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月愣了一下,想著小孩子一般都和近身養(yǎng)著的人親近,那個孩子和容楓親近也不意外。請使用訪問本站。容楓會醫(yī)術(shù),比云離和府中的丫鬟婆婆會照顧孩子,由他先看著也好。她不再言語。
上官茗玥見云淺月沒有動身的打算,對她挑了挑眉,“不去云王府?”
“不去!痹茰\月?lián)u頭。
上官茗玥臉色似乎稍好了些,“既然不去,就收拾一下,我們啟程!
云淺月看著他,“去哪里?”
上官茗玥將羅盤一推,起身站了起來,“燕王那個老頭子和云王府的老頭子會晤,十分融洽,派人來傳信,讓我們?nèi)ヒ娝麄儭!?br />
“不去!”云淺月聞言果斷地拒絕。
上官茗玥一愣,顯然沒料到她不去,揚(yáng)眉,“為何?難道你在這皇宮住得不愿意離開了?”話落,見云淺月不語,他道:“燕王的條件,你不去,不讓玉太子發(fā)兵前往青山城相助天圣!
“燕王能阻攔了子書?”云淺月看著上官茗玥。
“燕王府在東海的地位你不知道?不說一言九鼎,但也是帝王禮讓三分。他若是真阻攔,也說不定。”上官茗玥走過來,伸手去拽她。
云淺月瞬間躲開了她,移形換位,頃刻間由床前到了窗前。
上官茗玥手抓了個空,轉(zhuǎn)身,看著與他隔了數(shù)丈的云淺月,眉梢揚(yáng)起,“小丫頭,數(shù)日而已,我便奈何不得你了?”
云淺月背轉(zhuǎn)過身子,看向窗外,聲音冷清,“上官茗玥,一局棋從來就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說了算的。你入了戲想再出戲,也該問問戲里的人同意不同意。”
上官茗玥身子驀地一僵,失了聲。
云淺月看著窗外,帝寢殿夜風(fēng)細(xì)細(xì),薄暮籠罩,往日里看著如一個大牢籠,今日再看,又如何不是九重宮闕,風(fēng)景如畫?她沒聽見身后再有聲音,轉(zhuǎn)身向殿外走去。
“你去哪里?”上官茗玥抬步去追云淺月。
云淺月先他一步出了殿門,隨著她走出,殿門“砰”地一聲緊緊關(guān)閉,她清冷的聲音再度響起,“上官茗玥,你再往外走一步,仔細(xì)萬箭穿心!
上官茗玥要踩在門檻上的腳猛地一頓。
云淺月已經(jīng)站在院中,對四下冒出來的弓箭手沉聲吩咐,“若是他敢走出帝寢殿,就射箭!無論生死。聽到了沒有?”
“是!”帝寢殿外包圍的人齊齊恭敬地應(yīng)聲,上萬只箭羽散發(fā)著森森鋒利的光。
上官茗玥看著帝寢殿包圍的上萬內(nèi)廷侍衛(wèi),人人手中一把箭羽,將整個帝寢殿包圍的密不透風(fēng),上萬人聽到云淺月的命令,回答得鏗鏘有力。他愕然片刻,被氣笑了。
笑容爭云破月,瑰麗華艷。
云淺月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向外走去,她步履沉穩(wěn),纖腰筆直。再不是受制于人的柔弱女子,而是可以執(zhí)掌千軍萬馬的將軍。
帝寢殿夜風(fēng)沉沉,有一瞬間的靜寂。
上官茗玥盯著云淺月的背影,笑中含怒,“小丫頭,你這是做什么?不要忘恩負(fù)義。若是沒有我這數(shù)日日夜虧損靈術(shù)助你,你的靈力如何能提升得這么快,以臻大成?”
“什么是恩?什么是義?”云淺月停住腳步,慢慢地轉(zhuǎn)回身,看著殿內(nèi)門口的上官茗玥,眼里有無盡冷嘲,“是將我靈力提升,抓走當(dāng)云族神女的恩?還是讓我一輩子不能懷孕的義?”
上官茗玥怒意一僵。
“上官茗玥,你得了他的認(rèn)可,沒有得到我的認(rèn)可,我和他雖然是夫妻,但是夫妻也有夫妻之道,夫者為夫,妻者才能為妻,就算他不想要孩子,就算我不能要孩子,但是也該我自己主張,憑什么他決定不讓我要?”云淺月冷沉地看著上官茗玥,“你們是各取所需,那也要問問我同不同意!
上官茗玥頓時失了聲。
云淺月不再理會他,轉(zhuǎn)身就走。
在她剛要走出大門口時,上官茗玥開口詢問,“你是怎么知道的?明明那個笨蛋……”
云淺月腳步猛地頓住,聲音忽然很輕,“上官茗玥,你說的是明明他和你做得天衣無縫,我是怎么知道這兩件事情的嗎?我告訴你,我早在去年就知道你會來了。”
上官茗玥不解地看著云淺月。
“去年,議事殿內(nèi),容景所待的暖閣里擺了一盆玉蘭!痹茰\月解釋。
上官茗玥一呆。
“容景不喜歡玉蘭!痹茰\月目光看向天空,夜里的天空萬里無云,有點點星辰,擁著一輪明月,她想起她昏迷了五日,算起來今日是十五。聲音淡得如夜空般寧靜,“天下人看容景的弱點是我,但是只有我知道,他的弱點除了我外,還有玉蘭,他從小便不喜玉蘭,但是做得天衣無縫,夜氏的老皇帝盯了他十幾年,夜輕染也盯了他十幾年,他院中還種了兩株玉蘭,任誰也發(fā)覺不了。但是只有我發(fā)現(xiàn),他可以賞百花,卻從來不看玉蘭一眼!
上官茗玥愕然。
“那一日,我陪他在議事殿,他的暖閣里除了奏折只有一盆玉蘭。”云淺月聲音冷清,“我雖然心下奇怪,但也未曾細(xì)究。但是直到我們大婚,我才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上官茗玥聲音一改張揚(yáng),驀地低沉。
“去年老皇帝活著的時候,南凌睿負(fù)荊請罪于藍(lán)家,我和他前往十里桃花林,當(dāng)時身為三公子的西延玥易容的我?guī)еL(fēng)閣遭遇了皇室隱衛(wèi)之主帶著皇室隱衛(wèi)的截殺。當(dāng)時三公子受傷很重,臥床不起,他告訴我,老皇帝傾了大半隱衛(wèi),若沒有易容成容景的那個人,他和風(fēng)閣恐怕有去無回!痹茰\月從天空收回視線,不看上官茗玥,看向殿外,淡淡道:“老皇帝當(dāng)時恐怕是出動了皇室隱衛(wèi)的最根本勢力,可是為何他會下了那么重的手?真是因為三公子易容的我騙過了他嗎?即便是騙過了他,也騙不過夜輕染。原因只能有一個,容景的那個人不是易容,而是幻容,幻容才能天衣無縫。騙過了老皇帝,也騙過了夜輕染。”
“這又說明了什么?那個笨蛋手下能人多得是,你怎么就肯定那個人是我?”上官茗玥不屑地撇撇嘴。
“那日我當(dāng)然也不知道那個人是你,但毫無疑問,那個人一定是除了弦歌、青影外,他連我都瞞著的人,什么人能讓他瞞著,一直不外露,除非這個人關(guān)系甚大!痹茰\月聲色淡淡,如撥開云霧,揭開重重陰云,“我們大婚那一日,容景在子書的幫助下關(guān)了夜輕染和夜天逸在御書房出不來,我們順利大婚。但是夜輕染是夜氏培養(yǎng)的暗龍,皇室繼承人,他當(dāng)真那么廢物?若是廢物的話,容景早大婚了,即便有子書相助又如何?他武功高絕,但不懂靈術(shù)。再加上皇室隱衛(wèi),即便他們聯(lián)手,也不過平手而已,如何能真將他們關(guān)進(jìn)去出不來。皇宮是什么地方?那是夜氏皇室的地盤,老巢,讓人關(guān)在自己的老巢里,焉能不笑話?但是真的關(guān)了,容景說是他擺了陣,我也相信,但是他擺了陣沒錯,一定還有人相助!
“這又能說明什么?讓你猜到是我相助?”上官茗玥嗤了一聲。
“那個得了天疾的孩子代替夜天賜死的那一日,我傷了夜輕染,為那個孩子搭建了靈堂,夜輕暖帶著夜氏兩位帝師前去驗尸。夜氏兩位帝師是什么人物?即便容景和我娘聯(lián)手,怕也是半斤八兩,不能逼得他們吐血,但他們是真的吐血了。那么只能說明,有人相助他們,那個人,一定是靈術(shù)高絕之人!痹茰\月徑自道:“后來容景請來了普善大師和臭老道?他們是有本事,但夜氏帝師會通靈咒術(shù),且爐火純青,我爹沒回來,他們二人借了那一盞破燈就將兩位帝師讓咒術(shù)反噬餐食了心,不受半絲傷,怎么可能?更何況那兩盞燈內(nèi)的存留的靈識被容景和我一人吸了一半,神燈沒了靈識,也不過是破燈一盞而已,他們要了神燈,不過是給我看的而已。因為有一個靈術(shù)高超的人相助他們,放眼天下,這樣的人物有幾個?但是為何要瞞著我?還聯(lián)合普善大師和臭老道瞞著我?有什么不能對我言嗎?不能對我言的事情,一定是關(guān)于我,且甚深!
上官茗玥撇開頭,這回沒了言語。
云淺月雖然早已經(jīng)料準(zhǔn),但是揭開層層謎底不過是她最親近的人設(shè)下的局而已,她如何能高興得起來。聲音沒什么情緒地繼續(xù)道:“若說這些讓我心底一直存了疑惑的話,那么將疑惑埋得更深的是我們大婚數(shù)月一直無喜!
上官茗玥似乎沒了話,不再開口。
云淺月沉默片刻,聲音有些冷寂,“我從小就知道他心思深,深到深海淵池里,讓誰也猜不透。他獨自支撐著偌大的榮王府,手中拿著富可敵國的財富,大病十年,受寒毒頑疾折磨,依然讓執(zhí)掌一國江山的老皇帝奈何不得,非常人能及。但是我總以為,他該是在我面前,沒有那么深的心思。但是殊不知,他對我用的心思更深,深到將我迷陷其中,以為那就是他的真性情,殊不知,真性情也籠罩了一層輕紗。無論我怎么看,也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