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秩瞇了瞇眼,怎能看不出他的試探,他否認道:“沒有!
“嗯?真的沒有嗎?”俞覺眼睛驀然晶亮起來。
“沒有!彼麑⑹直蹞卧跁郎,鎖住俞覺的眸子,“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
俞覺目光有些躲閃,然后道:“隨便問問嘛。”
“那你呢?”何秩反問他。
俞覺勾起唇,眼眸里帶上星星點點的笑意:“我呀?老師可以猜一猜!
他偶爾會有些頑劣,何秩已經(jīng)不需要聽他親口說出,看他的眼神便能夠得到答案。
他重新拿起試卷,一邊批閱一邊道:“你還是未成年人,禁止早戀。”
俞覺癟了癟唇,有些不高興,沉默地看了何秩一會兒,追問道:“那老師,你有沒有喜歡的人。俊
何秩手指一頓,喜歡這個詞讓他心底起了一絲波瀾。
俞覺敏銳地捕捉到他神色的變化,卻是想歪了,他臉色一白:“老師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
何秩垂眸,目光落在俞覺被咬住的唇上,看他神色異樣,頓時意識到了什么。
他思量片刻,最終道:“我沒有喜歡的人!
俞覺這才松了口氣,心底卻慢慢彌漫上一股更綿長的失落感來。
他趴在書桌上,下巴抵著桌面,這個年紀,他還不擅長掩飾自己,心思都寫在了臉上,何秩不難猜到他的想法。
可何秩也無法認清自己的內(nèi)心,他知道自己對俞覺有好感,卻無法度量,這份好感的分量有多重,這份好感的邊界在哪里。
他不知道自己那些隱秘的心思究竟算不算得上喜歡,他從一開始就為自己接近俞覺的動機下了定論,隨著時間流逝,卻越發(fā)偏離預設的軌跡。
他開始不僅想看到俞覺親近他的那一面,更逐漸生出,想要觸碰他、擁抱他、甚至……更深接觸的欲.望。
這些欲.望已經(jīng)不是希望看到俞覺做出什么,而演變成他自己想要做出什么。
而承認并接納自己真實的欲望,就意味著,他將變得無比被動。
他不希望被自己以外的人影響。
可是,他終究也沒有逃離俞覺罌粟一般對他的吸引。
那一日,俞天圖給他打了電話,說補習時間推遲到第二天。
何秩應了聲,并沒有表露絲毫疑問。
他看著手機上的日歷,被圈中的這一天,他記得,是俞覺母親的忌日。
他回想起第一次見俞覺時,他聽到母親去世消息后,強撐著不讓旁人看到自己脆弱一面的模樣。
他心臟被狠狠拽住,似乎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疼痛感。
第二天,他早早地來到俞家,俞家其他人都不在,只有管家秦越囑咐他,俞覺一整天都待在房間里沒有出來,希望他能安撫一下他的心情。
秦越說,他說的話,俞覺會聽進去的。
何秩有些驚訝,他自己都未察覺到這一點,不常見面的秦越卻都能看出來。
俞覺,是開始有些依賴他了嗎?
何秩快步走到俞覺的房間,推門走了進去。
俞覺坐在他第一次來俞家看到他時的那個位置上,蜷縮成小小一團,琉璃般清澈的眸子望著窗外,似乎已經(jīng)定格了許久。
他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像是擺放在櫥窗里的瓷娃娃,冰冷、易碎。
何秩心臟抽痛,他一步一步放輕了腳步走近他,生怕聲音大了,會輕易打碎這艱難維持的寧靜。
他走到俞覺身邊,對方察覺了他的出現(xiàn),卻沒有轉(zhuǎn)過頭來。
何秩蹲下身,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他抱入懷中。
冬天剛剛過去,正是春寒料峭的時節(jié),俞覺卻只穿著單薄的睡衣,光著腳。
他身體很涼,何秩忍不住收緊了懷抱,溫聲道:“我抱你進去好不好,這里太冷了,會著涼的。”
俞覺反應有些遲鈍,慢吞吞地回他:“你是老師,不能和學生親密接觸的!
何秩心口一緊,他立刻反應過來,俞覺這是還在和他賭氣呢。
因為上個月,他因為準備論文熬了會兒夜,第二天來這的時候,在看著俞覺做題的時候睡著了。
等到他再有意識時,他感覺到臉頰上有些異樣的觸感。
他還沒有睜開眼,便猛然意識到,這是俞覺在偷偷親他。
一瞬間,渾身的血液都逆流而上,沖擊著他的大腦,他的五感仿佛盡數(shù)集中在了被俞覺的唇碰過的地方。
他的唇好軟,味道也一定是甜的。那微癢的觸感幾乎彌漫到他的全身,甚至深入到了他的心中。
他好想……親自品嘗一番,好想……讓這個人染上他的氣息。
何秩感覺到呼吸不暢,卻在下一刻,意識到了不對勁。
不對,他只是想看俞覺親近他,卻不應該,生出由自己親近俞覺的念頭。
這實在……太危險了。
何秩睜開了眼。
俞覺被嚇了一跳,迅速撤回身坐到原來的位置上,可躲閃慌亂的眼神欲蓋彌彰。
何秩掃過他緋紅誘人的唇,他放低了聲音,有些偏冷的味道:“你剛剛在做什么?”
俞覺自然是不會承認自己的小動作的,他吞吞吐吐地回答:“沒做什么啊,一直在做題!
俞覺在何秩面前,從來不會撒謊,即使撒謊,也會是那種刻意讓何秩看出來他是在說謊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