足夠一人坐下的空位，什么也沒說。
“dino的事，怎么樣了�！背⻊e夏問snapi。
“經(jīng)理都跟我說了！”dino剛坐下就被點名，立刻挺直脊背搶答，“co神，我還是想加入tug�！�
“我想和collapsar做隊友！”少年目光堅定，眼神明亮，仿佛有著一往無前的勁頭，“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
楚別夏偏頭看他，唇邊噙著淡淡的笑。
青年眉眼溫和，可投向別人的目光里，卻總像是隔著一層般。
明明是這樣溫柔的人……
“你能這樣認(rèn)可tug，認(rèn)可我，我很感謝。”
“但我希望，夢想并不是你做出選擇的唯一理由。”
楚別夏開口，像一淙順著巖石安靜鋪開的水，流過指腹都幾乎不會產(chǎn)生推力，但太涼太冷，依然會讓人想要縮回伸出的手。
dino咬住下唇，掌心內(nèi)扣，一米九多的大高個縮在沙發(fā)上，攥緊了自己的衣擺。
楚別夏的表情并不嚴(yán)肅，甚至帶著禮貌的、勸慰的笑容，長發(fā)松散地束在腦后，有一縷碎發(fā)被挽在耳后，像再溫和不過的鄰家哥哥。
他看著dino，緩聲說：“你和tug確實很契合，看得出，你一直在很用心地分析tug的打法�！�
“你的分析能力很強(qiáng)，否則不會對tug的打法有這么深入的理解，也不可能在昨天的試訓(xùn)里和阿叡配合的那么好�！�
dino抿唇搖頭。
“不是，我——”他搖得很急，開口似乎要辯解什么。
“dino�！倍悟G雪平淡開口，“聽楚隊說完�！�
他依舊維持著雙腿交疊的姿勢，脊背筆直，整體卻又帶了幾分隨意，一只手搭在腿上，另一只手在沙發(fā)扶手無聲輕點。
dino一頓，收回視線，沉默地點了點頭。
楚別夏溫和輕笑：“如果tug不是現(xiàn)在的狀況……dino，你會是我們愿意付出很大代價跟別人去搶的好苗子�！�
dino黯淡的目光陡然又被點亮，無聲開口要說什么，卻先聽見了楚別夏未說完的話。
“或許，進(jìn)入tug是你和某個人的約定�！�
dino猛地抬頭，撞上楚別夏剛從founder身上收回來的、仿佛暗藏深意的目光，心頭頓時一緊。
但楚別夏只是依舊表情溫和地對他說：
“但是我希望，你能在認(rèn)真考慮自己的職業(yè)生涯之后，再做決定。”
“沒有必要為了一時的沖動，又或者是一個輕飄飄的約定，把之后的路，變成hard模式�！�
楚別夏言盡于此，他說的已經(jīng)足夠誠懇直白。
他看見對面高高壯壯的小少年茫然四顧，啞口無言，像是第一次出窩的兔子，連眼睛都是紅的。
楚別夏垂下眼睛，只剩下唇角的一點笑意，與靈魂隔開了似的。
敲門前，楚別夏已經(jīng)在門外站了小片刻，dino的聲音很亮，哪怕是snapi辦公室的門比較隔音，他依然聽見了些許。
他慶幸，這些話不是當(dāng)面說給自己聽。否則dino或許只能收獲一句，應(yīng)激的、尖銳的、絲毫不近人情的拒絕。
他也聽見了founder說的那句，“這些話對collapsar沒用”。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認(rèn)為，但大約……最了解你的總是你的敵人吧。楚別夏想。
對他表達(dá)情感這件事……確實沒用。
過長的睫毛把視線遮得七七八八，楚別夏想起往事，像躲在簾子后，把自己藏起來。
第26章 【二更】
辦公室里安靜下來，每個人都沉默著，楚別夏耳邊只聽得見白熾燈細(xì)微的嘶嘶聲，目光沒什么焦距地落在茶幾上。
他開始回憶自己剛剛說的每一句話。雖然都是他在進(jìn)門前打過腹稿的，但……或許他在語氣上表述的太過強(qiáng)硬了嗎？又或者把現(xiàn)實說的太嚴(yán)重了？
楚別夏幾乎不訓(xùn)隊員，總是溫和地選擇當(dāng)傾聽者，tug教練組和經(jīng)理都會紅臉，只有隊長不會。
所有人都認(rèn)為，這是楚隊長教養(yǎng)好，性格天生溫柔，只有楚別夏知道，他是真的“不會”。
眉頭微微擰起些許，楚別夏總覺得自己現(xiàn)在該說點什么話來安慰，又或者把凝固的氛圍揉開……可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文字，卻推敲不出一句完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