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月新奇地看著容景的耳朵,嘖嘖贊嘆,這個人居然還知道臉紅?不易呀!
“如今你承認(rèn)他是醋壇子了?”三公子瞥了容景一眼,面色緩和了下來。
云淺月笑著點頭,“承認(rèn)!”
三公子將手里的兩幅畫像卷起,塞進(jìn)袖子里,須臾,他忽然伸手,將云淺月一把拉進(jìn)懷里,緊緊抱住,容景轉(zhuǎn)過頭,云淺月一愣,只聽他聲音有些暗啞,“那日在你房中一群人和樂融融講故事,外面雖然下著冷雨,我卻覺得真是溫暖,有你在的地方,就感覺像個家,沒有身份高低貴賤,沒有爭吵謾罵冷眼不屑,在孝親王府那座小院這么些年,我一次家的感覺也沒體會過。從心里更不知道家人為何物。但是那日你讓我明白了,即便沒有血緣關(guān)系,也可以是家人。”
云淺月面色一暖,露出笑意,任三公子抱在懷里,靜靜聽著。
容景眸光涌起了一層波濤,又緩緩?fù)肆讼氯,并沒有出手打開三公子。
“那日我就想著以后就賴在你身邊了,哪里也不走,就在你身后任你指使派遣,哪怕為你當(dāng)替身一輩子,我也甘愿。容景趕我,我死也不走。沒想到才不過數(shù)日,離開的那個人就變成了我!比勇曇粑⑽⑸硢,“云淺月,我不想走!
云淺月面色動容,眼眶不由自主地酸了一酸。
“在孝親王府我自小就不甘心,一直就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會有孝親王這樣的人,我怎么會有這樣的父親?怎么能因為我娘親丑陋,就不要她,不認(rèn)我。喝醉酒做錯事的人不是他嗎?怎么能怪我娘?我一直想了許多年,后來想得寒了心!比由硢〉穆曇羝届o地道:“后來磨沒了我對孝親王府的感情,殊不知原來上天跟我開了個玩笑,原來我竟然跟孝親王府半分關(guān)系也沒有!
“這有什么不好?西延王至少在我覺得比孝親王要好數(shù)倍。”云淺月道:“據(jù)說西延王不喜女色,后宮幾乎空置,讓西延的文武朝臣一度以為王上好男風(fēng),有溜須拍馬者便真的給他偷偷送了幾個絕色男人,西延王因此大怒,斬殺了那人,以儆效尤。后來朝臣再不敢無故揣測皇上心思;噬虾媚酗L(fēng)之事才無人再談,更因為后來后宮妃嬪稀稀疏疏地誕下幾個皇室子嗣,才徹底地安了朝臣的心。這樣看來,他不是不好女色,而是只好護國神女一人而已。這樣的人是你的父親,你說是不是比孝親王要好?”
“嗯!”三公子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
“所以,沒什么大不了的,這個身份對你來說不是壞事兒是不是?”云淺月又道。
“是,可是我去西延,你會不會想我?”三公子抱著云淺月不松手。
“我會想你的!”容景終于忍不住出手,一縷勁風(fēng)掃過,將二人分開,涼涼地道。
“不用你想!”三公子被容景打開,勉強站在身子,看著容景,用鼻孔對他哼了一聲,“被你這等黑心的人想著,我怕我活不了幾年!
“你最好別用她想!否則我會很想你的!比菥皩υ茰\月招手,“過來!”
云淺月好笑地看著容景,這個人的確黑心,估計早就打算將三公子從她身邊弄走了。難得這么久才有動作,今日不聲不響的。她瞪了他一眼,不理會他,對三公子道:“我會想你的,還用我給你的那只信鴿,有事情與我傳信!
三公子順便眉眼綻開,痛快點頭,“好!”
容景緩緩收回手,對不聽他話的云淺月再不置一詞。
“風(fēng)閣是我當(dāng)年為了夜天逸所建,因與皇室隱衛(wèi)打得交道太多,所以無論怎么隱秘,還是能被他和皇室隱衛(wèi)找尋到漏洞予以打擊,不能再用,你將風(fēng)閣帶去西延吧!你去西延,手下不能沒有人。風(fēng)閣正好為你所用!痹茰\月又道。
三公子抿了抿唇,低聲道:“風(fēng)閣是你的心血,就這么給我了?”
“給你有何不可?你在我身邊這么久,我早已經(jīng)拿你當(dāng)自己人,又不是外人!痹茰\月笑了一下,“難道你自己覺得你是外人?”
“自然不是!”三公子搖頭。
“那就帶走吧!反正如今的風(fēng)閣,對我來說無用,留在我身邊,徒傷性命而已。況且我也不愿意風(fēng)閣因夜天逸而生,也因他而毀。”云淺月眉眼凝上一抹黯然,轉(zhuǎn)瞬即逝,看向容景道:“你的什么藥?能保護國神女一年性命。”
“天山雪蓮!”容景吐出四個字。
“你不是沒有天山雪蓮了嗎?”云淺月訝異地看著他,那日在靈臺寺地下佛堂,她中催情引,他說他還剩最后兩顆天山雪蓮?fù)杞o了云暮寒和清婉公主了,再沒有了,才幫助她融合體內(nèi)兩股真氣,抵抗催情引的毒,如今怎么還有?
容景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慢悠悠地道:“那日忘了還有一顆!”
“你……”云淺月對容景瞪眼。什么忘了?他那日定是故意的。他若是連這個都能忘?那么他就不是容景了。打死她也不相信。
三公子哼了一聲,對云淺月道:“這么多人對你好,你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他?對你如此黑心,小心哪日你被賣了,還幫著他數(shù)錢。”
云淺月哼了一聲,有些郁悶,“你以為我想看上他。窟不是我的心不聽我使喚?”
“如今呢?要不換換?還來得及!我雖然不合格,這京城除了他也沒個合格的,但東海國的玉太子呢,我聽說那玉太子……”三公子給云淺月建議。
“你今日的話實在是太多了!”容景一揮手,三公子被點住了穴道,聲音戛然而止,他臉色平靜,聲音溫和,通身上下氣息一如往日,不見絲毫異常,也不見氣怒或者其它,見三公子再不能說話之后,不看他,只溫聲喊道:“青影!”
“世子!”青影應(yīng)聲而落。
“你親自護送三公子去西延,就像當(dāng)初對待風(fēng)燼公子一般,務(wù)必要好好對待!比菥胺愿溃傲硗馔ㄖ幚,也跟隨著三公子去西延。告知西延王,藥老醫(yī)術(shù)等同于我,讓他以后在西延調(diào)理護國神女病體,能多保她一日性命是一日!
“是!”青影應(yīng)聲。
容景揮揮手,再不多話,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
“三公子,請!”青影對三公子一禮,之后扛起他,消失在了淺月閣。
云淺月看著青影帶著三公子離開,嘴角微抽,什么叫做像當(dāng)初對待風(fēng)燼公子一般,務(wù)必要好好對待?也給他弄十名美人一路相伴嗎?這個黑心的!她又氣又笑地向屋內(nèi)走去。
回到房間,容景已經(jīng)坐在椅子上品茶。云淺月笑看著他,罵道:“黑心黑肺!”
容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他太礙眼!
云淺月翻了個白眼,“我怎么沒覺得他礙眼!
“我覺得了!”容景抿了一口茶,須臾,將茶杯輕輕放下,淺碧色的茶水在杯中畫圈。
云淺月看著容景,覺得這個人真是怎么看怎么優(yōu)雅如畫,她含笑走了過來,站在他面前,用手勾住他脖子,低頭,在唇上輕輕啄了一下,柔聲道:“容景,從今以后我就只有你一個了。你不能再欺負(fù)我!
容景忽然笑了,清泉般的眸光微微閃了一下,色澤瀲滟,他伸手環(huán)抱住云淺月的身子,揚眉看著她,“若我說我就要欺負(fù)你呢!”
云淺月嘟起唇瓣,“你說洛瑤和紫蘿又來了天圣,小七會不會也來了?”
容景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兩下,盯著云淺月的臉,忽然將她的頭往下一拉,將她身子按在她的懷里,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唇瓣傳來一絲疼痛,云淺月低低地呼了一聲。
容景仿若不聞,唇舌在她唇瓣上來回啃咬。
云淺月的唇瓣被他咬得酥酥麻麻,身子不停地輕顫,伸手推他,卻被他固定在懷里,任她怎么掙扎他也不放開她,她無奈,只能任她予取予求。
過了許久,直到云淺月的唇瓣麻木得已經(jīng)不知道疼痛,容景才緩緩放開她,貼著她唇瓣喘息,清泉般的眸光一片霧色地盯著她紅如煙霞的臉,聲音暗啞,“云淺月,你說,我可不可以欺負(fù)你?”
云淺月“嗯”了一聲,聲音細(xì)弱蚊蠅,似乎已經(jīng)說不出來話。
容景看著她,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如珠玉落地,溫潤悅耳。
“你笑什么?”云淺月抬起眼皮,聲音沙啞,眉眼有一絲情動的媚態(tài)。
容景將她身子向上托了托,整個抱在懷里。在她唇瓣輕啄了一下,笑道:“我在笑,無論多少人窺視,云淺月,你都只能是我的,唯一的!
云淺月嘴角扯開,“咝”的一聲,疼得抽氣了一下,她迷蒙的眼睛頓時睜大,瞪著容景,嗔怒道:“定是被你又咬破了!”容景如玉的指腹放在云淺月唇瓣上,輕輕摩擦,眸光盈滿笑意,“這是第二次,上一次也是你氣我,我實在怒極了,恨不得將你掰開了揉碎了。卻又拿你沒辦法,只能咬你!
云淺月想起那是他們定情那日,當(dāng)時是夜天逸借小乞丐的手給她楊葉傳書,那時候她正看,被容景進(jìn)來碰到了,于是一發(fā)不可收拾。她打開他的手,笑著嗔道:“屬狗的!”
“屬龍的!”容景搖搖頭,一本正經(jīng)地道。
云淺月眸光微閃,笑著推撞了他一下,“給我抹藥,又不能見人了。”
容景仔細(xì)地看了她唇瓣一眼,見她唇瓣紅腫,有細(xì)微的傷口,他笑了笑,放開她的身子,伸手入懷掏出藥瓶打開,將瑩白色的藥膏輕輕地抹在她唇瓣上。
唇瓣傳來清涼的感覺,云淺月麻木和灼痛頓時舒服了許多,向外面看了一眼天色,對容景問道:“如今天色還早,你這個輔政這么早就沒事兒了回來躲清閑?”
“朝中有七皇子,用不到我多少。”容景淡淡道。
云淺月見容景的聲音頃刻間轉(zhuǎn)淡,不用想也知道夜天逸監(jiān)國,他輔政,二人表面和氣,實則勢同水火。老皇帝利用他臥病在床就這樣將二人綁在了一條直線上,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盤。雖然她不入朝,不知道朝中是何情形,但也能想象得到,如今的朝局就如在刀鋒上碎了一層冰雪。
容景不再說話。
云淺月想到如今如危樓一般的天圣皇朝,不知道哪一日突然就傾塌,便也不再言語。
過了片刻,容景忽然道:“玉太子今日與我傳來書信,不日將來京!
“小七?”云淺月抬起頭,訝異地看著容景。
“嗯!玉子書!”容景也看著她,緩緩點頭。
“他與你傳信?你們兩個一直有書信往來?”云淺月挑眉。
容景眸光閃了閃,不答話。
云淺月見他不答話,但神情是等于默認(rèn)了,她皺眉,想著什么時候二人如此好了?小七回國之后,如今兩個月,一封信也沒有給她,卻和容景書信往來,她心里頓時不舒服,用手捶了容景一下,怒道:“容景,你勾引小七!”
容景悶哼一聲,清泉般的眸子黑了一下,磨牙道:“云淺月,你真是什么都敢說!”云淺月不自然地咳了一聲,撤回手,但還是有些不舒服,“小七為什么要和你傳信,不和我傳信?”
“因為我不讓!”容景答得理所當(dāng)然,臉不紅,氣不喘。
云淺月瞪大眼睛看著他,他對她挑眉,一副我就如此的架勢,她撇撇嘴,忽然好笑道:“你真是……有你這么防狼的么?我這片桃花林,早晚得變成荒山!
“那更好!”容景說著,又低頭,覆上了云淺月的唇瓣。
云淺月一驚,躲開,他扣住她的身子,她躲不開,急道:“剛上了藥呢!”
“一會兒再上一遍……”容景卻不理會,徑自低聲呢喃,準(zhǔn)確地覆上了她的唇。
云淺月無語,想著上好的凝脂露照這樣浪費的話,簡直就是敗家。
第二日,宮中傳來消息,老皇帝昏迷醒來第一時間要殺了夜天煜,被夜天逸給攔住了。夜天逸不知道說了什么,老皇帝怒意退去,安心躺在龍床上養(yǎng)傷。
朝中文武百官照樣上朝,夜天逸監(jiān)國,容景輔政,不見絲毫混亂,朝中一切秩序井然。
夜天煜以要大婚為由,和夜天逸告了假,夜天逸準(zhǔn)奏,他再不上朝,一心準(zhǔn)備一個月后的大婚。
夜天傾則部就班上下朝,自從夜天逸任命了自己的親信為兵部侍郎他阻止不能之后,再不質(zhì)疑或者阻止夜天逸的一切決定,聽之任之。
容楓依然被派去了西山軍機大營。
夜輕染掌管京城內(nèi)外兵馬,照常上下朝,卻是一連數(shù)日,和誰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朝中進(jìn)入了太平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太平,連言論官的話語都少了。整個京城除了大肆籌備大婚的四皇子府外,也出乎尋常地平靜。
云淺月每日在淺月閣里閱覽紅閣從天下各地傳回的消息。天下各國也是一樣太平無事。
這樣一連過了半個月,其間連一滴雨也沒有下。
這一日,三公子傳回消息,已經(jīng)迎接到了前來西延的使者,那人是西延王的親近重臣。見了他之后,據(jù)說驚得從馬上掉了下來,之后連忙帶著他原路返回西延。
云淺月得到消息的時候笑了一下,想著“金鯉豈是池中物,一遇風(fēng)云便化龍。”,三公子從今以后扶搖直上了。會當(dāng)凌云志,將來的歷史,有他一頁是肯定的。
三日后,果然西延傳出國詔,昭告天下:“流落民間的大皇子還朝,即日起,冊封為西延太子。賜名:西延玥!
玥通悅字,說明西延王因太子歸來,龍心甚悅。
西延這些年一直未立太子,西延朝中各皇子同樣一直暗潮涌動,你爭我斗,但西延王作壁上觀,沒有半分立太子的表示。西延國的朝臣屢次覲見,諫言,卻是無功而返。于是太子之位一直空懸。各國對西延太子之位花落誰家,也一直持觀望狀態(tài)。這些年各小國日漸強大,紛紛脫離納貢,天圣的老皇帝想要插手西延內(nèi)政也有心無力,便也靜觀其變。
如今大約誰也沒有料到西延國的太子是一只空降兵。
冊封西延太子的昭告一出,平靜了許久的天下再起波瀾,一時間紛紛猜測這西延太子如何流落民間,又是如何回國,聯(lián)想西延王數(shù)年不立太子,看來是一直尋找流落在外的大皇子?傊,一時間天下的輿論被西延太子四個字覆蓋。
冊封大典在十日后舉行,那一日正是吉日,可興一切喜事。也正是欽天監(jiān)按照皇后的吩咐給夜天煜大婚擇選的良辰吉日。
因為時間短,各國得到消息,都匆匆準(zhǔn)備賀禮派使者前往西延。
在詔書昭告天下的三日后,天圣的皇室隱衛(wèi)得到了一副西延太子的畫像,拿進(jìn)了皇宮的圣陽殿,交給老皇帝過目。
老皇帝的病情在夜天逸這些日子精心調(diào)養(yǎng)下稍微好轉(zhuǎn),拿著畫像看了半響,將畫像遞給站在一旁的夜天逸,道:“西延王和護國神女的兒子!果然非同一般!
夜天逸接過畫像,看了一眼,狹長的鳳眸瞇了瞇,沒說話。
老皇帝發(fā)現(xiàn)他神色不對,問道:“天逸,怎么了?有何不對?”
“兒臣依稀記得望春樓的嬌嬌似乎也是這般摸樣!币固煲莸。
老皇帝一愣,看著夜天逸,不解,“望春樓的嬌嬌?”
“父皇難道忘了?孝親王府的冷小王爺喜歡望春樓的嬌嬌,后來望春樓著了大火,他因此找月兒拼命數(shù)次!币固煲菘粗嬀恚嵝牙匣实。
老皇帝恍然,對外面喊了一聲,“文萊!”
文萊應(yīng)聲而入,恭敬地立在門口,“奴才才,皇上有何吩咐?”
“你去將望春樓嬌嬌的畫像找來,朕記得當(dāng)初陸公公在的時候給朕看過一副她的畫像。”老皇帝對文萊吩咐。
文萊應(yīng)聲,連忙下去了。
老皇帝皺眉,再次看向夜天逸手里的畫像,“看著是很像,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嬌嬌不是女子嗎?不是被燒死了?難道沒死?”
“沒死!她被月兒給救了!”夜天逸道。
“又是這個月丫頭!”老皇帝臉色沉了下來。
夜天逸不再說話,看著畫像,眸光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下女子何其之多?你想要,朕下旨,多少女人都能送進(jìn)你的府里,你怎么就偏偏非她不可了?”老皇帝看著夜天逸,沉著臉怒道。
“天下女子何其之多也不抵一個她。父皇,就像是在你心里有那個女人一樣,無論如今過了多少年,她死了多少年,你不也一樣忘不了?”夜天逸挑眉。
“朕忘不了,也不會讓她影響到我什么!”老皇帝冷哼。
“以前你有多少次機會可以殺她,卻不殺,還不是因為她有一張酷似你心中那個人的容貌?您如何說沒影響到您?后來她威脅您了,您下狠心想殺了,她卻羽翼豐滿,能耐大了,您殺不了了!币固煲萜届o地道。
老皇帝一時啞口無言。
夜天逸也不再說話。
不多時,文萊匆匆走進(jìn)來,對老皇帝恭敬地道:“秉皇上,當(dāng)時陸公公被您亂棍打死后,他的遺物也隨之燒了,那副畫像當(dāng)時您就看了一眼,陸公公自己收起來了,后來他一死,也隨著遺物燒了。如今沒有了!”
老皇帝皺眉,吩咐道:“出去找,找一副那嬌嬌的畫像來!”
“是!”文萊應(yīng)聲,連忙又向外走去。
“不必了!你去孝親王府將冷小王爺請進(jìn)宮!冷小王爺是嬌嬌的入幕之賓,相熟甚久,還有什么人比他對嬌嬌更為熟悉的?”夜天逸阻止住文萊。
文萊看向老皇帝。
“就照七皇子說的辦吧!”老皇帝滿意文萊,即便如今他臥床不能動,全部朝務(wù)都交給了他這個等著接班的兒子,但文萊還是凡事先問過他,再聽取夜天逸的。
文萊應(yīng)聲立即走了下去。
一個時辰后,冷邵卓被傳旨入宮。進(jìn)了圣陽殿,夜天逸將手中的畫像遞給他,他疑惑地接過,看了一眼,驚呼,“嬌嬌?”
夜天逸嘴角微微勾起,笑道:“染小王爺看清楚了,他是你認(rèn)識的那個嬌嬌嗎?”
冷邵卓聞言又仔細(xì)地看了一眼,搖搖頭,“似是而非!”
“好一個似是而非!”老皇帝冷哼一聲。
冷邵卓手一顫,看著老皇帝,“皇上,嬌嬌早已經(jīng)死了……這……”
“冷小王爺,嬌嬌并沒有在火燒望春樓那日被燒死,而是被月兒救了!”夜天逸看著冷邵卓,見他一怔,他笑道:“你大約是想不到的,的確是被她給救了!你稍后出宮,可以去云王府問她一問,想必她如今對你應(yīng)該是知無不言!
冷邵卓驚異地看著夜天逸,沒從他臉上看出絲毫虛言,他垂下頭,低聲道:“嬌嬌是女子,這個人是男子,大約是與她有什么關(guān)系的人吧?也許沒什么關(guān)系,只是相像而已,天底下容貌相像的人也不是沒有。”
“天底下容貌相像的人的確不是沒有,但如此相像的人,還是不多!币固煲菪Φ靡馕队纳,“尤其是這個人是西延太子!”
冷邵卓面色一變,不敢置信地看著畫像。
“這就是前幾日流落民間如今回到西延國的西延太子!币固煲萁o冷邵卓解惑,話落,笑道:“冷小王爺,你確定你熟識的望春樓嬌嬌是女子嗎?你與她真有過肌膚相親?”
冷邵卓抓著畫像的手一抖,并沒回答。
夜天逸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對他擺擺手,“冷小王爺這就拿著這副畫像去云王府吧!想必她能給你解惑!”
冷邵卓抬起頭看向夜天逸,夜天逸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玉案,玉案上擺著一堆奏折。他看向老皇帝,老皇帝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大手也對他揮了揮,“去吧!你順便也幫朕問問,朕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兒?她救的嬌嬌,怎么成了西延太子了?看看是否朕要治她個知而不報,通敵賣國的罪!”
冷邵卓心里一震,臉色發(fā)白,但他畢竟還是不比以前了,勉強鎮(zhèn)定地垂首,恭敬地道:“是,臣這就去云王府!”話落,他抓緊手中的畫像,倒退著身子出了圣陽殿。
出了圣陽殿走了一段路,冷邵卓身子忽然一軟,坐在了地上。
那日他知道弟弟不在孝親王府,冒著雨去了淺月閣,當(dāng)時云淺月的房間內(nèi)一片和樂融融,歡聲笑語傳出了淺月閣,后來他進(jìn)去,里面的仆人都走出來,只有一個人在落下的帷幔內(nèi),那帷幔雖然厚重,有兩層,但也是輕紗如煙,薄得很,他依稀看到了里面人的輪廓?∶澜^倫,傾國傾城。正是如今這畫中人的輪廓。
而后來夜輕染和六公主先后對他說了孝親王府的三公子是淺月閣的貴賓,他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夜之后,去淺月閣找她詢問,她對他說那一日在簾賬內(nèi)的人就是孝親王府的三公子。
那么如今也就是說孝親王府的三公子居然成了西延國的太子?
他不敢想象……
“冷邵卓,地上有花?”熟悉的聲音忽然從冷邵卓頭頂上響起,他面前罩下一抹暗影。
冷邵卓一驚,猛地抬頭,只見夜輕染站在他面前,正盯著他手里本來被他出了圣陽殿時卷好,如今又散開了的畫像看,一張俊顏變幻莫測,鳳眸深邃。他定了定神,將臉上的神色隱去,緩緩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將畫卷慢慢卷起,平靜地道:“地上沒有花,但我走得累了?誰規(guī)定就不能坐在地上歇上一歇?”
“呵……大徹大悟之后不但本事長了,這嘴皮子上的功夫也長了!”夜輕染挑了挑眉,眸光略過他手中的畫像,笑道:“哪里來的傾國傾城的美人?冷邵卓,你不會是不好女色,好男風(fēng)了吧?”
冷邵卓臉色一沉,“染小王爺,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手里拿著的西延太子的畫像!”
“去找小丫頭?”夜輕染話音一轉(zhuǎn),含笑詢問。
冷邵卓不答話,抬步就走。
“等等我,我也與你一同去!從夜天煜那小子的生辰之日我保了隱主得罪了小丫頭,心里不好受了這么些天,這一晃又有二十多日沒見到她了,想得緊!币馆p染勾住冷邵卓的肩膀,沒骨頭一般地搭著他肩膀,借著他身體的力量向前走。
冷邵卓用力去甩開夜輕染,奈何他沒武功,力氣比不過夜輕染,轉(zhuǎn)頭瞪著他,怒道:“夜輕染,我與你不同路!”
“你不是去云王府嗎?怎么會與我不同路?”夜輕染挑眉。
“我回孝親王府!”冷邵卓冷聲道。
“哦?”夜輕染揚眉,忽然一笑,放開他,“那真是不同路了!”
冷邵卓肩上一松,不理會夜輕染,快步向前走去。
夜輕染跟在他身后,不見他腳步有多快,但保持著和冷邵卓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宮門。
宮門口停著一輛通體黑色的馬車,此時車簾正巧落下,車前坐著傷好之后的弦歌,此時趕車正要離開,夜輕染忽然大喊,“弱美人,搭個順風(fēng)車!”他話落,也不等容景答話,便身子一竄,坐在了弦歌身邊。
“染小王爺,德親王府和榮王府不順路!”弦歌提醒夜輕染。
“怎么不順路?都去云王府的話就順路!”夜輕染道。
“我家世子這些日子每日都回府,不去云王府!毕腋柙俅蔚馈
“那今日就去一趟!本小王爺今日早朝是走來的,如今懶得走了!”夜輕染不客氣道。
弦歌失語,看向車中。
夜輕染一把搶過弦歌的馬鞭,揮手就是一鞭子,霸道地道:“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拉車的駿馬吃痛,但似乎知道主人沒同意,硬是一動也不動。
“弱美人弱,馬到不弱!”夜輕染嘟囔了一聲,伸手挑開車簾子,看向車內(nèi),“弱美人你……”他話說了一半,忽然睜大眼睛,訝異地問:“你是誰?”話落,又忽然瞇起眼睛,似是不敢置信,“東海國太子?”
------題外話------
小七來了呢!O(∩_∩)O~
月底最后一日,月票清零!
手里還有月票的美人們,咱們這個月的票數(shù),就靠你們決定了!么么噠!
親們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愛你們!謝謝親們送的鉆石打賞鮮花!么么!()