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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其他類型 > 再會你 > 第四十四章 解除婚約
  洛瑤身上溫婉尊貴的氣質(zhì)被她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云淺月挑了挑眉,看著洛瑤并沒有開口。

  洛瑤掃了一眼容景的馬車,見只下來云淺月自己,沒見到容景,她看著云淺月淡淡一笑,“云淺月,好久不見!我來履行和景世子的婚約,你沒有意見吧?”

  “有意見!”云淺月看了她一眼,向榮王府內(nèi)走去。

  洛瑤抬步跟上她,“怎么個有意見法?淺月小姐似乎還不是景世子的什么人吧!”

  “一紙過了時的婚約而已,百年已過,洛瑤公主難道以為能憑一張廢舊的紙決定什么?”云淺月嘲笑地看了洛瑤一眼,“洛瑤公主難道嫁不出去?非要扒著這一張廢舊的紙?”

  “婚約過了百年,也是婚約,不會因為過了百年就不是了。紙舊了,也沒有作廢的道理,榮王百年前前去東海取了東海的鎮(zhèn)國之寶,救了禎婧皇后,東海對榮王對天圣有恩,如今雖然百年已過,但恩情可是沒過,難道淺月小姐愿意讓人說榮王府忘恩負(fù)義?”洛瑤口氣溫婉,但話語卻不溫婉,“履行婚約的人從出生起就決定是我,這與我息息相關(guān),跟我嫁不嫁的出去沒關(guān)系,如今我來履行婚約,景世子若是做背信棄義之人的話,那么就等著受天下人嗤笑吧!淺月小姐不會連這個道理也不懂吧?”

  “我是不怎么懂,也沒洛瑤公主有才華,兵法謀略無一不精,我只知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也知道有些事情時過境遷就已經(jīng)塵歸塵,土歸土,若是為一個約定,強硬地拆散有情人,討人不喜,便是不智。男人有智,女人也當(dāng)有智,否則白讀了那些詩書,白學(xué)了那些道理了!痹茰\月淡淡道。

  洛瑤聞言忽然笑了,“照淺月小姐這樣說婚約就無效了?當(dāng)年東海公主的約定不值一錢?君子成人之美,那么誰來成全君子?你又怎知我是拆散有情人?你對景世子有情,難道我就沒情?說不準(zhǔn)我嫁了景世子的話,我們能琴瑟和鳴呢!”

  云淺月忽然也笑了,停住腳步看著洛瑤,盯著她看了片刻問,“你是認(rèn)真的?”

  “自然”洛瑤點頭。

  “婚約是父母之命,媒說之言吧?你獨自而來,是否落低了身份?”云淺月笑問。

  “當(dāng)年榮王前去東海跪著在圣殿求索了避邪珠都不覺得落低了身份,我拿著婚約站在這里,怎么會落低了身份?”洛瑤揚眉。

  云淺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忽然道:“我父王前去恭賀南梁睿太子登基,順便商議德親王府小郡主和南梁太子的婚事!

  洛瑤眸光一縮,聲音忽冷,“你告訴我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就是讓你知道一下而已!痹茰\月繼續(xù)向府內(nèi)走去,對榮王府門口的守衛(wèi)吩咐,“關(guān)門!閑雜人等一律不準(zhǔn)放進(jìn)來!”

  “是!”門口的守衛(wèi)齊齊應(yīng)聲。

  大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洛瑤被關(guān)在了門外。

  洛瑤回過神來頓時大惱,“我是東海國公主,這就是你們榮王府的待客之道?”

  “誰知道你是不是冒充東海公主?如今容景沒回來,榮王府我當(dāng)家,你要是想和他琴瑟和鳴,就等他回來再說吧,當(dāng)然,如果你能讓他履行婚約的話!痹茰\月從大門里面?zhèn)鞒鲆痪湓挕?br />
  洛瑤瞪眼,怒道,“云淺月,你怎么如此野蠻?景世子喜歡你也是奇怪!

  云淺月當(dāng)沒聽見,不再理會她。

  洛瑤站在原地,看著緊緊關(guān)閉的門,臉色不好。

  “哈哈哈哈……”對面墻頭上忽然傳來一聲大笑,緊接著落下一個人,是一個模樣俊俏的少年,他圍著洛瑤轉(zhuǎn)了兩圈,笑得見鼻子不見眼睛地道,“我就說你來榮王府沒好果子吃吧!怎么樣?如今信了?”

  洛瑤沉著臉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少年盯著她的臉,“你是因為云淺月將你關(guān)在門外生氣?還是因為她說南梁睿太子和德親王府小郡主結(jié)親生氣?”

  “要你管!”洛瑤瞪了他一眼。

  “的確不用我管,但我就愛看你生氣的樣子,覺得無比享受!鄙倌昕粗,似乎她越氣,她越樂,“比你那一張死板的臉好看多了!

  “別忘了我是你姐姐!”洛瑤臉色難看。

  “你不是不認(rèn)我這個弟弟嗎?”少年挑眉。

  “誰說穿了男人的衣服你就是男人了?沒有半絲女人的樣子!比云淺月還不如!甭瀣庌D(zhuǎn)身離開榮王府。

  少年正是羅玉,哼了一下,“你有女人的樣子?還不是不得男人的喜歡?從南梁受了委屈跑出來,沒出息,你不是有本事嗎?得罪你的人不都是沒好下場嗎?怎么這回為南凌睿在南梁做了那么多,如今灰溜溜地逃了出來?沒將他大卸八塊了再光明正大地走?”

  洛瑤不答話,繼續(xù)向前走。

  “你不會是喜歡上南凌睿了吧?”羅玉追上她。

  “你最好閉嘴!”洛瑤冷冷地看了羅玉一眼。

  “原來你是真的喜歡上南凌睿了!哈,那個風(fēng)流太子……”羅玉大樂。

  洛瑤臉色寒了下來,“誰說他是風(fēng)流太子?你不了解他少在我面前胡說!

  “嘖嘖,這就維護(hù)他了?新鮮啊,我們家的洛瑤美人從小到大維護(hù)過誰?連子書哥哥都沒得你維護(hù)過!”羅玉新鮮地看著洛瑤,“他不是風(fēng)流太子誰是?以前是南疆葉公主和他的情事天下皆知,后來是太子府三千粉黛,據(jù)說各個貌美如花,再后來是煙柳樓的素素,據(jù)說他在天圣京城的時候日日與素素廝混,之后還揚言要帶云淺月去南梁,后來在回南梁的途中看上了藍(lán)家的家主,后來見你美色比藍(lán)家主好,又看上了你,如今竟然不知足又勾搭有夫之婦的楚夫人,他的劣行簡直是罄竹難書!

  洛瑤忽然停住腳步,看著羅玉,怒喝一聲,“紫蘿,是不是想要我封住你的嘴?”

  羅玉翻了個白眼,“戮中你的痛腳了?”

  洛瑤狠狠地瞪著她。

  “姑姑給你選的良緣,子書哥哥幫你做的媒,你說他不風(fēng)流,如此維護(hù)他?有本事讓他娶你!有本事讓他一輩子娶你一個啊?拿著婚書跑來榮王府算什么?”羅玉哼了一聲,不理會洛瑤難看的臉色,“別怪我當(dāng)妹妹的沒提醒你,別太高傲了!你凡事都要求十全十美,不見得你就好了。別人娶的是妻子,不是娶個全能的雕像,你日日木著一張臉對人,誰看了誰都倒胃口。南凌睿見過的女人多了,你想收住他的心,你以為用你和容景的婚約刺激他就管用?”

  洛瑤一瞬間有一種被戮中心事的惱怒,“誰說我木著一張臉了?”

  “沒有嗎?你看看現(xiàn)在的你,成什么樣子?”羅玉從懷里拿出一面鏡子,一把撩開洛瑤的面紗,對準(zhǔn)她。

  鏡子中映出一張面沉如水的容顏,杏眸圓瞪,滿是惱怒。

  洛瑤撇開臉,揮手打開鏡子,“看我笑話你開心是不是?父皇如何教導(dǎo)的我們?讓我們互敬互愛。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姐姐!

  羅玉將鏡子收回懷里,眼皮翻了翻,“從小到大你不是就看我不順眼?”

  “誰叫你不好好受教了?日日往外面跑,跟個瘋小子似的!甭瀣幍闪怂谎邸

  “你想變成模子雕刻的木頭,我可不想,外面的大千世界,好玩的多了,比你那些詩文兵法什么治國之策強多了。你看我不順眼,我還看你不順眼呢!”羅玉越過洛瑤向前走去。

  “你要去哪里?”洛瑤面色稍霽。

  “你剛剛想去哪里,我就想去哪里!绷_玉頭也不回地道。

  洛瑤瞪了她一眼,不說話,抬步跟上她。姐妹二人離開了榮王府。

  榮王府大門內(nèi),云淺月并沒有離開,將二人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見二人離開,她笑了一下,搖搖頭,向府內(nèi)走去。

  榮王府的人見了她都恭敬地見禮,她如走在自家的院子。

  回到紫竹院,進(jìn)了房間,懶洋洋地躺回床上,今日在刑部天牢看到夜天煜不過一個月就變成了那副樣子,讓她心中的震駭不亞于趙可菡死在她懷里。她想著人真是不能失敗,一步錯,滿盤皆輸。如今這一局棋,和未來,她和容景的,都不能出一步差錯。

  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天已經(jīng)黑了,身邊躺了一個人,房中并沒有掌燈,但熟悉的氣息和懷抱讓她很快就知道這個人是誰,當(dāng)然,這間他的房間,除了他誰又能進(jìn)來?她動了動身子,偏過頭看著容景。

  窗外有隱隱的月光射進(jìn)來,他一雙清泉般的眸子溫潤地看著她,見她睜開眼睛,溫柔地詢問,“醒了?”

  云淺月“嗯”了一聲,問道:“什么時候回來的?”

  “不久。”容景道。

  云淺月伸了個懶腰,問道:“知道洛瑤來了嗎?”

  容景笑著點頭,“知道!”

  “這個女人,不知道她是聰明還是傻,明明已經(jīng)喜歡了哥哥,偏偏拿著婚約出現(xiàn)在這里。自視甚高,盡做蠢事!痹茰\月坐起身。

  “她出身在東;适遥姂T宮中陰謀詭計,心機(jī)手段,又熟讀兵法謀略。怎么會是愚蠢之人?”容景笑著搖搖頭,“不明不白地待在南梁,南梁宮中有皇后,南梁的皇后可不是一般的皇后,而她在太子府無名無分,卻還要受宮中的管制和規(guī)制?上攵@其中的緣由。太子府以前有三千美色,凡是在太子身邊的美人,都會被另眼相待。她得知自己竟然喜歡上了他,她雖然是東海公主,但是南凌睿在南梁至今并未正經(jīng)地公開過她的身份,她如何能不負(fù)氣出走?”

  “到也是這個道理!”云淺月點頭,隨即煩悶地道:“若不是我故意提了哥哥和夜輕暖有可能的婚事兒,看到她眼中的情緒,知道她對哥哥在意了,否則我當(dāng)時就想將她扔出去,拿著婚約上門來搶人,當(dāng)我是好欺負(fù)的嗎?”

  容景輕笑,“怪不得連睡覺也臉色不好,感情是醋了!

  云淺月冷哼一聲,怒道:“榮王為了救貞婧皇后跑去了東海,回來人救活了,也不能在一起,只看著她在夜家的皇宮里,到頭來還累及子孫。以后我嫁給你,不去祠堂給他上香叩頭!

  容景本來勾著的嘴角笑開,笑聲愉悅,摸了摸她孩子氣的臉,笑道:“好!不給他去上香叩頭。”話落,吻了她臉頰一下,低低地笑道:“但是也得你先嫁給我,才能去我們榮王府祠堂,到時候你在牌位前面對他們說‘看,誰說榮王府的男人娶不到云王府的女人?’,之后對他們貶低一番再走出來,多威風(fēng)!痹茰\月“噗哧”一笑,瞪著容景無語。這人……

  容景將她拉著懷里,低頭溫柔地吻她。片刻后,對她詢問,“葵水來了?”

  云淺月一怔,搖頭,“現(xiàn)在沒有,大約就這兩日吧!”

  “我算計著也是這兩日。”容景嘟囔一句。

  云淺月看著他,“你計算我的葵水做什么?”

  “不想再被你弄一身,所以,你葵水來的時候,多穿一些!比菥暗馈

  云淺月咳了一聲,想起第一次她來葵水,弄了他一身的事情,有些好笑,又有些無語,還有些臉紅,但幸好她天黑,看不到她臉紅,惱道:“明日我回府不就得了!”

  “不行!我會睡不著覺的!比菥氨е龘u頭,柔聲道:“這兩日總算又長了些肉!

  云淺月打了個哈欠,伸手摸了摸他,嘟囔一句,“你還是沒肉!痹捖,問道:“楚夫人的事情今日早朝商議得如何了?”

  “群臣諫言,楚夫人干涉天圣三個附屬國的內(nèi)政,總要對天圣有個交代。于是攝政王命人去楚家傳了旨意,請楚家主和楚夫人來京。”容景淡淡道。

  云淺月皺眉,“然后呢?”

  “去的人今日已經(jīng)啟程了!”容景道。

  “再然后呢?你打算怎么辦?”云淺月挑眉。

  “沒有然后,也不打算怎么辦!十大世家雖然入世,但也不曾受朝廷管制!比菥暗暤溃骸八麄髡倬驮撨M(jìn)京?如今的天圣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天圣了。”

  云淺月點點頭。

  “明日你等在府中,洛瑤再來的話,你就讓她進(jìn)府吧!”容景溫聲笑道:“你拿了她的劍,總要還給她。我與她的婚約,也要解除!

  “憑什么不是你等在府里?”云淺月不滿地瞪著他。

  容景“唔”了一聲,“我與玉太子書信相交數(shù)月,總不好對他的妹妹下手!”

  云淺月翻了個白眼,“難道我就好下手?”

  “不想我和她琴瑟和鳴,你自然要好好下一番手,讓她再不拿婚約說事兒!比菥疤上,環(huán)抱住云淺月的身子,拍拍她的后背,柔聲道:“睡吧!明日好有精神論劍。”

  云淺月用鼻孔哼了一聲,重新閉上眼睛。

  第二日,容景醒來,云淺月也跟著醒來,容景穿戴妥當(dāng),見云淺月躺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他走過來,俯下臉在她唇瓣落下一吻,柔聲道:“今日只能贏,不能輸!

  云淺月瞪了他一眼,“我會將你買個好價錢的!”

  容景輕笑,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云淺月在床上又躺了片刻,才起身,梳洗妥當(dāng),用過早膳,外面青裳的聲音響起,輕聲道,“淺月小姐,洛瑤公主又來了榮王府,說早先在您手里寄存的劍,該物歸原主了!”

  云淺月忽然一笑,問道:“昨日容景吩咐你了吧?將那把劍從云王府取來了嗎?”

  “取來了!如今就在奴婢手里!”青裳道。

  “拿進(jìn)來!”云淺月對外面道。

  青裳捧著一把寶劍走了進(jìn)來,放在云淺月面前。

  云淺月抽出寶劍,一道華光閃過,寶劍出銷,劍身涼如水,她看了一眼,合上劍,笑著道:“這樣的事情怎么能在云王府悄悄解決呢?怎么也要天下皆知。”話落,她站起身,對青裳道:“走,去京城最繁華的主街上!

  青裳笑著跟在云淺月身后。

  二人來到榮王府大門口,洛瑤和羅玉已經(jīng)等在那里。洛瑤依然如昨日一般打扮,只不過摘了面紗,羅玉做少年模樣。

  云淺月來到近前,洛瑤莞爾一笑,“淺月小姐將劍保存得完好,不錯!”

  云淺月將手中的劍扔給她,也不廢話,對她道:“去京城最繁華的主街上。敢不敢?”

  “有何不敢?”洛瑤挑眉。

  “那就走吧!”云淺月當(dāng)先離開榮王府。

  “云淺月,你沒看見我嗎?”羅玉等著云淺月對她說話,可是見她對洛瑤說了一句話就走,頓時不敢了,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她的袖子。

  “大當(dāng)家的,你那些兄弟呢?”云淺月偏頭甩出一句。

  羅玉一愣。

  “聽說你要來天圣跟容景搶我?”云淺月笑看著他,“既然如此的話,你不該現(xiàn)在拉著我,應(yīng)該去皇宮找容景才對,他剛上早朝去了!

  羅玉呆了呆,“你怎么知道?”

  “八荒山的山匪名聲太大了,將你要搶我的事情傳播得十里八村的,如今傳來天圣,也不奇怪!痹茰\月甩來她的袖子,繼續(xù)向前走去。

  羅玉哼了一聲,忽然又拉回她的袖子,對她惡狠狠地低聲道:“我見到姑姑了!”

  云淺月眨眨眼睛。

  “姐!”羅玉忽然喊了一聲。

  云淺月身子一顫。

  “果然你是姑姑的女兒!”羅玉恨恨地道:“東海國有四個公主,但是偏偏誰也沒見過華王府被封賜的二公主。上次我來天圣就覺得你和公公長得有幾分相像,這回總算被我發(fā)現(xiàn)了!

  云淺月拍拍她的頭,像哄孩子一般,“乖,既然發(fā)現(xiàn)了就別搗亂!痹捖,扔給她一塊糖,還是上次云王爺給她的,“拿去吧!”

  羅玉寒著臉打開云淺月的手,“我不是小孩子。”“既然長大了,就不要再不懂事了!大人要有大人的規(guī)矩!痹茰\月繼續(xù)向前走去。

  羅玉瞪著她,須臾,猛地跺了兩下腳,上前雙手抱住她的胳膊,對她黏黏地道:“你這些年為什么不去東海?父皇一直想見你,我說子書哥哥為何對你那么好,原來早就知道你是姑姑的女兒!

  云淺月甩了他兩回沒甩開,便也由了她。

  “快年關(guān)了,父王催我回去,你跟不跟我去?”羅玉問。

  “不去!”云淺月斷然道。

  “為何不去?天圣哪里有東海好?難道你不想去東海看看?”羅玉追問。

  “目前不想!痹茰\月?lián)u頭。

  羅玉哼了一聲,“容景有什么好?如此讓你不顧外面的流言蜚語就這樣住進(jìn)了榮王府?我走來這一路,天圣遍地有凍死的人,滿目蒼夷,而東海則遍地藍(lán)顏花開,人人衣著富碩,不見襤褸之人。天圣比起東海,實在差得遠(yuǎn)了!

  云淺月不說話。

  羅玉又嘟囔一句,這才想起身后的洛瑤,回頭對她道:“傻女人,你還不知道她是華王叔的女兒吧?趕緊將你手中的婚約給她得了!她也是你的妹妹,跟你妹妹搶男人,丟不丟人?”

  洛瑤一怔,隨即眼睛瞇了瞇,看著云淺月,“你是華王叔的女兒?”

  云淺月不答話。

  “怪不得!”洛瑤仔細(xì)盯著云淺月看了一眼,她離二人落下得有些遠(yuǎn),剛剛沒聽到二人低聲耳語,如今被羅玉點出來,才恍然道:“你和姑姑是長得有幾分像。”

  云淺月想著二人本性也不壞,既然羅玉知道,定是她娘提點了什么。如今洛瑤讓知道,也沒什么。東海國公主這個身份她雖然不需要,但是多了也沒害處。

  “我是東海國大公主,這個婚約我從出生之日起就背負(fù)著,與她有何干系?我背負(fù)婚約那會兒她還沒出生呢!聽說榮王府歷代男子都才華冠蓋,我為了配上榮王府的男子,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劍術(shù)武藝,無一不學(xué)。人人都當(dāng)我是天性使然,爭強好勝,但是又有幾人知道我是為了配上將來的婚約而日日辛苦做課業(yè)?甚至連治國謀略都要學(xué)。尤其是當(dāng)十年前聽說他被封為天圣第一奇才,我更是日夜苦讀。我十七年來,都是這一個信念,就是想有朝一日嫁來天圣,不被他看不起,作為配上他的女人。如今我辛苦付出了十七年,君子成人之美是不錯,可是誰來成全我?”洛瑤直直地看著云淺月。

  云淺月愣了愣,沒想到是這樣。

  羅玉也呆了,不敢置信地看著洛瑤,顯然也沒想到是這樣。

  “無論我喜不喜歡景世子,今日都要與你論劍。就算你是我妹妹,這一紙婚約你要的話,也要正大光明地憑本事從我手中來拿!剩不了我手中的青鋒劍,沒本事拿的話,我即便不嫁他,也說明你不及我能配得上他。即便將來你們大婚,也是我相讓的,不是你憑本事得的,不想被我笑你無能,就放馬過來!甭瀣帨赝竦穆曇艉鋈荤H鏘有力,這一刻,她不像公主,到像是個將軍。

  云淺月忽然笑了,對洛瑤多了分尊重和激賞,點頭,“好!”

  洛瑤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羅玉難得第一次沒對洛瑤沒好臉色,轉(zhuǎn)回身,抱著云淺月胳膊繼續(xù)跟她向前走。

  三人再沒說一句話,一直跟在后面的青裳亦不出聲。不多時,幾人來到天圣最繁華的主街,東西南北四個城門四條道路的交叉路口。大街上人流涌動,乍然看到云淺月和洛瑤,人人目光露出驚艷之色,紛紛向二人看來。

  云淺月停住腳步,回身看著洛瑤,“開始?”

  “開始!”洛瑤手中的青鋒劍出銷,直直刺向云淺月。

  云淺月衣袖一抖,碎雪同樣出銷,“錚”地一聲刀劍相激,發(fā)出輕響,緊接著二人同時變招,在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打在了一起。

  云淺月知道洛瑤沒有內(nèi)力,自然不會用內(nèi)力,而是全憑劍招。

  大街上的人見二人來到二話不說就打了起來,紛紛覺得稀奇,都圍了過來,不出片刻,就將這一處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紛紛觀看起來。

  兩個女子這般在街上論劍本來就顯眼,更何況還是兩個絕頂容貌的美人,更是顯眼。尤其是二人的劍術(shù)都非凡超群,更是顯眼,而且這兩個人還是云王府的淺月小姐和東海國的洛瑤公主,這京城最是藏不住消息,昨日洛瑤公主前來找景世子履行婚約之事已經(jīng)傳得人盡皆知。如今見二人在這里論劍,自然想到了二女爭夫的戲碼,尤其爭奪的那個人是景世子,這可是百年不遇的一場大事兒,一時間圍觀的眾人臉上都露出興奮的神色。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頭擠人頭,將最前面的羅玉和青裳都幾乎壓彎了腰。

  二人的劍術(shù)高絕,分秒不讓。眾人只看到兩個翩然的身影和兩道閃閃冰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整個天圣京城無人聲吵鬧,人人都目不轉(zhuǎn)睛地觀看,不時地發(fā)出驚嘆。這樣兩個女子,兩把劍在她們的手中就如她們的手臂一般靈活。劈、砍、刺、勾等等動作,都行云流水。淺粉色衣衫和紫色阮煙羅不停變換位置,卻都不出三丈之外。

  二人你來我往,即便讓不懂門道的外人看來,都可以看出這二人棋逢對手。

  從太陽升起,到日色高懸,再到午時已整,又到太陽偏西,之后到日落西山。

  整整一日,二人似乎不知疲倦一般,不分勝負(fù)!

  而圍觀的人似乎也不知饑渴一般,無人打擾她們,一瞬不瞬地盯著觀看。

  忽然,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景世子來了!”

  眾人紛紛轉(zhuǎn)過頭去,人山人海,黑壓壓一片,哪里看得見景世子?

  “在房頂上!”那人又喊了一句。

  眾人都看向房頂,果然見一處高樓的房頂上坐著一身月牙白錦袍的容景,他一只腿擔(dān)在房檐上,一只手放在腿上支著頭,眸光沉靜,姿態(tài)閑雅,看起來已經(jīng)來了好些時候,只不過才被人發(fā)現(xiàn)而已。清風(fēng)吹起他白衣墨發(fā),端得是雅致風(fēng)華,如玉無雙,令人移不開眼睛。

  “睿太子來了!”一人忽然喊了一聲。

  眾人齊齊一驚,再次看去。哪里有南凌睿的影子?不但人群中看不見,各處的房頂上也沒有,都疑惑地四下看著。

  洛瑤寶劍一頓,云淺月瞬間抓住了機(jī)會,激開她的劍,碎雪指在了她面門一寸處。

  洛瑤反應(yīng)過來,剛那聲明明是云淺月喊出的,她低低怒道:“云淺月,你使詐!”

  “兵不厭詐!”云淺月對她綻開一抹燦爛地笑,看著她惱恨的臉,低低道:“姐,你輸了!”

  洛瑤身子一僵。

  “原來你喜歡南梁那個風(fēng)流太子!不過他可不好對付,祝你好運了!”云淺月笑容扯大,對她伸出手,“婚約拿來!”

  洛瑤臉紅白交加了片刻,從袖中拿出一張紙扔給云淺月,“給你!”

  云淺月接過紙張,伸手一抖,打開,正是東海國保留的那一份百年前所留的婚約文書。她笑著收回碎雪,對洛瑤道:“你是不是應(yīng)該說點兒什么?”

  洛瑤看著她歡喜的笑臉,瞪了她一眼,高聲道:“今日東海玉洛瑤在此與云王府云淺月論劍,愿賭服輸,解除東海與榮王府的婚約。他日景世子大婚,我愿備厚禮恭賀!”

  眾人嘩然,齊齊歡呼一聲,他們不知道自己是為誰歡呼,或許他們聽得久了容景和云淺月的故事,私心里不想洛瑤公主破壞,世人都向往美好,所以,如今云淺月贏了,洛瑤解除婚約,對眾人來說極為歡喜,比自己家得了如意的事情還要歡喜。

  歡呼聲響天動地,等了一日的論劍終于落下帷幕。

  云淺月抬頭看向容景,只見他正含笑望著她,眸光溫柔如水,如玉的容顏綻開,即便夕陽落下,他卻瑰麗如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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