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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其他類型 > 再會你 > 第一百一十二章 點(diǎn)燃江山
  真武殿的靈堂突然毫無預(yù)兆地著了火,守靈的文武百官和明太后以及宮女太監(jiān)嬤嬤內(nèi)廷侍衛(wèi)都驚駭?shù)乜粗,不但不上前救火,反而紛紛后退?br />
  宮中的人都清楚帝師的死因,帝師得真武大帝號召升天之說不過是瞞坊間百姓,其實(shí)是被咒蟲反噬餐了心,所以,此時在青天白日數(shù)百人眼皮子底下毫無預(yù)兆地突然著火,自然令人又驚又駭,不由地想起了天火。

  尤其還是在這細(xì)雨蒙蒙的日子,就這樣頂著細(xì)雨著起了火,怎能不讓人驚駭驚異。

  難道真的如皇上所說,帝師當(dāng)真飛升,不存尸骨?

  古有天火吞日,如今是天火焚燒靈堂。

  但是看著火苗借著風(fēng)旋著圈的將整個靈堂包裹,細(xì)微的雨根本擋不住火勢,眾人心中反而第一時間不是想著飛升的奇異,而是心頭覺得涼森森,冷顫顫,說不出的詭異。自古有火刑焚尸,是對人最酷的罪刑,只有遭了大惡,遭了天譴之人,才會火刑,尸骨無存。

  靈堂著了片刻無人上前救,文武百官一時駭?shù)臒o了主張。

  皇上和安王在帝寢殿,夜小郡主早上離開據(jù)說去榮王府送美人被東海二皇子搶了昏迷在半路上,被送回了德親王府,德親王和孝親王等守了一夜靈支持不住早已經(jīng)去歇著,大臣們驚嚇得沒有一個主事的,人天生對神鬼之說有一定的懼怕。一時間眾人只想逃開。

  明太后守了一夜靈也有些支持不住,但并未離去,此時見靈堂突然著了起來,她驚駭片刻,才醒過神來,立即喊,“來人,快救火!”

  有侍衛(wèi)連忙跑上前。

  “太后,這火不能救!”一個年輕熟悉的聲音響起,攔住了她。

  太后回身,見是冷邵卓,白著臉,問道:“為何不能救?”

  “這是天火!崩渖圩康馈

  “哪里會有什么天火?這一定是……”明太后話還沒出口,也有些不確定,因?yàn)樗惨恢痹谶@里守著,什么人出現(xiàn)在靈堂從來沒越過三尺之距去。這火就突然在她眼皮子底下燒起來了,實(shí)在匪夷所思。她顫著聲道:“若不是天火呢!”

  “這里這么多人,誰也沒靠近靈堂,而且雖然這雨才下起來,但也在表面濕了一層,可是卻全然無阻擋地突然著了火,不是天火,作何解釋?”冷邵卓看著太后,話落,又掃向欽天監(jiān)的幾位大臣道,“欽天監(jiān)的幾位大臣在這里,趕快拿個主張。到底是不是天火?免得真要撲滅了,得了天神怪罪。”

  欽天監(jiān)的人也從來沒見過這等奇事,靈堂毫無預(yù)兆地著火還是第一次。也一個個臉色發(fā)白,沒有主張,一位老大臣磕磕絆絆地道:“趕緊去稟告皇上和安王吧!”

  “對,趕緊去稟告皇上!泵魈笠粨]手,“來人,趕緊去稟告皇上!

  有人立即撒腿向帝寢殿跑去。

  真武殿是皇宮供奉神佛之處,位置偏僻,四周沒有別的殿宇,一直以來都是用于給帝師和來皇宮做客的大師道長居住,所以,也是意在清靜,但距離帝寢殿就遠(yuǎn)了。

  內(nèi)廷侍衛(wèi)和暗中隱衛(wèi)用了最快的時間將靈堂毫無預(yù)兆突然著火的消息稟告到帝寢殿的時候,夜輕染和夜天逸正在商議七日后給帝師的入葬事宜。聽到靈堂著火,二人齊齊一驚,夜輕染半躺著的身子坐了起來,夜天逸坐著的身子騰地站了起來。

  一時間帝寢殿內(nèi)沉寂了一瞬。

  夜輕染抿唇沉聲開口,“當(dāng)真是毫無預(yù)兆著的火?沒有人靠近靈堂施火?也沒有任何原因?”

  稟告的人自然是內(nèi)廷守靈和皇室隱衛(wèi)頭目,齊齊搖頭,“沒有!

  皇上從榮王府帶著帝師尸體回宮,下了兩道圣旨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內(nèi)廷侍衛(wèi)在明,皇室隱衛(wèi)在暗,將整個真武殿防守起來,看管好靈堂,不得有誤。所以,他們是連眼睛都不敢眨。

  夜輕染薄唇抿成一線,沉默片刻,看向夜天逸,“你怎么看?”

  “不可能是天火!”夜天逸沉聲道。

  夜輕染冷笑一聲,“天火是有,但要有足夠的熱度和熱量支撐,才能引燃天火,真武殿的靈堂是不可能有的。除非人為!

  “可是外面下著雨呢!”夜天逸道:“人如何為?作何解釋?”

  “這雨剛下起來,這么點(diǎn)兒微薄的雨,不過是借了東風(fēng)而已!币馆p染道:“別人不可為,匪夷所思,但是有的人就可為,而且天衣無縫!

  夜天逸抿唇,看著殿外,不再說話。

  “皇上,是否滅火?再不滅的話,可就都著了!眱(nèi)廷侍衛(wèi)首領(lǐng)白著臉道。

  夜輕染拳頭攥緊,額頭青筋跳了跳,似乎壓抑著翻滾的怒意,聲音愈發(fā)的冷靜,“不必滅了,你們回去告訴太后,朕和安王這就去真武殿!

  “是!”那人連忙應(yīng)聲,離開了帝寢殿。

  “不滅就任由兩位帝師的棺木這么著了?”夜天逸回身問。

  “數(shù)百人親眼所見,下著雨突然著起來,都認(rèn)為是天火,帝師的身份擺在那里,不著又能如何?難道著了一半我們再給滅掉?”夜輕染面色如霜,“只能任他著了!”

  夜天逸抿唇,不再言語。

  “來人,吩咐下去,擺駕真武殿!币馆p染對外吩咐了一句。

  外面的人連忙準(zhǔn)備。

  夜輕染下了床,硯墨立即進(jìn)來侍候他,不出片刻,將他抬上玉輦,連忙去真武殿。

  夜輕染坐在玉輦上,面色冷靜異常。昨日他為了讓他們不快送了十個美人,今日真武殿就著了火。他看著眼前細(xì)如煙的雨,眼睛如蒙上了一層寒冰,好,很好!

  玉輦來到真武殿,眾人頓時跪倒一片,聲音發(fā)顫,“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帝師飛升,凡胎肉骨雖然舍棄,但不能再被凡塵泥土沾污,如今既然天火為其收尸,就是上天指示,不必驚慌。所有人都退離,恭送帝師!币馆p染聲音低沉。

  從夜輕染到來這一刻,眾人看到他異常冷靜鎮(zhèn)定的神色,頓時心下大安。如今聽他所言,這個解釋再合理不過,齊齊高呼,“恭送帝師!”

  明太后張了張嘴,想說什么,終是沒說話。

  這時,忽然刮起一陣風(fēng),細(xì)雨被打飛,風(fēng)卷著火勢,直沖上天。似乎真應(yīng)了夜輕染那句話,眾人紛紛驚駭?shù)煤笸恕?br />
  只看著靈堂被大火吞沒。

  “帝師!”夜輕暖昨日昏迷至今才醒來,剛醒來便得到了靈臺著火的消息,急急趕來,見棺木都燒著了,面色一變,人剛來到,就要沖著靈臺奔去。

  “攔住她!”夜輕染沉聲命令。

  夜輕暖身形太快,隱衛(wèi)自然攔不住,眼看著她要沖入火中,夜天逸快一步地拽住了她,頃刻間拽離靈臺十丈遠(yuǎn)。

  “怎么會著火呢,讓我過去,兩位帝師人都死了,不能連尸骨也存不下……”夜輕暖昏迷一日夜好不容易恢復(fù)的眼眶再次泛了紅,眼淚流出來,大聲哭著掙扎。

  “閉嘴!”夜輕染冷喝一聲,將剛剛的話重復(fù),“帝師飛升,凡胎肉骨雖然舍棄,但不能再被凡塵泥土沾污,如今既然天火為其收尸,就是上天指示,誰若攔阻,便是對帝師天神不敬!

  夜輕暖身子一顫,轉(zhuǎn)回頭看著夜輕染冷沉的臉,“哥哥!”

  “跪下,恭送帝師!”夜輕染命令她。

  夜輕暖咬著唇邊,對上夜輕染冷冽的視線,頓時驚醒過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啞著嗓子道:“輕暖恭送帝師!

  夜輕染不再看她,目光看向燃燒的靈堂,沉而靜,冷而洌。

  帝寢殿所有人無聲無息,只聽得棺木燃燒噼里啪啦的聲響,里面還發(fā)出滋滋聲。

  一個時辰后,靈堂燃燒成灰燼,棺木化為灰,眾人眼前所見的,就是一片灰堆。

  兩位帝師的尸骨灰燼混合在紙灰木灰里,已經(jīng)分辨不清。

  “既然今日是帝師擇自葬,那么也不必等七日安葬了!”夜輕染沉聲道:“來人,收拾帝師骨灰,文武百官即刻隨朕出城,將骨灰灑入玉龍山,為帝師送行,庇護(hù)我天圣江山永固!

  “是!”有人連忙去拿木箱收拾灰堆。

  宮中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的送葬儀式本來等七日后,但如今都即刻準(zhǔn)備起來。

  一個時辰,夜輕染坐在玉輦上,帶領(lǐng)文武百官前往玉龍山。侍從一人抱著一個木箱,箱里裝滿了灰,足足拉出一里地長,送葬隊浩浩湯湯。

  京中百姓早就得到了消息,天火收尸,人人傳為奇談,都從家里跑到街上觀看。

  這一日,京城無比熱鬧,玉龍雪山的山脈上,都撒了夜氏帝師的骨灰。當(dāng)然,里面也摻雜著木灰紙灰,已經(jīng)無從分辨。

  這一日,無人前去榮王府打擾,夜輕染并未派人去榮王府。

  細(xì)雨不間斷地下著,地面打了一層濕意。萬物復(fù)蘇的初春里,各色景物都被輕輕洗刷。

  云淺月在房中聽到夜輕染并沒吩咐人滅火,而是順勢讓火燃著,眼睜睜看著靈堂著成灰燼,之后即刻將帝師送葬,骨灰灑在玉龍山,她暢快之余,又覺得從今以后真是冰火不融,不死不休了。

  夜輕染清清楚楚知道是容景所為,即便沒有證據(jù),但多年了解,也是知道。

  容景也知道他出手雖然天衣無縫,但夜輕染一定會知道,他從來沒準(zhǔn)備假裝他不知道。

  皇室和榮王府,夜輕染和容景。早已經(jīng)難容。

  云淺月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紫竹林因?yàn)榧?xì)細(xì)的雨絲沖刷洗禮,滄桑中看起來分外嬌俏。她想著除了榮王府外,天下再也沒有哪一處有這樣的紫竹林,只是看著,便讓人心中歡喜。

  她不知站了多久,才看到一抹白衣的身影從書房中出來,但他并沒有立即走,而是站在書房門口看著眼前細(xì)細(xì)的雨簾,如詩如畫的容顏分外清絕瑰麗。

  云淺月的目光從紫竹林轉(zhuǎn)向了書房門口,那個人就是一處風(fēng)景,從來他在的地方,景色在人的眼里就是世間最好的背景,白衣不染塵,豐姿傾濁世。

  容景在書房門口站了片刻,似乎是察覺了云淺月的視線,向房間看來。

  窗子開著,輕紗飄蕩,帷幔輕搖,才睡醒的容顏在濛濛細(xì)雨中,有一種清冷的嬌軟。

  容景腳步頓了頓,忽然伸手扶額,低聲道:“今日當(dāng)知絕色二字!

  云淺月看著他,忽然嘴角勾了勾。

  容景走進(jìn)房中,來到窗前,云淺月背著身子沒回頭看他,他彈了彈身上的涼意,從后面抱住她,低聲問,“還疼嗎?”

  云淺月沒想到他剛進(jìn)來第一句話就是問這個,臉一紅,惱道:“又不是第一次,疼什么?”

  容景貼著她脖頸,有些自責(zé),“你最后都昏過去了……”

  云淺月大腦嗡地一聲,什么話也比不了這兩句話讓她覺得像著火一般,她美眸瞪著他,“還不是都怪你……”

  “是,都怪我!比菥暗偷鸵粐@,“你就是我的魔咒!

  “讓那個女人看了笑話!”云淺月懊惱地道:“等再見了她,一定笑話我,不知道要被她取笑多久!

  “放心,不會取笑的,這樣的事情,娘必定也經(jīng)歷過,畢竟爹不是吃素的!比菥暗馈

  云淺月瞪了他一眼,“虧你說得出!痹捖洌钟行┖眯Φ爻蛑,“發(fā)熱的感覺如何?”

  “沒覺得熱,就是覺得很暢快!比菥暗偷湍剜侵鳖i,看到如雪的脖頸上密布著細(xì)密的吻痕,他眸光深了深。

  云淺月推開他,“還想發(fā)熱是不是?”

  容景放開她,柔聲道:“用膳吧!飯后我們?nèi)ニ赏,你不是要種牡丹嗎?”

  “好!”云淺月點(diǎn)頭,牡丹自然是要種的。

  青裳擺上膳食,容景和云淺月用膳,飯后,二人出了房門。

  青裳、凌蓮、伊雪、青泉等早就得到了世子和世子妃要種牡丹的消息,于是早早就動手,將院子的碧玉雕砌,珍奇事物等都挪走了,清理得極為干凈,只剩下幾把鎬頭和鐵锨。

  容景和云淺月一人一把,開始松土。

  青裳等人知道二人想親自動手種植,也不幫忙,只在一旁看著,偶爾打打下手。

  云淺月看著凌蓮和伊雪,問道:“花落和蒼瀾怎么樣了?”

  “受傷太重,昨日剛醒來,還不能下床!绷枭彽,“不過沒有什么大礙,這兩日都是藥老親自料理藥給他們療傷。”

  “有命留著就好!”云淺月點(diǎn)點(diǎn)頭,想起離京去西南天靈山平亂的蒼亭,問道:“蒼亭如今到哪里了?西南天靈山有什么最新動向沒有?”

  “他剛離京沒多少日子,如今最快的馬也就是剛出了千里之外,西南天靈山距離京城兩千多里,后面那一千多里的路程就難走了。”凌蓮道:“今日早上剛得到紅閣傳回來的消息,說那個叫做李琦的人竟然是個用兵的能人,將西南知州府如今拿下了,西南城如今盡數(shù)掌控在李琦的手里。”

  云淺月有些訝異,“這才幾日?”

  “多不過半月!绷枭彽溃骸皳(jù)說謀亂人數(shù)從五百人如今增加到了一萬人!

  云淺月聞言偏頭看向容景,“西南這么好攻?那蒼亭帶的五千人馬根本就不夠!

  “他有沿途調(diào)兵之權(quán)!比菥暗恍,“西南不是好攻,是根本不需要攻,以前是天高皇帝遠(yuǎn),官府橫行無忌,搜刮民脂民膏,如今是民不聊生,連年饑荒,百姓們早已經(jīng)不怕官府,一但有人起勢,便勢如破竹,官府安逸享樂太久,哪里養(yǎng)兵?即便有兵,也是廢兵,根本抵抗不住饑荒太久的百姓。有人起勢,一呼百應(yīng)。幾天之內(nèi)拿下西南城也不足為奇!

  云淺月自然也知道這其中關(guān)聯(lián),但還是感嘆這風(fēng)向刮得太快,“如今蒼亭走了一千里,還剩一千里,他馬不停蹄,不眠不休,也還要最少五日才能到吧?更何況路途險阻不好走。但分再耽擱一些的話,李琦若真是個能人,拿下西南城之后向外擴(kuò)散,五日之內(nèi),就憑借這一氣勢,便還可以收了附近兩三城池,那時候到了之后想收復(fù),就要費(fèi)一番力氣了!

  容景笑了笑,“一千里地,說遠(yuǎn)不遠(yuǎn),說近也不近。其中大小城池十多個。如今怕是各個城池都正是有意思的時候。他五日怎么能到?”

  云淺月眨眨眼睛,“你是說他也許都到不了西南城?”

  “大小十個城池,穿過去不容易,即便他是蒼亭!比菥暗馈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回難道將整個西南千里土地都要燒起來?”云淺月眼睛瞇起,“燒起來也好,讓天下人都看看這是怎樣一個千瘡百孔的天圣!

  容景看著被鎬頭松起的泥土,以前這處院子是碧玉雕砌,珍奇布景,入目處如九重宮闕的明鏡臺,不染纖塵,可是如今將玉石挖走,將地面的泥土露出,松土之下,發(fā)現(xiàn)還是有草根等物,他眸光清幽,“外面的繁華就如這碧玉雕砌的院落,一旦掀開,才能看到即便如此壓制,不露分毫,但還是會長草,除了草,還有蟲子。”

  云淺月輕笑,“即便挖出來是草是蟲子,這些東西已經(jīng)讓地面的玉石磚長了青苔,但是誰知道它們又不是肥沃的土,松動之后,重新翻新,可以種植一園的牡丹?”

  容景含笑點(diǎn)頭,“不錯!”

  二人不再說話,挨著輕輕翻動,即便不能動用武功,即便養(yǎng)傷期間,但活動活動手腳總是有益處,看起來不緊不慢,但不過兩個時辰,便將院子翻新了一半。

  “姐姐和姐夫這是做什么?難道想開了?不當(dāng)這榮王府的世子和世子妃了?改做農(nóng)夫了?”玉子夕的聲音傳來。

  云淺月抬頭看去,見他正從紫竹林走出,一身華麗錦袍,俊美絕倫,風(fēng)姿秀逸,腳步輕快,臉上掛著春風(fēng)細(xì)雨般的笑,顯然心情極好,她挑了挑眉,“傷好了?”

  “好了!那么點(diǎn)兒小傷能奈何得了我?”玉子夕來到近前,上下打量二人一眼,揶揄地道:“姐姐和姐夫殺了帝師,開膛破肚,如今又燒了靈堂,讓帝師化成了灰,如今這是在做歸隱山林的準(zhǔn)備了?”

  容景看了他一眼,“歸隱山林也沒什么不好!

  玉子夕聞言笑得更歡了,一撩衣擺,在一塊石頭上坐下,“姐夫有心歸隱山林,如今怕是都由不得你了。你還什么沒干過?就怕將他家的祖墳刨了。夜輕染能放過你?”話落,他掃了掃云淺月,“能放過姐姐?”

  云淺月看著他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瞪了他一眼,“如今你得了二十個美人,什么時候回東海?”

  “我不回去不正好?夜輕染巴不得我在天圣待著呢!也好隨時準(zhǔn)備控制我,牽制東海!庇褡酉醒笱蟮氐。

  云淺月蹙眉。

  “我覺得天圣實(shí)在太好,每日都上演好戲,不看太虧了,所以,我準(zhǔn)備長住!庇褡酉πΣ[瞇地道:“也看看姐夫和姐姐這一院子的牡丹花什么時候能開。”

  云淺月哼了一聲。

  “華叔叔來了,你知道不知道?”玉子夕忽然道。

  云淺月一怔,想著算算日子還差些,不過他趕些的話,也該到了。她問道:“你見了他了?”

  玉子夕撇撇嘴,“來了之后我就看到一個影,然后就和姑姑兩個人關(guān)進(jìn)了房里,鬼都知道在做什么。哎呀呀,數(shù)月不見,思之如狂啊!”

  云淺月好笑,“你那二十個美人怎么處理?”

  玉子夕聞言笑成了一朵花,“這還要多謝姐夫慷慨相贈,這二十個美人,每個人都會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吹拉彈唱,小曲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姐夫不懂享受,真是可惜!

  容景看了他一眼,“你若不夠的話,我再送你些?”

  “好!”玉子夕花開得更艷了,“不知道姐夫還哪里有金屋藏嬌。俊

  “若是放出風(fēng)聲,說二皇子想在天圣選一名皇子妃的話,京中女子,怕是無不趨之若篤!比菥奥朴频氐。

  玉子夕眨眨眼睛,“那若是我放出風(fēng)聲,說姐夫突然醒悟,不喜姐姐了,想要選一位側(cè)妃的話?那豈不是榮王府門口轉(zhuǎn)眼就能門庭若市了?”

  容景挑眉。

  云淺月忽然一把將鎬頭扔給玉子夕,“剩下這半片院子都交給你來松土!

  玉子夕立即躲開,鎬頭砸在地上,搖頭,“本皇子的手是摸美人的,怎么能做這個?”

  云淺月惡狠狠地看著他,“不做的話,帶上你的美人,立即給我回東海!痹捖,她伸手拉上容景,向書房走去。

  “喂,你這女人過河拆橋!庇褡酉憬阋膊缓傲恕

  云淺月不理他。

  容景偏頭看著她,笑問,“去書房做什么?”

  “看地形圖!痹茰\月偏頭對他一笑,“夜輕染如今葬了帝師,之后便沒什么事情了,與其讓他回頭來找我們的麻煩,不如我們先下手,給他找找麻煩!

  “嗯?”容景揚(yáng)眉。

  “夜輕染如今也得到西南知州府被拿下的消息了吧?”云淺月緩緩地道:“西南千里,小小的西南城還是太小了,這火既然有成燎原之勢,我們何不助它一把東風(fēng)?既然要亂,就讓它亂的大一些。”

  容景含笑,“不等了?”

  “李琦一萬人對于天圣泱泱大國來說,也不過是腳底下一縷小火苗,何況不是正規(guī)軍隊,難民組成,不堪大才。正因?yàn)橐馆p染想保西南城,所以不想強(qiáng)制殺伐,才沒令隱衛(wèi)鐵血手腕鏟除,而是派蒼亭前去安撫收復(fù),若是蒼亭沿途被攔阻,收復(fù)不來呢?以防火苗成燎原之勢,那么就只有一道詔令壓下,夜輕暖在南方的夜氏隱衛(wèi)頃刻間就能復(fù)了西南城,將這縷小火苗掐滅,這樣的話,還有什么意思?”云淺月伸手,零星的雨星落在她手上,她將白嫩的手遞給容景,“你看,這么小的雨,落在手上都沒有感覺,又怎么能阻止得了干油烈火?”

  容景笑了笑,“那你說怎么做?”

  云淺月狡黠地道:“正如你說的,如今西南各個城池必定都十分有意思,西南的百姓也定然很有意思。我們何不讓這把火徹底燒起來?將那些暗中觀望的手都讓他們伸出來,處處點(diǎn)燃星星之火,燒遍整個西南千里,才有看頭!

  容景勾了勾嘴角,“這樣的話,夜氏帝師,將萬劫不復(fù)!

  云淺月笑著點(diǎn)頭,聲音冷冽,“對,就是讓他們?nèi)f劫不復(fù),說的好聽,真武大帝召喚,升登極樂,天神收骨,庇護(hù)天圣,哼,我就要讓天下百姓看看,他們是如何庇護(hù)這天圣的,他們剛剛身死,天圣的大片河山就燒起了戰(zhàn)火。到底是天運(yùn)祥照,還是將要禍國。死也不讓他們安生,這禍起蕭墻,千古罵名,他們不背也得背。”

  容景淡淡一笑,眸中無盡清涼,“也好,這一片江山,就用他們的尸骨點(diǎn)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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