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管班里的鄭清昱和學(xué)校的鄭清昱不太一樣,十一中上到初叁年級,都知道初一有個特別漂亮的學(xué)妹,她在最拔尖的班級,年級前五,難追也是公認的。
不同于小太妹天天主動給高年級校草送可樂主動示好,被拒絕了也能往上貼以兄妹相稱,高年級校草想給鄭清昱送小零食從朋友做起都沒有門道。
因為火箭班老師天天拖堂,就算千方百計把禮物送到鄭清昱手里了,她本人也能原封不動給送回來,禮貌但足夠冷酷回絕一句:“謝謝,但我目前的主要任務(wù)是學(xué)習。”
借口而已,那些男生鍥而不舍就會發(fā)現(xiàn)禮物不再被退還,正當他們得意洋洋的時候,會偶然發(fā)現(xiàn)鄭清昱把那些東西通通送到學(xué)校的失物招領(lǐng)處。
一點玩曖昧的信號都不會給出去。
她同班男同學(xué)就沒有人會對自己班花產(chǎn)生想法的,因為鄭清昱在班級里不怎么說話,都和女同學(xué)玩,偶爾一群人聊天開玩笑,鄭清昱從不接梗,很無趣。而且她成績太優(yōu)秀,那個年紀的男同學(xué)有些不服氣,覺得她傲又裝,一心只想把她比下去。
鄭清昱再漂亮,可是個木頭美人的話,對異性的吸引力就大打折扣了。
但也有越挫越勇的,鄭清昱越是不搭理他們,他們就越來勁,尤其是有點混的男生,會經(jīng)常在校門口堵鄭清昱。也多的是小太妹看鄭清昱不爽,明里暗里想給她使絆子,厲成鋒都不知道鄭清昱是怎么在這么多干擾因素的影響下還能專心學(xué)習的。
有個初二學(xué)長是章麗哲同學(xué),他以為自己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可整整一個學(xué)期鄭清昱都不為所動,因為章麗哲的關(guān)系,兩人最后成了朋友,那個學(xué)長有點人脈,所以一般人動不了鄭清昱。
但在托管班的鄭清昱就是另一個樣了。
初一剛開學(xué),鄭清昱也的確是很有距離感的形象,不說話的時候一張冷面,回到宿舍就學(xué)習,一開始厲成鋒就算早晚和她同在一個屋檐下也不會主動靠近。
就算他早早就認出來這個女孩子是和自己一個小學(xué)的。
托管班其實就是一個大宿舍,又有章麗哲這樣熱情的人在,沒過多久大家就熟悉起來了,厲成鋒發(fā)現(xiàn)鄭清昱其實也會笑,完全不在意自己形象,人也很好說話,并不封閉,放學(xué)后大家一起吃飯看電視,她也會加入進來。
有一次厲成鋒翻開自己作業(yè)半天沒寫兩個字,章麗哲就好奇:“你怎么不抄鄭清昱的?”
鄭清昱就在旁邊,聽了之后一言不發(fā)把自己的作業(yè)甩過去,笑說一句:“不保證正確率!
厲成鋒毫無準備,放下筆手忙腳亂接住,有些詫異地看過去。
她在燈光下,眉眼彎彎的,皮膚白到透明,和他們班級里那些偷偷化妝把自己往成熟打扮的女同學(xué)不一樣,鄭清昱素面清透,簡單的校服、扎馬尾,小臉大五官,明明是一眼就超越這個年紀的美貌,但她渾身上下都是這個年紀干干凈凈的氣質(zhì)。
人也并不死板,和章麗哲聊得火熱,表情生動。
是鄭清昱那一次主動,才讓厲成鋒開始和她搭話,“你是不是縣里一小二班的?”
他這樣問了,鄭清昱也一點不驚奇,這讓厲成鋒內(nèi)心忐忑,有點無地自容,就在他不確定自己這個開場白是否正確時,鄭清昱越過章麗哲沖他燦爛一笑,“你是五班的吧?”
她腦袋歪著,一把馬尾斜到桌上,飯桌總給人感覺油膩膩的,不知道阿姨擦干凈沒有,厲成鋒心跳一滯,想提醒她來的。
托管班也有很多小太妹在這里午托,久而久之也發(fā)現(xiàn)鄭清昱人還挺好,她們中午不習慣睡覺鄭清昱會主動把自己手機給她們玩切水果,人也隨和,不故作扭捏,而且好像對男人真是不感興趣。
鄭清昱在最高層的尖子班,好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她這種長相如果不主動招惹男人,那就是對她們真沒什么影響力,雖然男人會主動招惹她,可那是因為男人賤,知道她本人也不堪其擾,時間一長,小太妹自然而然對鄭清昱打消了種種念頭。
相處久了,厲成鋒發(fā)現(xiàn)鄭清昱并不是一味好脾氣,她也會有小性子,不為人知傲嬌的一面。和宿舍的女生也會有各種小摩擦,心情不好她會誰也不理,大半夜自己跑出去,有一次誰都找不到她,是姚遠騁在學(xué)校后面一個老小區(qū)把人找到,鄭清昱一個人坐在那里蕩秋千,有點生氣章麗哲和另一個女生吃宵夜沒把自己帶上。
阿姨急瘋了,因為如果人出了什么事她要負責的,章麗哲和另一個女生也在干著急。
厲成鋒穩(wěn)如泰山坐在那里看電視,也沒錯,畢竟是她們小女生的事。
他時不時看一眼手機,qq發(fā)出去消息通通沒有回應(yīng)。
怕她大晚上一個人碰到那些對她求愛不成就別有意圖的混混,其實那晚的普法故事講了什么,厲成鋒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十點鐘的時候,他突然關(guān)電視起身,椅子發(fā)出的響聲太大,章麗哲受驚看他一眼,“你要去吃宵夜啦?”
習以為常。
姚遠騁剛好從房間出來,他剛下了晚自習回來聽說這件事。
“我想到個地方,保證把人帶回來!
厲成鋒把手機又放下,重新打開電視,沒人在意他反反復(fù)復(fù)的舉動。
半小時后,姚遠騁果然和鄭清昱一起回來的。
姚遠騁當金牌調(diào)解大師,叁人把話說開后,玩得比以前更好。只不過初一下學(xué)期另一個女生就搬出去了,新進來個賀韻。
托管班相當于男女混寢,就一個廁所,所以常常出現(xiàn)很多尷尬狀況。有一次厲成鋒以為女生那邊都洗完澡了,他磨磨蹭蹭撿了衣服準備去,結(jié)果撞上剛洗完出來的鄭清昱,兩人對視一秒,都有些驚詫,厲成鋒火速把身體轉(zhuǎn)向一邊,嗓子燒到發(fā)干。
反倒鄭清昱大大方方的,“我洗完了,剛好。”
厲成鋒含糊應(yīng)了一聲,等到女生房門響了一聲,他才慢慢轉(zhuǎn)過身。鄭清昱把燈給他留著,一進去全是清香熱氣,平時鄭清昱從他身邊路過,空氣里洋洋灑灑就是這種香。
衣架上有一件粉色文胸。
厲成鋒視線來不及躲避,隔壁就是女生房間,突然發(fā)出一聲吶喊,厲成鋒心臟跟著爆裂,把水花開到最大,全程背對裝有衣架的那面墻。瓷磚里隱約透有精瘦單薄的少年輪廓,轉(zhuǎn)涼的天,水溫被調(diào)到最低,還是澆不不滅生長最旺盛的那個地方。
期間姚遠騁來敲門,游戲要開局了。
厲成鋒一打開浴室門,再次撞上剛好路過的鄭清昱,她已經(jīng)把頭發(fā)吹干了,柔軟一把黑搭在肩頭,臉更小,露出一半精致五官。
兩人同時一愣,鄭清昱笑聲有些局促,鼻子上有幾條細紋。
厲成鋒清清嗓子,火又燎原,眼神下意識一躲,再晃過來時,眼前換成了賀韻。
“你怎么洗這么久?”賀韻眼神飄忽,臉紅紅的,一上來就是埋怨。
厲成鋒面無表情側(cè)身出去,“你管我。”
賀韻難得沒和他爭,探頭看他進房間了,火速溜進去把那件粉色文胸抱在懷里尖叫沖出去。
“我靠她們要死啊,等下我媽又要發(fā)飆!
女生那邊動靜太夸張,姚遠騁覺得這邊床都跟著一震,一扭頭,發(fā)現(xiàn)厲成鋒又不見了,吼一聲:“鋒哥!”
“喊什么!姚遠騁找死!”結(jié)果是他自己把他媽招來了。
教訓(xùn)完男生房間,姚遠騁他媽氣勢洶洶朝女生房間去,路上碰到厲成鋒,一個不放過,“還不睡覺!”
“忘記關(guān)燈了。”
阿姨扭頭看一眼,覺得厲成鋒這孩子,別看他平時總笑呵呵的沒脾氣一樣,其實少年老成似的,比同齡人多出一份深沉,尤其和姚遠騁比,阿姨感慨大兩歲到底是不一樣。
女生房間氣氛火爆,賀韻還在激動,“我靠丟死人了!鄭清昱你怎么沒幫我把我文胸拿出來,啊啊啊我要瘋了,以后我和厲成鋒還要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章麗哲說:“你少來啊,厲成鋒在鄭清昱后面洗的,他肯定以為那是鄭清昱的!
“應(yīng)該沒什么吧,平時阿姨的內(nèi)衣什么的不也是和我們衣服曬在一起!编嵡尻诺箾]覺得有什么。
賀韻抱著鄭清昱哭唧唧:“我對不起你,你說我要怎么證明文胸是我的?”
“你改天穿個比基尼到厲成鋒面前晃一圈,他就知道了!闭蔓愓芄笮Γ瑤讉女生鬧作一團,門突然被用力推開,阿姨壓著聲音劈頭蓋臉點名批評:“章麗哲,賀韻,又是你們兩個聲音最大,明天樓下又要投訴了,快睡覺!”
晚上十二點,整個宿舍終于安靜下來。姚遠騁睡前突然問:“剛才她們鬧什么,是不是又闖禍了?”
厲成鋒把燈關(guān)了,直到耳邊呼嚕震天,他都沒能入睡。
比起厲成鋒,托管班的女同學(xué)其實更喜歡和姚遠騁玩,因為他是托管班老板的兒子,人長得高大帥氣,性格比較鬧,相對來說,阿姨形容厲成鋒是“老大哥”。姚遠騁和鄭清昱、章麗哲關(guān)系肉眼可見更親近,后來加入這個集體的女生都是跟著鄭清昱章麗哲才會和姚遠騁說上話,等章麗哲上初叁又談戀愛后,姚遠騁整天和鄭清昱黏在一起,他會跑去女生宿舍找鄭清昱借牙膏,做什么都是先找上鄭清昱,一起出去吃宵夜的路上姚遠騁會特意把鄭清昱換到內(nèi)道。
當時托管班的人都覺得他對鄭清昱有意思。
但大家都覺得鄭清昱對他是純友誼,因為懷疑鄭清昱根本就不直,不然像她這么漂亮怎么還單著,對各種各樣帥哥的示好完全不為所動。
尤其是鄭清昱初二的時候托管班來了個初一學(xué)妹,她公開表示自己喜歡女生,章麗哲開始忙之后,鄭清昱就總是和那個學(xué)妹形影不離。
賀韻有一回還悄悄告訴男生,昨晚鄭清昱和學(xué)妹在廁所接吻了。
厲成鋒似笑非笑警告她不要亂說話。
賀韻心可虛,他第一次從厲成鋒臉上看到那么一絲嚴肅陰沉的表情。心里更加憤懣。她造謠鄭清昱和學(xué)妹,完全是因為不服氣所有人都更愿意和鄭清昱親近,章麗哲姚遠騁就不說了,就連后進來的學(xué)妹,大家都是這樣相處,她還是和鄭清昱玩得好。
知道學(xué)妹喜歡女生后,賀韻就覺得她為什么不喜歡自己?為什么男生女生都喜歡鄭清昱?
有一回厲成鋒去女生房間找鄭清昱,想和她商量這周誰的父母來接人。
女生房間很吵,熱火朝天聊什么,他的敲門打斷了她們,賀韻十分不耐煩,問他什么事。
厲成鋒看到鄭清昱臉蛋紅紅的,捧著一張信封和章麗哲說話,根本不關(guān)心是誰來了。
他把話咽回去,問賀韻要今晚的作業(yè)。
走之后聽到里面有人十分激動喊了一句,“鄭清昱要談戀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